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義兄？那個下跪之人，她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楚莫寒吧。這個楚莫寒還真是陰魂不散。之前破壞了她和神光，今日……他為何要給義兄下跪？是不是試圖又來破壞好的姻緣，被義兄抓個正著？

可為什麼覺得怪怪的。他們在說什麼？聽不清，她又掀一片瓦，還是聽不清，再掀一片……

她這左一塊右一塊的掀來掀去，直接把自己從房頂給掀了下去。

屋內正在談判的君臣，以為是刺客，紛紛向一旁閃去，結果抱藍靈兒摔得那叫一個結結實實。

「義妹？」

「靈兒？」

君臣有些後悔沒有去接，情不自禁的都要去扶。

「等等！」藍靈兒一伸手制止住他們前來。只感覺身上的骨頭都快被摔酥了，再讓兩人一扯，估計她就再難兩全了。

她一動不敢再動，美眸亂轉，始終沒有更多的痛疼襲來，她才敢動動手動動腳，然後開心地笑了。

抬頭看見兩男擔擾她被摔傻的神情，尷尬的笑笑，然後擺了個悠然自得的躺姿，向他們一一揮手。

「嗨……好巧。」

「夫人，你這是人為。」皇上最先走近，將她小心的扶起，然後關切的眼神從上到下，看她傷在了哪裡。順便把她脖頸處的幾塊愛痕，無意似有意的用指尖劃過。

楚莫寒見他如此，偏過臉去，不敢再看。

「義兄，我沒事的。」藍靈兒見義兄很是心疼，笑著報平安。然後很是好奇地走近楚莫寒，一臉的挑釁。

「楚莫寒，那日讓你跪我道歉，你非和我說什麼大道理，說什麼來著？哦對了，你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中間可跪君與父。」

「嘖嘖，今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你剛才搶我那事兒，讓我義兄查出來了？我就說嘛，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可跟你說，義兄可不是神光，能忍你這麼胡作非為的。」

藍靈兒圍住楚莫寒轉著圈，一邊打量，一邊數落著。

「楚莫寒，我倒是想問問，你這三番兩次的破壞我的好事，意欲何為呀？」

楚莫寒突然冷笑，「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愚蠢。」

「哦？是嗎？是什麼原因讓你忽然之間，就有了自知之明的頓悟？」

「我的愚蠢，是因為自己竟然愛上了，像你這麼愚蠢的女人。」

事到如今，藍靈兒當著皇上的面，戳穿了楚莫寒的搶親罪行，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藍靈兒忍住拳打關東的衝動，又氣死人不償命地說：「朋友妻不可欺懂不懂？你就算再傾慕於本姑娘，也得把爪子藏好，不然以後你和義兄還怎麼做兄弟？」

兄弟？楚莫寒可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

「哦對了，門外皇上的貼身侍衛，是不是你帶來的？」

她的玉指輕輕戳在他的胸口處。「我可和你說，就算你把那個男女通吃、好色又討厭的皇上帶來撐腰，本姑娘也不怕！為什麼你見不得我有一點兒的好？我得罪過你嗎？我們之間，是有殺父之仇，還是有奪妻之恨？」

「……」皇上在一旁聽綠了臉，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數落楚莫寒還把自己給捎帶上了。

「四爺，您還是不想告訴她真相嗎？」

楚莫寒終於忍不住。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他一定要在她們洞房前，把皇上的身份，告知眼前這個缺根弦的女人。

皇上本有心洞房后再告之。可事沒辦成，而且還聽到了藍靈兒對他的極低評價，他怎麼可能現在亮明身份？

「改日再議！」皇上強壓滔天的怒火。

「您是想瞞她一輩子嗎？」楚莫寒也不退縮。

「出去！」火氣升級。

「可您的婚事，不是您一個人的事，是整個天下的事，只要是大明子民，都有義務關心此事。」

「滾。」

「四爺……」

「滾！」皇上氣得就差上腳踹了。

「四爺……」

「朕讓你滾聽到沒有！？」

「臣，遵旨。」楚莫寒的動作，也配合得極其完美。

「……」皇上心裡咯噔一下，心虛地看向剛娶進門兒來的皇后。

藍靈兒剛才看得眼睛都不夠使了。腦子裡在聽到臣啊朕啊的，更是雲里霧裡。「等一下！」

「你們這是唱得哪一齣兒？戲本兒都沒你們演得精彩。」

兩男誰也不語，藍靈兒絞盡腦汁，然後忽然把門外的兩名侍衛喊進門。

還沒等她問，只見那兩名侍衛，就已經雙雙抱拳，沖皇上道：「皇上。」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藍靈兒還是一怔，不想接受現實。這戲都演全套的嗎？

然後又笑道：「你們看準了再叫，不然我這剛入門，夫家就被扣上了謀權篡位之罪，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兩名侍衛微微抬眼，迅速看看皇上，又瞧瞧楚莫寒，然後又與同伴相視一眼，對藍靈兒恭敬道：「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藍靈兒被他們叫得有些朗蹌，還好皇上扶住了她。

「義兄，你是皇上？」

皇上不知該如何解釋，將她抱在懷中。

她從皇上的禁錮中掙扎出來。「你究竟還要騙我到幾時？是想瞞我一生，把我囚禁起來過日子嗎？」

皇上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面前，如此慌亂過。「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朕本打算今夜坦白，給你驚喜的。」

驚喜？是驚嚇才對吧？藍靈兒冷笑。

「你是想佔了我的身子，讓我退無可退之時再宣布吧？皇上，你還真是好算計。可我也告訴你，即便我藍靈兒與你同了房，懷了子，都不會任你擺布的。請你也不要拿凡婦俗女的想法，來衡量對我的拿捏！」

藍靈兒句句透著森寒。

「義妹……」

「我不是你義妹！自始至終，你都在騙我，今天的婚禮不作數，不作數！」

藍靈兒把外層的喜袍已扯下，才看見隱蔽處，是皇后才有資格綉上去的金鳳。

皇上有種即將失去的恐懼，「可你也騙過朕……」

「那咱們扯平了，互不相欠。」藍靈兒絕交地說完，抬腿就往外走。

皇上沒空處置楚莫寒，緊張地追上去，拽著她的皓腕。

「義妹，我真的很愛你，而且，我是九五之尊，你的去留，關係到國之體面。再說了，咱們堂都拜了，洞房也入了一半……」

「你是想用道德，來綁架我嗎？」

藍靈兒一雙美眸，看得皇上沒了底氣，因愛而怯。

「不敢，也不舍。靈兒，你不是說過，喜歡義兄的嗎？」

「對，我說過。可我現在什麼也不要聽，我現在腦子很亂，求求你，給我點兒私人空間，讓我先想一想不行嗎？不行嗎？」

藍靈兒說到最後，都是用喊的。

「行行行，好好好。」皇上不敢再靠近她，只是使眼色讓侍衛跟去。

兩侍衛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嫌棄皇上的女子，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皇上頹廢地坐下，屋內還有楚莫寒。

「楚愛卿，你這下高興了？」

楚莫寒的心，早已被藍靈兒剛才的絕望，而被狠狠的撕碎了。他不知，這麼做，是不是自己太以小人之心了。

他雙膝跪倒，「臣惶恐。」

「惶恐嗎？朕看你一點兒也不惶恐，倒是開心的狠！你以為，靈兒鬧完之後就會嫁給你嗎？」

「皇上，臣只是建議。身份是您自己說漏了嘴，臣也只是隨後條件反射而已。」

楚莫寒看得出，皇上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楚愛卿還真是巧舌如簧，不過，連朕都敢算計的人，就沒有好過的。來人。」

楚莫寒理所當然被關進了天牢，陪綁的還有蕭山。

藍靈兒揚起馬鞭，又到了一線天，她的哭哭啼啼，讓剛剛心平氣和了的神光，再次牽上了凡塵的紛紛擾擾。

「神光……神光……」

她除了喊他的法號，就是哭哭啼啼。將神光的佛心都哭碎了。

放下，捨得？那都是專騙出家人的心靈雞湯，誰沒有遇到真痛，就不會明白。世上本沒有什麼真正的感同身受。

「靈兒，等我出去。」神光在凡心中默念。「哪怕是頹廢了今生，又捨棄了輪迴……」

藍靈兒不知是怎麼回的宮，總之，待她醒來之時，她就在椒房殿里。

皇上一身便裝，忐忑而焦急地等她醒來。

「梓潼，你醒了？」

藍靈兒不理他，將臉偏向一側。

「朕讓人給你做了愛吃的冰沙，你要不要來一些？」這種東西性涼，以後皇上常會攔著她吃的。

心都夠涼的了？再吃就冰封了。

「梓潼，你怎麼懲罰朕都行，可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皇上親手拿過，卻被她抬手打翻。委屈？她藍靈兒從來不受！親爹都夥同別人來誆騙於她，當她是傻子嗎？不！還不如傻子。

「滾。」她指著門的方向。

皇上一愣，但反應過來后，還是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藍靈兒的奶娘，見皇上臉色不好的出了門，才敢進來伺候。

「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嗎？」

奶娘跪地，認罪伏法，任憑發落一般。

「奶娘，我自認為你對我如親生，可為何也要夥同爹爹誆騙我？」如今已被擺在了這個位置，她將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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