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景逐
月至中天,徐子安與李白嵐還站在門口焦急的踱步。
離徐幼薇失蹤已經有半夜了,徐子安打完此沒等到她,還以為她已經回家,誰知他回來了,卻沒有見到徐幼薇。
問過李白嵐,徐子安發現,徐幼薇失蹤了!
得知徐幼薇還沒有回來,徐子安來不及多想,拎起斧頭就走,李白嵐想一起去,又怕徐幼薇回來找不到人,只得叮囑徐子安多加小心,獨自在家裡守候。
這一等就是半夜,徐子安將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次,沒有絲毫痕迹,天太晚林中又不好判斷方向,徐子安萬般無奈下只能先行回家,待叫了人手一齊入山尋找。他回來時,李白嵐正在門口翹首以待。
李白嵐見他回來,又見他身後再無其他人,眼淚潄潄的往下落。徐子安手忙腳亂的替她擦著眼淚,安慰道,「阿娘你別擔心,薇兒肯定是找到狼孩了,一時迷路沒回來,有狼孩在身邊保護肯定是安全的。」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徐子安覺得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能讓阿娘相信嗎。
李白嵐聽到兒子這拙劣的安慰,又欣慰又擔憂。拉著徐子安的手,急道,「薇兒從未晚歸過,更何況是徹夜不歸,我實在是不放心,我們找些人來,一起進山去尋。」
徐子安道了聲好,與李白嵐兵分兩路,李白嵐去白寡婦家請當家的回來,徐子安則去道村長家請他幫忙。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徐家門口聚集十幾人,每人執一火把將月色掩下去。徐子安等人已經到了一會兒。說好這個時候匯合的李白嵐遲遲不歸,徐子安等人有些急。
人群里有點燥動,村長也等得有些焦急,上前,「子安,你爹娘呢?」說完,他還四下里看了一下,生怕是自已沒有看到。徐子安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村長問,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只能讓大家再等等。
眾人又等了片刻,見天空已經有些開始泛青,有人坐不住了,「村長,這時間也不早了,這山裡可是有狼的,再不去找薇兒那丫頭只怕凶多吉少了。」
「嗯……」村長沉吟一會,看了門口一眼,李白嵐還沒有回來,村長將徐子安叫到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交待了一番,才道,「走吧,進山。」
「嗷嗚!!!!」
「嘶,好痛啊……」徐幼薇睡得正香,一聲聲的狼嚎將她從夢境中生生拖了出來,一睜眼,額角一陣陣生疼,痛到她忍不住抱住頭叫出聲。她的動靜似乎驚動了什麼,先前還如木樁般矗立的黑影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
那目光冷冽、卻溫柔,沒有絲毫殺意,直到徐幼薇沒事了,黑影又才回過頭去,繼續蹲在那裡,看樣子,似乎是在守護著她。
頭痛感漸漸散去,徐幼薇打量著那道黑影,她記得她暈過去的時候就是感到有什麼靠近,在緊張中才暈倒的,看著眼前的黑影,莫名的,她覺得先前嚇著她的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了。「狼孩,是不是你?」
……
空氣中一片安靜,徐幼薇的話淹沒在夜色中,徐幼薇等了半天,見黑影一直不說話,突然間自嘲的笑了笑,狼孩一直跟狼群在一起,能聽懂人話都是少見,更別說回答她了。
徐幼薇想站起來,痛感提醒著她腳上有傷,她眼珠子一轉,撕下一張布條將傷口隨意一裹,慢慢的支撐著站起來,一步三挪。
每走一步,徐幼薇都感覺自己一定是童話里求巫婆幫她把尾巴變成雙腿的美人魚。「嘶……」徐幼薇才走了兩三步,身體一軟,跌坐地上。剛才這幾步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再也堅持不住,痛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聽到這邊的聲音,一直如石柱般守護著她的黑影終於有些鬆動。黑影慢慢轉過頭,一雙黑到發亮的眸子安靜又沉穩的望向徐幼薇。徐幼薇抬頭,四道目光相遇,沉穩的光芒讓她忍不住的有些心安,之前的害怕如遇到陽光的冰雪般融解。
「狼孩?」徐幼薇嘗試著又叫了一聲,黑影頓了頓,立起來四肢著地慢慢踱過來,距離徐幼薇還有五步的地方停下,算是回應了。
月光稀稀拉拉的自疏影間打下來,落在那張俊美的臉上,徐幼薇嘴唇微勾,笑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這麼久,總算是將他找到了。徐幼薇招呼他到身邊坐下,脫下外套裹住他光溜的身子,欣慰的道,「你總算是出來了,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是我沒保護好你。」徐幼薇將他的亂髮理順,粗糙的手感讓她有些許的心疼。
狼孩睜著一雙眼睛就這麼瞧著她,任由她給自己整理,聽到她嘆氣,拿頭蹭了蹭她的臉,逗得徐幼薇咯咯直笑。
笑了一會,頭髮也理順了,雖然還是髒的,但比之前卻好看不少,狼孩緊緊的靠在徐幼薇身邊,如狼一樣蹲坐在地上,徐幼薇一轉頭,目光落在狼孩的胸口上,「咦?」徐幼薇目光一定,伸手將一條繩子自狼孩懷裡掏出來。
那繩子的末端墜著一枚玉佩,徐幼薇將玉佩擦拭乾凈,一副火鳳穿花的圖案立現。徐幼薇仔細的打量著,這玉佩手工精緻,入手溫潤,不看就不凡。再看那繩子,雖然已經黑到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好歹還是能夠看出這手工都是極好的,村子里只怕沒人能纏出這種紋路來。
這繩子毛毛糙糙的,一看就知道是帶了不知道多久,隨著狼孩一直在大山中出沒,受到了極大的磨損。
徐幼薇將玉佩翻個面,一個陽剛有力又不失雅緻的沈字安靜的篆在玉上。徐幼薇念出聲,「沈?這玉佩看樣子是一直跟著你的,難道說這是你的姓氏?」她自言自語,狼孩只是望著她,沒有回應。
徐幼薇也沒打算能等到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關,忽然間,徐幼薇兩眼一亮興奮不已的望著狼孩,「你還沒有名字吧,我幫你起一個怎麼樣?」
不理狼孩是不是聽得懂,徐幼薇若有所思的嘀咕,「你姓沈,一直在山裡追景逐花,不如就叫你沈景逐好了,你看好不好?」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哦!」不理沈景逐茫然的表情,徐幼薇一個人說得開心極了,要不是現在腳還傷著,說不定她還能跳起來。將玉佩還給沈景逐,不管他能不能聽懂,徐幼薇是苦口婆心的叮囑他一定要將玉佩保存好,說不定還是日後他認祖歸宗的物證。
做好這些,徐幼薇又開始想著如何將沈景逐再拐回家去。徐幼薇嘴角一咧,狡黠的笑道,「沈景逐,名字呢的已經給你起了,你現在就是我的了你知道嗎?」沈景逐還是一臉茫然我看著她,徐幼薇見她不懂,想起以前養狗時我經歷,狗跟狼一樣,都會認頭領的。徐幼薇笑得詭異,抬手在沈景逐的頭上拍著,以宣示自己我主導地位,一面認真的道,「沈景逐,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頭領了,我到哪裡你就得跟到哪裡,不能單獨跑,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