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他們曾經，也是傳奇。
聽見這種要求，網吧的人雖然表示疑惑，但是在看了一遍比賽回放的時候，裁判也有些茫然，這邊的比賽設備，電腦鍵盤包括滑鼠都是他們網吧提供的，別人自然不可能再設備上做手腳，但是也不排除有心計的人自己帶了個U盤外掛過來，悄悄地插在主機上，就一樣可以作弊。
摒著不能隨便冤枉人的原則，幾個裁判暫停了比賽，聚在錢洋的電腦前重複播放，甚至是放慢速度播放了好幾遍陸放狙人的全過程，但是他的操作快准狠，就算是慢動作回放，也看不出來什麼特別令人懷疑的點，只是操作太秀，一般人做不到。
何況聽說還是臨時拉來的路人。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敢下定論，於是打算去檢查一下陸放的設備，畢竟現在外掛可以做到非常細節的地步，沒準……真的就是個開掛的呢。
這種操作的人早就被帶去打職業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水友賽。
想到這裡，錢洋心裡愈發篤定陸放就是個開掛的，難怪最開始說話也能這麼囂張呢，原來是個掛狗啊！
笑了笑，錢洋得意地站起來，「我們還是直接去他們六排包廂看看吧，最好來個現場抓獲！」
一個人跟著站起來，往阿恆所在的包廂走，結果到了那裡推門進去，發現陸放兩隻腳夾在電腦桌上，人靠著椅背，就這麼姿勢放肆地看了一眼進來的他們。
錢洋冷笑，「你裝什麼！開掛啊你！」
開掛？
陸放手裡還拿著一杯可樂，放在嘴邊吸了兩口，「我開掛？」
阿恆想說話，但是場面太緊張，他不敢說，怕自己說錯話，乾脆閉嘴。
倒是邊上的洛嫵，皺著眉頭，在她熱愛的行業里，不允許有人這樣詆毀，她說，「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別人開掛。」
這樣的話很可能毀掉一個人。
但是錢洋哪裡管的上這麼多，看見陸放這麼一副桀驁不馴任你們來抓我的樣子，他更加生氣，「我告訴你，我們剛才看了，你的操作就不正常——」
「不正常？」陸放放下可樂，「我當你誇我了，你這分段看我操作覺得不正常，是正常的。」
「你什麼分段？！」
錢洋經不起陸放這樣輕描淡寫的嘲諷，他平時在學校里跋扈慣了，看樣子家裡也沒管教好，就從他和阿恆的性格里便看得出來，他上前，被陸放一腳攔住了。
陸放用餘光看他，聲音冷漠，「做什麼？」
「我要檢查你的設備！我懷疑你帶了外掛U盤過來。」
「行家啊，還知道外掛都有u盤。」陸放咧嘴笑了，「你是不是開過，所以這麼了解？」
錢洋臉色一變，倒是邊上的裁判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彼此看了一眼。
為了挽回面子，錢洋只能加重語氣說道，「你是不是心虛，所以故意這麼說！要是沒作弊，就讓開給我檢查！」
「第一，要檢查，輪不到你，你只是個參賽隊員，別越界，裁判會檢查。第二，如果檢查出來我沒開掛——」陸放在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猝然壓了下去，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寒意逼至了錢洋的面前，「那麼你直接投降認輸吧。」
剛才錢洋在外面是怎麼羞辱他們和阿恆的，現在就被陸放以同樣的姿態羞辱了回去！
錢洋怒不可遏，想上前被裁判一把攔住了，其實陸放說得沒錯，這一切都該按照正常流程來進行，錢洋是作威作福慣了，把這裡的裁判也當做自己在學校里的小弟使喚，其實幾個裁判都已經對他不爽起來，正好陸放這麼說，也算是成年人教育教育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中生。
在打了聲招呼之後，陸放將雙腳從電腦機子邊上收下來，隨後讓開位置給裁判檢查。
錢洋的眼睛就死死盯著幾個裁判的動作，然而五分鐘過去了，一無所獲。
「並沒有發現作弊行為。」
錢洋驚了，站在那裡，渾身僵硬。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一口咬定了對面是開掛的……
全過程阿恆沒說一句話，錢洋對陸放心虛，便開始掉頭攻擊洛嫵，畢竟這個女人看起來好欺負，於是又指著洛嫵說，「那再檢查檢查她的！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出門對著我殺——」
「在你眼裡是不是比你強的都是開掛？」洛嫵點開了自己的界面，「不好意思，剛才為了低調，沒有打開我的生涯，現在開了，你可以來檢查了。」
生涯一開。
那些數據徹底攤牌在錢洋麵前的時候，錢洋整個人都嚇得臉色慘白，退後一步——
剛才因為看不見gemma這個賬號的生涯數據，自然以為這個gemma就是個高仿的，如今這生涯一開，那些令人詫異的精準度和獲勝概率以及比賽場次的數據……
這……這……
跟著錢洋過來一起的隊伍里的人在外面發出一聲尖叫，甚至過來看比賽的人群都瘋狂起來——
「是gemma！是真的gemma！那個賬號數據，真的是gemma啊！！！！」
「我的天啊！永遠滴神！！」
「這波啊，這波叫，路人都是大佬！」
連帶著裁判都嚇了一跳，不會吧，那個天才少女gemma，這種遠古大神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他們的網吧里，天啊，以後他們網吧也是大神來玩過的網吧了！
錢洋不停地搖著頭，他不信，他不信！
他做好了準備來欺負阿恆，沒想到阿恆這邊丟出的是王炸……
這一個是如假包換的gemma，那麼剛才他挑釁和質疑的dope呢……
錢洋把目光轉向慢吞吞喝著可樂又眉目桀驁漂亮的陸放，說話都說不穩了，「不可能……你是，你是……」
陸放坐在椅子上，把人慢悠悠轉過來，晃了晃，以一種高維生物降維看低維生物的模樣看著錢洋，說，「還說我開掛嗎？」
錢洋差點摔倒，身後隊友扶住了他，是dope，他追著dope說他開掛！他簡直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你們！」錢洋麵子上哪裡掛得住，指著陸放說，「你們這是炸魚啊！懂不懂！你們沒有職業道德！」
「我們是被臨時拉來打比賽的。」陸放兩手一攤，「你們隊伍不是也準備了職業選手外援嗎？何況我和gemma都退役了，哪裡比得上你們叫現役的過來炸魚無恥？」
錢洋一口氣喘不上來，所有的話都被陸放頂死了，他哪裡想得到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先前他咬死dope開掛的時候，這群人都在這裡等著看笑話吧！
意識到這個，錢洋語無倫次，「不要臉！退役職業選手就這樣過來欺負遊戲新人！你們難怪退役！」
這會兒又開始說起陸放他們欺負人了。
明明打比賽之前，是錢洋他們追著阿恆的隊伍欺負，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倒還先委屈上了。
錢洋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給自己挽回尊嚴，他那邊別的隊友已經直接棄權投降了，投降不說，還堵在門口對著dope說，「D哥，我能和你合照嗎！」
「gemma姐，你好漂亮啊……」
這幫不爭氣的隊友！
錢洋看了一眼自己叫來的那個職業選手外援，豈料那個外援也兩手一攤，他就是過來賺個錢走個場，根本沒興趣加入錢洋的撕逼陣容，一下子錢洋變成了孤立無援的光桿司令，站在那裡倍感羞辱，出門橫著走慣了的高中生頭一次被社會惡狠狠教了一把做人，陸放的行為就跟耳光似的打在他臉上啪啪作響。
他站在那裡破口大罵陸放和洛嫵不要臉，隨後是一路氣著跑了。
阿恆懵了，扭頭看向gemma，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那麼厲害的人一起參加比賽，還一起玩了一把遊戲……
gemma笑著拍拍阿恆的肩膀，說，「替你出氣了。」
阿恆這會兒眼睛都紅了，天降大佬幫他出氣，他何德何能啊，少年抿著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隨後對著gemma說，「謝謝gemma姐……」
「是我該謝謝你。」
洛嫵的聲音特別輕，說實話，剛才拿著滑鼠，她手都在抖。
沒想過會以這樣的姿態重新回到這個遊戲里，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打開這個遊戲，是這個少年，給了她動力，驅使著她回去。
「gemma姐，你……你真的退役了不打了嗎？」察覺到比賽這麼快結束，洛嫵和陸放就要走了，阿恆上去一把拉住了洛嫵的手，看著她說，「還有，我想問個八卦的問題，你和dope哥是因為談戀愛一起退役的嗎？」
洛嫵和陸放的臉色紛紛一變，單純的阿恆怎麼能想到自己現在就在雷區上躥下跳，他只是覺得遺憾，遺憾自己只是dope和gemma光的見證者，卻無法支持他們繼續燃燒發光，「如果你們回來，我們一定會去看的……」
「不會打了。」
洛嫵還想說什麼，比她更快的是陸放冰冷的話語。
就好像是從來沒愛過這個遊戲一樣。
陸放的眼神那麼冷，冷得像是一塊冰，甚至還帶著些許厭惡，他看也不看洛嫵一眼，一點不像是剛才替阿恆出了氣的樣子，在聽見阿恆的話之後，男人態度變得極快，隨後一個人徑直起身，走出了網吧。
頭也不回。
那一瞬間，看著他快速離去的樣子，洛嫵感覺自己的夢好像一下子被人打碎了。
這一刻，才是真正夢醒的那一刻。
心口像是有利刃穿刺而過，銳利的疼痛迅速遍布全身。洛嫵笑了笑，擺擺手表示退場，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來去都低調得像是毫不存在過的路人。
沒人知道他們曾經是傳奇。
陸放四個字，粉碎了她的一切……
不會打了。
那是他們最後唯一的共同聯繫了，而陸放厭惡她，都已經連這個，都不會再碰了。
——dope，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說】
終於徹底心死透了，洛嫵！該反擊了！
這章正好3333字，好巧，該散散散散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