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去價值
楚彎彎又進入了失眠狀態,除了暈倒,還真的是很難睡著啊,她想到昨天晚上聽到的琴聲,仔細地在心中分析。
在皇宮中可以隨意地彈琴,而且太后說是什麼城兒告訴她的,那麼這個月下彈琴的人。
就是皇上月青城?
楚彎彎雷了一下,她昨天還捧胸心痛,煞有介事地問皇上你是誰,彎彎郡主能不認識皇上?再說了,好好的皇上你不穿龍袍,穿著一身素白在後院優哉游哉地彈琴,怪得了她不認識么。
可是現在這……怎麼辦?她感覺以後都不敢進皇宮了。
但是還有沈東錦想當丞相的這件事情要辦,總要和這個皇上見面的,更何況記憶里的皇上是個溫柔的人,並且還曾經救過她,應該也沒有那麼可怕。
梅園,還有一個徹夜難眠的人。
「公子,夜深了,露重傷身。」
肩頭一重,一件披風落下,將滿身梅花香味攏於其中。
「施其,你說,我這麼做對嗎?」他看著飄零的梅花,喃喃地問。
「公子無錯,郡主將小姐毀容,將公子圈養,甚至下藥,她的所作所為天怒人怨,公子要有權利,才可以為小姐報仇,向恩師報恩。」施其轉過來安撫沈東錦有些鬆動的心意。
然而沈東錦卻是淡然,伸出素手接住掉落的梅花瓣,隨風漾起的花浪,在夜空飛舞,他仰著頭望著花:「梅花落了會變成什麼?」
「泥土?」施其沒有聽懂。
沈東錦笑了,淺淺的:「大概是春天吧。」
施其看著滿樹的殘朵兒,無法理解沈東錦的話,公子素來愛梅,可能是看著梅花凋零,心有凄涼,再加上被囚在這院中不得外出,一時傷感了。
「公子,等到您有了能力,就可以出這個牢籠了。」
「沒有尊嚴的我,就算出了這裡,一樣為人不恥。」
「公子!所以您一定要當丞相!讓所有人都不敢再嘲笑您!」施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施其,郡主沒有為難我甚至願意放我走,她好像……」變了?沈東錦的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甚至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那份掙扎猶豫。
「郡主之前還那般糾纏,不會突然就轉了性格。」對於今晚的事施其也很吃驚,但這不是好事,如果郡主對公子沒了興趣,那麼主人大計就無法施行……
「大概,對我厭煩了,所以要放我走。」
「不可以!」施其一驚慌喊出口。
沈東錦疑惑地轉過頭看向施其,皺著秀眉。
「我是說,不可能的。」施其訕笑著遮蓋過去。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無甚特別,容貌也不是這嵐凌國第一的。」沈東錦語氣儘是釋然。
施其內心卻在翻滾,這可怎麼辦,最好還是儘快通知主人,另求他路,沈東錦怕是沒有價值了……
「公子,你說的可是真?郡主真能對你放下?」施其再次確定一下,沈東錦這樣的人都入不了彎彎郡主的眼,不知道還可以用誰,還能用誰。
「她都願意放了我的家人了,並且許了我丞相之位。」沈東錦反覆承認,內心竟然無法平靜,甚至有一絲煩躁的感覺,一甩袖回屋裡去了。
不一會兒,夜空中一隻白鴿劃破夜幕,飛向遠方。
太傅府。
窗下一個中年男人立在黑暗裡,像是等待獵物的雄鷹,一雙眼銳利矯健。同樣在窗下,面帶白紗的女子恭敬地喚:「爹,您在等什麼?」
男子目光依舊看向黑夜,直到一抹白如閃電般劃破天空,一隻白鴿撲稜稜地從窗口飛入,飛到中年男人肩上,中年男人抓下它,抽出一張紙條。
上面只有4個字:公子失寵。
「爹,怎麼了?」戴面紗的女子看到自己父親看到這幾個字皺起了眉頭,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急忙問。
「出了些意外,這個沈東錦,是個好棋子,就是太白了。」中年男人略一沉吟,將字條接著燭光燒成灰燼,當字條的粉末在風中飄盡時,他走到到後面的架子前,擰開其中一個花瓶。
「嘩」地一聲,牆上出現一個暗格,他沉了沉眼色,從中挑出一個碧綠的瓶子,轉身對面紗女子說:「珊兒,拿著這個,去找沈東錦。」
「這是……」林筎珊接過,抬頭疑惑地問。
「沈東錦這顆棋子舍掉太可惜了,為了栽培他,讓他深入朝堂是遠遠不夠的,更要讓他接近那個丫頭才行,就讓我為他們推波助瀾。」男人低聲笑了,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幽冥。
「爹……為什麼要這樣!」一說到要沈東錦和郡主……林筎珊心裡就不爽快,她是喜歡沈東錦的,從小時候就夢想著嫁給他,這樣的翩翩公子,是很多小姐的閨中夢想,現在不但眼睜睜地送他去那個丫頭身邊,居然還要親自把他送上楚彎彎的床,這讓她怎麼能甘心。
「珊兒,爹知道你中意沈東錦,只要爹大事得成,你就可以像郡主那樣風光,不,是比那個郡主更風光,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林太傅拍著林茹珊的後背,好好地勸自家女兒。
林筎珊本來是不開心,聽到林太傅這麼說,想到能夠像彎彎郡主那樣的生活,風光又霸氣,不禁動搖了。
「再說了,那丫頭對你如此狠毒,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林太傅又添一把火,果然看到林筎珊眼底的一把怒火騰起。
她撫摸著她這張醜陋的臉,這輩子大概都不可以再站到沈東錦面前了,再也沒有說愛他的權利了。
林茹珊本是太傅府的嫡女,生母也是出身顯貴人家的,雖然府里有些小妾生的孩子,但是身份上來說她都是最尊貴的,而太傅更是皇上老師開國老臣,權利滔天,在這個帝都里還沒有任何一個小姐比她更尊貴了,但是偏偏是這個彎彎郡主,處處和她作對,不但百般提攜她的庶妹來給難堪,還搶了她的青梅竹馬。
彎彎郡主,那個狠毒的丫頭,憑什麼隻手遮天?她哪裡不如那個丫頭了!她也應該享受一下權利和寵愛。
「我定要讓她好看!」面紗下,一張猙獰的臉,露出殘忍的笑。
「珊兒,你能拋開兒女私情的小事,爹很高興,你要知道爹是最疼你,你那個弟弟是個不成器的,唯有你才能幫爹一把,爹沒看錯你,是個做大事的人。」林太傅笑的比林筎珊還要殘酷,「瓶子里是爹特別找人制的醉春風,任他是多清高的人,也抵不過這春風一度。」
林茹珊握著瓶子,眼睛里是隱隱的恨意,於是堅定地點頭:「好,爹,女兒一定將他約見出來,無論如何也想辦法讓他吃了這個醉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