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越發神傷,心口處的絞痛也隨之而來,額上的細汗,逐漸匯聚成汗珠,大滴大滴的落於書案邊。
蕭山站在一旁,看到楚莫寒這個樣子,後悔告之這件事給他了。見楚莫寒滿身痛苦,他氣沖沖地轉身出了門。
藍靈兒剛剛告別臨行的皇上,椒房殿就又來了個不迅之客。
「蕭將軍。」杜鵑眼睛亮晶晶。
「她呢?」蕭山找的人當然是藍靈兒。
「在屋裡。你是有事嗎?」杜鵑用手指著屋內。
見他點頭后就要硬闖,杜鵑攔他道:「那你等一下,我去通稟一下。」
蕭山則不聽,推門走進,就反鎖了門。把門外的杜鵑嚇得不敢聲張,卻還得給他放哨。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他蕭山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吧。
藍靈兒穩坐書案前,像是在琢磨著什麼。
蕭山見之跪都沒跪,雙手環胸。「我現在要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藍靈兒都沒正眼瞧蕭山,「你是皮癢了嗎?」
蕭山覺得皮癢的,應該是藍靈兒才對。就算她對莫寒沒感覺,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也不能這麼坑前夫吧?
「你在這裡承受皇寵,可知道楚莫寒他此時正疼得通體冷汗?」
藍靈兒真沒發現,這楚莫寒居然還是個情種。用『所以呢』的眼神瞟向蕭山。
「給我解藥!」蕭山伸手,大有一種,她今天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的架勢。
「你這是天牢沒呆夠?」藍靈兒威脅道。
蕭山覺得她完全有那個實力把他關起來,又貌似服軟的打起了感情牌。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霸道了。
「咱們畢竟是故人。再說了,人家莫寒他娘就要回來了,萬一被老人家看到了多不好。一把年紀了,再急壞了身子。」
藍靈兒才不會信他的瞎扯。楚莫寒的娘眼睛不好的事,還是蕭山和她說的。此事蕭山若是不說,楚莫寒定不會說,楚老夫人又怎會知曉?「楚老夫人又重獲光明了?」
「……」蕭山又道:「那你就看在她老人家眼睛不好的份上,放她兒子一馬?」
「我又不認識她,為什麼要給她面子?」
「……」蕭山無語。
藍靈兒心道:怪也只怪楚莫寒思想不純,整天想女人能不發作嗎?試著清心寡欲,不動深情自然會平安順遂一生。況且她下的毒也不重,只是為了教訓他合夥騙自己的事,並無性命之憂,再過些時日,待她消了氣,給他就是了。
蕭山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種無情又不講道理的女人,落敗的剛要走,卻又被叫住。
「想拿到解藥,倒不是不可能,只是你們得幫我想個法子,擺脫了這個身份。」
蕭山想不出,一個被百官萬民承認的皇后,能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擺脫得掉的。「自盡的百種方法,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她可不想在烈火中這樣永生。她就知道,蕭山有不了什麼好主意。
蕭山剛要走,就聽到杜鵑提高嗓子,在和和彪悍的妖嬤嬤說話。
妖嬤嬤是奉太后的懿旨而來,特來宣皇後娘娘去慈祥宮的事了。
「看吧小鈴鐺,你別以為莫寒縱容你,別家也會這麼容你。」
雖藍靈兒換回女裝,但沒有外人的時候,蕭山還是會叫她小鈴鐺。卻殊不知,隔牆有耳。
藍靈兒瞎他一眼,將他踹到了帳子后躲起來,然後才到門邊打開門閂,渾身裝出剛睡醒后的慵懶模樣。
慈祥宮。
這種地方,比藍靈兒想象中的還要奢華。那風韻猶存臉色陰沉的婦人,就是皇上的生母嗎?可看她這生氣的模樣,和這宮名簡直不搭啊。
「臣女藍靈兒見過太後娘娘。」想了好半晌,藍靈兒還是這樣說了。
太后本就臉色不悅,在聽到藍靈兒這句話時,更氣上加氣。
「你這是不承認自己皇后的身份,還是不承認哀家是你母后的身份?」聲音微長,但極其威嚴。
藍靈兒再一拜,「太后,您尊貴絕倫,皇上高不可攀,臣女才色中庸,怎能趁得上皇后這個位子。」
也許就是應了那句話,自古婆媳就是天敵。此時的藍靈兒本是一眼清澈見底,卻硬是能讓太后看到她的狐媚勁兒來。
太后原本因她昨夜侍寢皇兒的份兒上,不想與之計較她平日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事。今日讓她前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她知道知道,不是只有受皇寵,就可以在這宮裡橫著走的。
可見她如此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太后再也不能再放任她了。
可若是打了藍靈兒,以皇上此時對藍靈兒的寵愛,回來知道了消息,一定會傷了母子之情。太后眼波微轉,與藍靈兒同行的杜鵑,便入了太后的算計心。
太後向身旁的妖嬤嬤使了個眼色,多年的合作,有著超然的默契。
太后讓藍靈兒起身,然後在妖嬤嬤的虛扶下,起身走到主僕二人身前。
太后一身隆重的袍子,像是專一為她而穿,藍靈兒頓感一種盛氣凌人的壓迫感襲來。
太后近距離打量完后,微微轉身,正好撞到了杜鵑身上,把杜鵑嚇得立刻跪下求饒。
「狗奴才!」妖嬤嬤不由分說,直接一巴掌扇過去,把杜鵑打倒在地。杜鵑顧不上疼痛,忙又跪地求饒,嘴角流淌出少許血來。
藍靈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氣往上撞,隨即一個巴掌,清脆的掌摑在了妖嬤嬤的臉上,然後抬腿一腳,奮力將妖嬤嬤踹出一丈之外。
妖嬤嬤倒地,驚恐的眼神里,寫滿了忘記叫痛的意外之色。
藍靈兒的舉動,把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杜鵑早已嚇得忘記了磕頭賠罪。再說了,事到如今,就算她把腦袋磕爛都沒用了吧?而宮中,歷來主子間的紛爭,都是拿各自的侍女來頂罪不是嗎?
雖然杜鵑覺得藍靈兒貴為皇后,可也得看看眼前的對手是誰不是嗎?
忠奴被人打,就像打了太后的臉。她十四歲入宮,如此目中無人的女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她顫抖著手,指著藍靈兒,「放肆!」
藍靈兒則不以為然,「太后,您也看見了,剛才可是妖嬤嬤先動的手。」
妖嬤嬤被一旁的宮女扶起,扶著老腰哎呀哎呀。
太后恨得牙根都痒痒,美女如雲,她的皇兒怎麼就唯獨喜歡這種女人?不惜落個搶臣之妻的罵名,也要得到手,他是眼睛瞎了嗎?
可她雖然身為皇上的生母,卻也不能撼動皇上的想法,只有幫他調教的份兒了。若是這個權力都沒有,那她還有什麼威望可言?
「皇后這是要和哀家過不去嗎?」
藍靈兒打完人,就將杜鵑拉起來了。聽聞太后語氣不善,她也覺得剛才有欠考慮了,但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考慮的話,她還會這樣做的。
「太后,臣女雖然人微言輕,但我起碼也是皇上請來的客人,皇上的義妹。剛剛就算是臣女的侍女有錯在先,太后也會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大度讓之。」
藍靈兒說到此處,微揚下巴點了點,捂著傷腰的妖嬤嬤道:「而那個奴才,卻狗仗人勢,做出心胸狹窄之事,萬一傳出去,恐怕有辱了太后平日和善的威名。臣女剛才那麼做,也只不過,是替太后管教於她,保全太后之名而已。太后不會怪臣女吧?」
藍靈兒一襲話,讓平時常受妖嬤嬤欺負的小宮女們,心中叫快。
可太后的臉,可是一陣白一陣紅的。這事兒她不能再追究,可又不能就這麼咽下這口氣。「藍靈兒,你已和皇上拜堂成親,人前不自稱皇后也就罷了,卻連一句母后都不肯叫是何道理?」
藍靈兒也不急著回答,沖太后皮笑肉不笑道:「太後有所不知,我與皇上結婚前夜,做了個夢,說我和皇上並無夫妻之緣,就算結了,也會和離。既然如此,又何必把自己真當成一國之母?」
荒唐!簡直荒唐之極!後宮佳麗三千,就沒見過一個敢這麼惹太後生氣的女人。「你還真是一張利嘴。皇上不顧哀家的阻攔,執意娶你為後,就是為了讓你來和本宮對著乾的嗎?」
藍靈兒笑著搖頭,見來了半天了,太后還不賜坐,便隨便選了一處坐下。
太后見她牙尖嘴利、行事乖張,沉聲喊道:「來人,把皇上帶進暗房,沒有哀家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放她出來。」
暗房?顧名思義,和自家的暗室是一個意思。藍靈兒最害怕的就是暗房,怎麼乖乖被人送進去。
「太后,皇上三日後就會回來,您這麼對我,等皇上回來,您要如何與他說?」
藍靈兒可不信太后敢動她這個人們眼中的皇后。
而事實,出乎她的意料,而她的抵死反抗,也抵不過慈祥宮裡的大內高手,更何況是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嚇唬嚇唬人倒是富富有餘。
失策啊,藍靈兒此時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太后,楚莫寒楚將來了,正在門外……」一個小太監箭步如飛,見皇後主仆二人被人控制,不知發生了什麼,把剩餘的話,都咽在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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