第482章 心思頗多
看俞天啟這私下裡召見林言的架勢，恐怕接下來，很多事情都會相當麻煩了。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柳執初多存了個心眼兒。回到東宮，她挑時間將這件事私下裡告訴了赫連瑾。表面上卻是淡淡的，絲毫不顯。
接下來的幾天，俞天啟繼續召見林言。只是相比從前的肆無忌憚，他召見林言的時候稍稍謹慎了些。幾乎都是選在柳執初離開許久之後，才會在私下見林言一面罷了。
越是如此，柳執初對這件事的疑心和戒心，也就越是嚴重。俞天啟和林言的關係越發密切，這不是什麼好事。或許……俞天啟，是要做點兒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
柳執初心底懷著戒心，觀察了俞天啟幾日。這日，她和赫連瑾商量了片刻。赫連瑾見四下無人，眯起眼睛輕聲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有類似的想法。」
「是嗎？」柳執初一怔，「是不是皇上最近，在你面前表現出了什麼？」
「沒有。」赫連瑾微微搖頭，語氣凝重，「正是因為他在我面前什麼也沒表現出來，我才越發覺得，這件事透著可疑。」
柳執初愣了下，隨即瞭然。如果俞天啟在赫連瑾面前的時候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召喚林言之時也落落大方，甚至不畏懼讓人知道他和林言說了什麼。那麼，俞天啟和林言之間的話題，反而沒那麼見不得人。只是現在……
柳執初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或許，咱們也該為這件事準備準備了。」
赫連瑾眸光微動，抬手拉起柳執初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罷了，我起初來到這裡，目的不過是一個俞臨辭罷了。現在俞臨辭已經伏誅，我也就沒什麼必要再執著於大俞朝。若是外祖他當真不喜歡我的行事，我便直接離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柳執初聞言點頭：「不錯。至少，我們還有南疆十二國可以去。」雲風林是個腦子清楚的，又疼她疼得緊。他們若是能在南疆十二國逍遙一生，也相當不錯。
赫連瑾微微一笑，調侃道：「正是如此。到那時，我便要寄人籬下，仰你鼻息過日子了。」
「那當然。」柳執初哼了一聲，故意跟他打趣，「到時候啊，你的身份可就不是什麼大俞朝的太子、赫連皇朝的皇子了。你是我南疆十二國的駙馬！」
赫連瑾一個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是自然。」
「要做本宮的駙馬，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柳執初眨眨眼，「不知赫連殿下，你有沒有準備好呀？」
赫連瑾一本正經地道：「隨時恭候大駕。」
兩人調笑了一陣。此時，門外忽然有人急匆匆地沖了進來。看見柳執初，頓時大喜過望：「原來太子妃在這裡，讓奴才好找！」
來人是望喜。柳執初皺了皺眉，對他忽然闖進來十分不悅。赫連瑾沉聲道：「望喜，你在外祖身邊伺候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不知道規矩。這裡也是你能闖進來的么？」
「這……哎喲，太子殿下您恕罪，老奴當真不是故意的。」望喜也是焦頭爛額，忍不住嘆道，「若不是外頭出了大事，老奴也不想進來。」
柳執初皺眉問：「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在宮廷中伺候了這麼久的望喜如此失態。
「是，是這樣的。」望喜咳嗽一聲，小聲道，「皇上，皇上他有急事兒要找您。」
急事？赫連瑾和柳執初對視一眼，眼底神色更加凝重。柳執初咳嗽一聲，問：「到底是什麼事？」
「這個老奴不知道，老奴當真不知道。」望喜也是焦頭爛額，嘆道，「太子妃，您別為難老奴。」
柳執初皺了皺眉：「既如此，我也就不多問了。我跟你一起過去便是。」
「好，多謝太子妃娘娘。」望喜連忙點頭，回頭沖赫連瑾賠笑片刻，便匆匆帶著柳執初離開。
赫連瑾見情況似乎不太對頭，眼神微微一凝，不動聲色地道：「柳執初。過會兒，我去你那邊看看。」
「好。」柳執初遠遠丟過來一句，「我等你就是了。」
赫連瑾嗯了一聲。俞天啟的態度的確相當詭異，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是不得不多個心眼兒。
柳執初那邊，一路來到了康和宮中。康和宮裡這會兒一片寂靜，甚至寂靜得有點死氣。
一進門，柳執初便忍不住左看右看了一會兒，越發覺得這康和宮裡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息。
「太子妃，皇上就在內殿。」望喜來到殿內，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終於也不必再隱瞞什麼，小聲道，「既然這裡沒有第三人，那老奴就說了。皇上他讓老奴叫您過來，為他老人家請個平安脈。」
「平安脈？」柳執初聞言皺眉，「如若只是請個平安脈，皇上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的。」反正平時，她不也總是替俞臨辭請平安脈嗎？
「這件事，老奴也不明白。」望喜嘆道，「只是皇上知道的事情那麼多，想來他做很多事情，也是有自己道理的。」
柳執初微微點頭。對於望喜的這句話，她倒是十分贊同——畢竟，俞天啟若不是心眼兒多，只怕壓根就挨不過俞臨辭的毒。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進去了。」柳執初點點頭，沖望喜道了一句。望喜點點頭，跟在柳執初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內殿。
內殿里一片安靜。柳執初還沒進俞天啟休息的碧紗櫥，先看見地上打翻了一個放熏香的罐子。
她心底一沉，加快腳步走進碧紗櫥。一到床邊，便看見俞天啟昏迷不醒地躺在那裡，臉色一片煞白。
「皇上？」柳執初心一緊，忍不住低喝出聲，「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俞天啟連一聲回答都沒有，只是僵硬地躺在那裡。望喜見狀頓時六神無主，幾乎哭嚎了起來：「皇上！皇上您醒醒，您可不能這個樣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