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本性難移
蕭山此時正在口若懸河,向楚莫寒講中途遇險,被人佔盡便宜的事來。
佔盡便宜?楚莫寒肅目寒星,若是要他有朝一日,知道是何人所為,他一定手刃其人,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來。可下一刻,見蕭山在幸災樂乎地窺視他時,才恍然大悟。
所謂關心則亂,楚莫寒見到藍靈兒時,她可是極為興奮著的,再加上她一身的小聰明,和小灰的一路守護,能佔盡她便宜的男人,恐怕世上少有吧!
神光這裡,還在輕言解釋自己的馬不停蹄,「那日皇是知道我助你出宮,很是生氣。後來把我從牢中放出,便第一時間來讓我追你了。看得出,皇上很擔心你。」
藍靈兒揚起臉,「那你擔心我嗎?」然後伸出一指,撫上他的臉。
「……」神光未語,臉微微一偏,躲過藍靈兒放肆的佔便宜。這麼膽大,敢對和尚獻媚的好色之徒,神光今生只遇她了一個。
「你躲什麼?喲,臉都紅了,是不是因為我……」
「非也。」什麼非也,神光分明是抵抗不住藍靈兒的調戲。
門沒有關,不遠處,楚莫寒來找神光,就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禁頓住了腳步,一臉陰寒。而他的後面,還跟著個蕭山。
蕭山則一臉看戲狀,不夠用的目光,打量在門的里裡外外之間。
屋內,藍靈兒已把神光按坐在實木椅上,然後半蹲在他的面前,手裡端著一杯清茶。
那渴望欣喜的表情,正面朝外,任楚莫寒再想忽略,她那綿綿的深情,也總能刺激到楚莫寒的心。
她就那麼喜歡神光嗎?自己和他到底差在了哪裡?楚莫寒心中,有個不甘的聲音在叫囂。
一旁的蕭山,怎會看不出好兄弟的心思?用只能他們兩個人聽到聲音悄聲正色道:「莫寒,憑你的天人之姿,八斗之才,什麼樣兒的女人找不到?要不,咱們換一個?」蕭山本知自己的話說不說都一樣,可還是順嘴吐露出來了,也許是實在看不了楚莫寒此時的絕望吧。
憑什麼?憑什麼?楚莫寒本知自己應該另謀新愛,可人的感情,如若能按人的意識去控制,那世間怎會有那麼多的情深緣淺?
「來不及了。」楚莫寒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一僧一俗,心道:動了情的人怎能說換就換?他說罷,便又重新邁開步了,大步流星地進了門。
聽到有腳步聲,藍靈兒側目,見來人是楚莫寒,原本明媚的一張俏臉,瞬間在看到楚莫寒時,滿面的嫌棄。
神光打算將茶盞放於案上,可卻被藍靈兒手疾眼快地接過,置於案上。「要續杯嗎?」
神光伸手,示意藍靈兒不用忙活他了,然後不顧藍靈兒的阻攔,緩緩起身的同時,把藍靈兒也順便從卑微的姿勢拉起來。然後對楚莫寒客氣的一頷首。「楚將軍。」
「神光大師,你應該叫本將施主。」楚莫寒注視的目光,入木三分地看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眉頭緊皺道。
神光未語,臉上要掩飾不住的尷尬之色。
聽言,藍靈兒一臉坦然,將兩人相握的手,舉高,對楚莫寒抬頭挺胸道:「神光早就打算還俗了,他現在之所以還穿著佛衣素裟,只是因為不日後的為國祈福。等為國祈福一過,他就會脫了這身。」
「是嗎?」楚莫寒冰冷的目光探尋在神光的微微有些糾結的側臉上。「是這樣的嗎?」見神光仍然不回答,楚莫寒近似於逼問的語氣。
神光身形穩如泰山,可卻惹急了藍靈兒。藍靈兒很是看不慣楚莫寒的像是欺負老實人態度。
「我是姓楚的,你什麼時候這麼貧蛋了?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若是放在以前,即便沒有人在場,藍靈兒也從來不敢這麼罵楚莫寒。而今天,當成別人的面,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被楚莫寒氣得失去了理智。足以可見,神光對於藍靈兒來說,就像是觸到了神龍身上的那片逆鱗。
蕭山呆若木雞,顯然是對藍靈兒的出口不見,有些不敢置信。畢竟,這許多年來,一向惜字如金的楚莫寒,讓人這麼露骨且不給留面子的罵成貧蛋?這事兒……
楚莫寒面色陰冷,如若寒星的一雙利眸,似兩道劍氣一般,直逼藍靈兒而去。隨後,他緩緩朝她走過去,彷彿每走一步都帶著萬般踩死藍靈兒的怒氣。
藍靈兒罵完就後悔了,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若是放在平時,見到此時的楚莫寒如此,她早就過去抱大腿般的嬉皮笑臉道歉了。可今日不同,有神光在。她丟了面子沒什麼,可若是連帶了神光的面子,她藍靈兒寧可死,也不會那麼做。
楚莫寒硬著頭皮,心提到了嗓子眼,都沒有想讓神光庇佑。
神光原本不想理會,可是當他感覺到楚莫寒滿身的肅殺之氣后,快移兩步,轉到藍靈兒身前。看似要充當護花使者。
「讓我來!神光,我保護你!」藍靈兒見一顆佛心為她所動,忙不顧後果的衝到了兩人之間。呃……任在場的誰,都知道她這是在自不量力。可也足以證明神光在藍靈兒心裡有多寶貝的地位。
哪知,藍靈兒的身子還沒站穩,就被神光一把又拉回身後,然後還藏了藏,堅毅的目光一直迎上楚莫寒的,看得出,他想一管到底。
「讓開!」楚莫寒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字字都帶著陰寒的氣息。
「楚將軍。」神光微微頷首,聲色仍然緩柔,讓人聽起來,像小橋流水,又像是一首讓人心靜的琴音。「皇上讓在下來,一是保護皇后,二是助將軍查案的一臂之力。皇上限期,時間緊迫,還請楚將軍大人有大量,以大局為重,莫要讓其他的事耽誤了進程。」
神光說話很客氣,不卑不亢。楚莫寒緩了緩想掐死某人的情緒,反思自己之前的話,果然有些僭越了。然後冷哼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走。
「神經病!」藍靈兒還是心裡鬱悶,隨手揪下束髮的簪子,就扔了過去。她本意並不想打到他,只是出氣的動作而已,可……
楚莫寒剛要抬步出門,突然背上被東西一擲,然後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身子頓在原地。
好准啊,藍靈兒捂嘴,其餘兩人也以為楚莫寒定會警告藍靈兒一番狠話,可……
可等了許久,楚莫寒連頭都沒回,然後孤傲的身子,又繼續向外而去。
藍靈兒和蕭山見狀,紛紛鬆了一口氣。
蕭山像是要為好兄弟打抱不平,然後迅速上前,撿起那枚落地的束髮簪,走到藍靈兒面前,對一頭烏髮潑散下來的藍靈兒道:「你這女扮男裝還有沒有結束的日子?」
藍靈兒伸手去接簪子,卻抓了個空,然後嘆了一口氣道:「像我這樣花見花開的美女,只有扮成男人,那樣好色之徒,才不會生出色心來,就當我是在辦善事吧。」
「切!」蕭山我不屑地打量她,「小鈴鐺,你的善舉還真是來得簡單輕鬆。」
藍靈兒笑道:「孔子曰:觀危牆即倒,既毋扶,然則毋推甚善。」小時候神運算元也是這麼教她的,見人家的牆快要倒了,不推就是善良。
蕭山笑得無奈,然後將簪子砸在她伸來要的手中,道:「莫寒不如他哪兒好?」蕭山說出「他」時,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神光。對於蕭山而言,就算神光再怎麼玉樹臨風,武功超絕,都在楚莫寒之下。在他心中,楚莫寒無論比什麼,都不可能輸給神光。
至於藍靈兒為什麼看著神光哪哪都好,在蕭山看來,一定是因為藍靈兒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
神光此時一臉淡定,任蕭山如何鄙夷他,他都是一切由它去,與己無關的泰然處之,一身淡然。
但在蕭山看來,卻是油鹽不進的賴皮。
「喂,我說國師,這世上本來就狼多肉少,你當和尚好好的,還的哪門子的俗?」蕭山見藍靈兒正在束髮,終於忍不住了直接攻擊神光了。那鄙視的目光,彷彿神光搶的不是楚莫寒,或是皇上的女人,而搶的是大眾情人一般。
「喂蕭山,這剛走一個討人厭的,怎麼你又來噁心我?」藍靈兒騰不出手來,然後用秀肩撞了撞蕭山,而手上越是著急,頭髮越是弄不好,一生氣乾脆不弄頭髮了,直接給蕭山兩腳踢出了門。
轉回頭,藍靈兒卻見神光正定定地看著她,她的臉才微微泛紅的解釋道:「那個……我平時很溫良賢淑的,就是看到這樣的人時,才會……才會……」
「知道了。」神光收回目光,然後在藍靈兒即將再次撲向他時,旁若無人的出了門。
「呃……」藍靈兒想叫住他,可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一個音符來。唉,都怪她剛才不收斂了,像神光這樣的性子,應該喜歡安靜的女孩子吧?看來,她以後得學著小家碧玉,或大家閨秀什麼的了。
她雖是這麼打算著,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前腳剛想想,後腳就偷偷地跟上了神光。既然義兄讓神光協助楚莫寒查案,那肯定會有什麼事和楚莫寒說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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