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恩情
「這個啊,那就說來話長了。」
十年前,那時候的徐幼薇才四五歲,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每天除了吃就是玩。那個時候,白秋月與她還是好友,兩人關係極好。當然,關係最好的還得數徐永長與白秋月的阿爹——白嶺了。
兩人每天一起上山打柴捕獵,一道下水捉魚,誰家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對方肯定會拋下手裡一切事情,也要來看上一看。就在大家都在議論這兩家是不是要結個兒女親家親上加親的時候,意外,不期而遇。
那天早上天氣晴好,正是入山打獵的好日子,正巧,前些日子這山裡傳說有一大批寶藏,說是前朝大將軍留下的。都說近水樓台是先得月,可不知這近水樓台也是最先死的。
這個消息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上至八十高齡的老者,下到四五歲的總角小童,無不幻想著能夠入山,尋得一大批財寶,讓自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徐永長與白嶺也是其中之一。村裡人每天都有進山的,卻從來沒有人拿到財寶出現過,一來二去,這風頭也漸漸的弱了下去。可這兩人不死心啊,哪怕已經上山尋了多次,挖地三尺了,兩人還是堅信一定有財寶。
這一天,兩人這一商量,當即拍板,他們要再次入山。
這一次可沒有前幾次那麼幸運了,兩人入山後一去便是一天一夜,兩家人急得團團轉,家裡就兩個婦人,兒女又小,兩人都沒什麼主意,最後還是白寡婦出主意,兩人這才想起找他求救。
村長不可能見死不救,招來村裡一眾青壯男人,分成幾隻小隊往山裡拉網似的尋找,待找到他們時,離失蹤那天已經過去三天了。村長到時,白嶺已經斷了氣,徐永長也只去了大半條命。
將徐永長背回來,徐永長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半個月,這半個月里,徐永長對那三天里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只是每天都喃喃,「白嶺,你的救命之恩我會報答的。」
「自傷口痊癒之後,你阿爹對白寡婦一家的好,真是讓我們都覺得看不過眼。」村長長長的吐出一口煙,無不惋惜,「那白寡婦之前還是規規矩矩的,可是後來卻……唉,不說了,你也回去吧,要是家裡再有什麼事情記得讓這小傢伙來找爺爺就是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村長突然停下話頭,讓聽了一半的徐幼薇頗為不爽。可他不想說了她也強問不出來什麼,道了謝領著沈景逐慢吞吞的回了屋子。
她回來時刻意放輕動作,生怕將阿娘驚醒,進到屋裡,哪知李白嵐正坐在床頭上等她回來。徐幼薇被抓了個正著,尷尬之色一閃而逝,旋即笑得眉眼彎彎,「阿娘,你還沒休息呢。」
「嗯,怕你跟珊兒沒睡著,過來看看,你回來了我也放心了,睡吧。」李白嵐將臉隱藏在陰影中,說完,李白嵐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徐幼薇伸手抓住她,聲音貨沉,「阿娘,你受苦了。」
李白嵐身體一怔,正要說話,徐幼薇燦爛一笑,又說道,「阿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舒服的好日子的。」
李白嵐看著徐幼薇堅定不移的臉,雖帶著燦爛的笑意,卻絲毫不減其鋒芒。李白嵐笑了,重重的點頭,「好,阿娘相信薇兒一定能做到。」
一夜過得很快,徐幼薇心中有事,不過睡了一兩個時辰何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見睡不著,她索性就不睡了,坐起來思考著要怎麼來創一份事業。
天光大亮,徐子安現在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也是家裡唯一的勞力,起床后立刻下田去拾掇莊稼,阿娘做飯,徐幼薇有傷不能走動,照顧徐幼珊的事就落到了她的頭上。沈景逐還是一如既往的跟著她,寸步不離。
徐幼薇借著機會休息了一天,直到次日,打了幾天柴的徐子安今天也難得不進山,而是挑著擔子去縣裡賣柴,順便賣掉一些山貨或野味。
徐幼薇的腿不過是皮肉傷,雖重,恢復起來比骨頭上的傷還是快不少,經過陳大夫的治療已經可以下地自己走了,只是走不快也不能走太多。
徐子安知道她一直都想進縣城,借了輛獨輪車,推著徐幼薇走。對於第一次坐這玩意兒的徐幼薇來說,那可是新鮮的緊,坐上就不捨得下來了。
兩人入了縣城,徐子安先去把柴賣了,這才帶著徐幼薇在城裡四處轉悠,徐幼薇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徐子安是由著她的性子,她想去哪裡就推她去哪裡,一整天,徐幼薇全拿來逛街了。直到日頭西斜,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遠遠的,徐幼薇看到被留在家裡一臉委屈的沈景逐正在門口等著她,臉色不是特別的好,不悅的表情顯而易見。看到徐幼薇回來,先前還一直等著的沈景逐起身就走,轉身回了屋不理徐幼薇。
徐幼薇一臉無可奈何的看了眼徐子安,兩人笑得開心。剛走到門口,看到院子里的人徐幼薇有些笑不出來,笑意一收,高傲的揚起頭,冷笑著看著一隻胳膊吊在胸前的白秋月。
「呀,有稀客啊,秋月妹妹這肩上的傷可好些了,怎麼就出來了,不怕這傷更嚴重了?」徐幼薇扶著徐子安的手一跳一跳的跳到一旁坐下,含笑打量著面前神色鬱郁的白秋月。
徐幼薇可不相信白秋月是來跟自己報喜來的,看她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只怕是聽說他們入縣城了,所以來「借」錢來了。
果然,這白秋月見她回來,臉上的郁色更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她,欲言又止的裝了半天。徐幼薇也不急,等著她醞釀好情緒。白秋月本來指望徐幼薇先開口問的,眼下她不說話,知道是指望不上,咬了咬牙,柔弱的說道,「薇兒姐姐,最近可還好?前幾天我給姐姐擋了棍子,姐姐怎麼也不去看我一眼啊。」
徐幼薇挑眉,饒有興趣的看著裝模作樣的白秋月,聽得她的話,徐幼薇心底一片嫌棄,倒也不打斷她,她說是她擋的,那就是她擋的好了,免得徐永長聽了又得不高興了。
等她說完,徐幼薇才開口,笑得純真無邪,「是啊,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呢,不然我這又是肩傷又是腳傷的。」說到這裡,徐幼薇不在繼續說,只是一副慶幸的模樣看著腳上的傷。
白秋月那叫一個氣啊,她想說的只是最後一句,想讓徐幼薇接的也只有那一句而已,可這徐幼薇不按套路出牌啊,竟然感嘆起自己的傷來了。白秋月恨恨的咬了咬牙,再次抬頭時,眼中的怒意已消失無蹤。
她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走到徐幼薇面前,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捏徐幼薇的傷口,嚇得徐子安險些叫出來,徐幼薇一直留心著她,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此時徐幼薇更是早防著她這一手的,白秋月伸手的瞬間,徐幼薇若無其事的收回傷腿,呀的叫了一聲,故做驚訝道,「我的腿看來比妹妹的恢復的要快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