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個神光，你怎麼不打到他喜歡你為止？」

想起神光，皇上就是滿身醋意。

藍靈兒聞言，被打擊地垂下了頭，義兄還真是挺會揭人短的。

換作平日，皇上見她如此，定會改口，可今日不同，他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藍靈兒見他很想聽，實話實說道:「因為我愛他，捨不得。即便有時候，我氣急敗壞的說了重話，但後來發現，最為難過的卻是我。義兄，我這樣說，你還願意娶我嗎？」

她巴不得她的義兄會否定。

皇上笑著搖搖頭，「非常願意。」他將她寵溺地抱在懷中，力度逐漸收緊，情已付，命可贈。

熱鬧的大街，各種商鋪前，都門庭若市。

藍靈兒快樂的購物，看得某些人早已紅了眸子。可皇上相伴，定會有暗衛喬裝跟隨，所以也只能眼紅，不敢輕舉妄動。

藍靈兒怎麼也沒想到，后位之爭，竟和自己還有了關係。但不知者無謂，她活得仍然洒脫，除了想起神光的時候。

她買了不少東西，其中有很多，都是為神光而買。

皇上怎會看不出，她買的是男人內衫，但還是裝作看不到。敢這麼明目張胆的給他戴綠帽子，又平安順遂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

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憋屈，「義妹，身為你的未婚夫，義兄的內衫也該添置了。」

「啊？哦。」藍靈兒看在義兄出錢闊綽的份兒上，給他用心挑起來。還時不時的在他身上比比看。

楚莫寒將她所有的快樂，收盡眼底，心中不免酸澀，何曾她為自己做過這些？

蕭山站在他身旁，打量的目光，在藍靈兒和好兄弟之間飄來飄去。

「莫寒，皇上對她的態度，那叫一個過分的上心。要不，咱們不要了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不，本將就要這一枝。」楚莫寒聽到蕭山相勸，紅了雙眸。

「那要不然，你去求皇上，把幻兒金蟬脫殼的弄出來，再造身份，讓她成為楚夫人？」

蕭山就知道，他會受不了二次傷害。

「不，本將就要這一枝。」

楚莫寒仍然堅持，眸中閃著嗜血的光芒。看得蕭山渾身一顫。

「莫寒，你是要造反嗎？」蕭山低的聲音更低。

「本將造反又如何？」

蕭山見他忽然衝冠一怒為紅顏，忙把他拉到角落處。「你是不想活了嗎？若是被有心人聽到，焉有我們兄弟的活命。」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得，蕭山覺得面前的男人，並不是平日里那個行事老成、運籌帷幄的天之文武全才。簡直像極了，被人扔了玩具的臨家小男孩兒。

「好好好，你要是真想造反，我絕不苟活行不行？只是為了個女人，值得嗎？」蕭山知道，以前的楚莫寒是恨極了挑起戰爭，造難於百姓的反賊了。

「值得！很值得！」

楚莫寒倔強地轉身，往將軍府的方向走。見蕭山像個跟屁蟲似的也往回走，他停住腳步。

訓道：「蕭山，若是讓人再跟丟了她，我絕不會輕饒於你！」

蕭山不敢再跟，心中委屈道：這能怪他嗎？怪只能怪你的女人鬼主意太多好不好？

楚莫寒都不敢去想象那一幕，只要一想，就渾身惡寒。

茶樓，藍靈兒坐在皇上對面，「義兄，為什麼我爹爹那麼喜歡你？」

喜歡？皇上則有不同意見，藍添那是恐懼才是吧。「也許是有眼緣吧！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

「嗯……也許是覺得你那麼有錢，我萬一嫁過去，能給藍家充盈家用吧。小時候，只要我一惹禍，爹爹就會說我是賠錢貨。」

的確，她在爹爹的眼中，好像還比不過一個街頭百姓。

藍添正在為女兒絞盡腦汁選嫁妝，忽然打了兩個噴嚏，不知是誰在說他壞話。

「相爺，小姐說什麼陪嫁也不要。」奶娘走近，傳達藍靈兒的意願。

「那怎麼能行？她要是嫁過去，首先就得給各宮嬪妃發贈禮物。你看那些宮裡頭的膚淺女人們，哪個不是眼睛長到腦瓜頂上的？」

到了這時候，藍添和女兒的奶娘，就無話不說的。

「唉……」奶娘長嘆一聲，「相爺，奴才覺得，讓小姐嫁進皇宮，還不如嫁給楚將軍的好。畢竟，將軍府就她一個正妻。而後宮佳麗三千，小姐又那麼本性純良，我有些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你一手拉扯她大，還不了解她嗎？什麼時候，你見她吃過虧了？到時候，她不把後宮攪得天翻地覆，本相就阿彌陀佛了。」

藍添覺得，以皇上對女兒的不同，定會不讓女兒受委屈的。更何況是她天不怕地不怕、有仇不報非君子的性子。

有女兒當皇后，起碼心思純良，不但能幫皇上穩定江山，而且說不定還能為朝廷貢獻一份微薄之力。至於為制衡上官家的日益壯大。

奶娘知道藍相一心為國，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她也知，明箭好躲，卻暗箭難防，不禁為自家小姐憂心重重。

夜間，皇上專一換上了新內衫，想到這是藍靈兒親手為他挑選的，就感覺一陣陣暖心。

後宮嬪妃，自從得知他心心念念的男人，實為女嬌娥的那一刻，就從來沒有再碰過她們任何一個。

借用郭公公的一句玩笑話，就是皇上要養精蓄如，洞房花燭夜之時，能讓藍靈兒愛上他的每一方面。

而實則是，皇上對其他女人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皇上甚至開始幻想起，她一身鳳袍，母儀天下的樣子；她依偎在他裸露的胸膛，成為他女人的樣子；還有她為他生兒育女，兒孫繞膝，共享天倫之樂的平凡日子……還有，還有……

楚莫寒則在將軍府，呆坐在曾經藍靈兒睡過的棍邊，佝僂著背，上身斜斜地靠在榻邊的木框之上，給人一種靈魂出殼的落魄感。

為何？為何他所愛上的，皇上都要與他來爭？打得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而自己對藍靈兒的愛，卻更是上一段感情所不能比擬的。

他不想失去她，可偏偏藍靈兒對他又毫無感覺一般，讓他望而卻步，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有朝一日，她給他一個充分的理由去搶，那他定會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可會有那麼一天嗎？

藍靈兒卻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正收拾著東西，準備明天去一線天，給神光送東西。

「噹噹當……」幾聲敲門聲后，門外響起了杜鵑的聲音。「小姐，相你讓你去他的書房一趟。」

「知道了。」

藍靈兒趕忙將東西藏起來，一刻不敢停留地去了。晚一點兒，都怕父親藉機發火。

踏進書房的門，還沒有站穩，就看見父親向她招招手。

她走近，見父親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靈兒，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說等你出嫁的時候，把這個交給你。」

「上次出嫁，爹爹為什麼沒給？」藍靈兒問完就捂上了小嘴。

她心中暗罵自己沒經過大腦，也許在父親心裡，始終沒有一日，將楚莫寒當成女婿吧？可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呢？

藍添像是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繼續道：「這還是你母親嫁過來時，你外婆送給她的。」

外婆？爹爹從來都不提母親娘家的事的，甚至也不讓奶娘和她說。

「爹爹，我外婆家到底是哪家？」趁熱打鐵一向是她的做事準則。這些年，她不是沒有打聽過，可都無果。

「算了，不說也罷。」藍添有意逃避。

藍靈兒也不敢再多嘴多舌，不然換來的只能是訓斥，或是找個其它理由的家法伺候。

「爹爹，您為什麼那麼喜歡義兄？單單是因為他富甲一方嗎？」

喜歡？談不上，也不敢。藍添難得對女兒露出笑容，「在你心中，你爹就是這麼膚淺的人嗎？為父之所以同意你嫁給他，是因為他不但對你好，而且還有足夠的實力保你周全。不然，以你這敢捅天的膽子，和誰都過不下去。」

爹爹居然笑嘞！藍靈兒突然感覺嫁給義兄也不錯，起碼來說，能讓父親對她不再那麼橫眉冷對了不是嗎？

也就是這一次，藍靈兒開始慢慢勸著自己接受義兄，那超越兄妹之情的愛意。

次日，藍靈兒準備好一切，再次獨自駕馬來到一線天的裂縫處，她要將她的決定告訴神光。這樣一來，也省得他再埋怨自己誤了他的修行。

楚莫寒得知她又出了門，想起那日她的遇險，他便在暗中緊緊跟隨。

藍靈兒卻不知，她的平安前行，早就有人給她清掃了障礙。

「神光，我來了。」她蹲在縫隙處，開始向下塞著日常所需，和一封給神光的信件。

楚莫寒隱在暗處，看著她給神光扔落，大到衣衫小到內褲的舉動，內心泛起一陣陣漣漪。若她也對自己這般好，寧願留在底下的是他而不是神光。

而一線天內的神光，已經在讀那封信了。曾經他以為，自己已能化解世間的愛怨情仇，可現在才知，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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