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磊再次拜託

「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爭取一下，至少別讓那些眼淺的人把你看扁了。」曾依依還想勸沃琳。

「哎，對了，本來我吃完飯打算去找你的，」李磊打斷曾依依的話，對沃琳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那我現在就和你說。」

「什麼事？」沃琳心生警惕。

李磊那一臉為了你我連我女朋友都得罪，你一定要答應我的神情，令沃琳直覺沒有好事。

「還是我表姨的事，」李磊殷勤地給沃琳盛湯，邊道，「一事不勞二主，這事還是要勞煩你。」

「有話直說！」其實沃琳想說的是有屁就放，不過鑒於目前正在吃飯，她忍了。

以往李磊求她辦事都求得跟她欠了他似的，這會兒李磊突然這麼客氣，有好事才怪。

李磊嘆氣：「如果你有空，就去病房看看我表姨，陪陪我表姨，當我求你了。」

「我陪你表姨？」沃琳訝然，不解，「為什麼是我，我算哪根蔥？」

她倒不怕曾老太太那非同一般的纏人功夫，她是不願意看到曾老太太的兒子。

雖說她不是隨意臆測別人的人，可一想到曾老太太兒子那視人為無物的冷傲，還有他看著曾老太太時那漠然的眼神，沃琳心裡就無端地反感。

不待沃琳追問，李磊主動說起：「我知道，你對我表姨的事，肯定多有疑問，為什麼有我哥在和沒我哥在，我表姨判若兩人，為什麼我哥對我表姨那麼冷。」

但是，如同前天晚上一樣，他並沒有向沃琳解釋，只是很難得地認真保證：「你放心，我哥除了交錢和跟醫生談話時會來醫院，一般時候他不會出現，你不會碰上我哥的。」

他真不想稱呼那個人哥，可在外人眼裡，那人無論從年齡上還是血緣上都是他哥。

沃琳確實好奇曾老太太和她兒子之間的奇怪態度，不過看李磊實在不想說，她也不追問。

前天晚上李磊拜託她關照曾老太太的時候，她表現出的好奇已經很明顯了，李磊都能硬生生把話題扯開，可見這是個李磊不願提及的故事。

她不追問，但不代表就能隨便被人支使：「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不知道還能拜託誰，」李磊滿臉的落寞，「我媽現在連人都不認識，我爸向來對我表姨沒好感，我的親戚、朋友還有同學，我都已經麻煩過他們，不好意思再張嘴了。」

幫過他一次這個忙得人，他都不好意思讓人家幫第二次。

沃琳沉默，她打心底里是拒絕的，可看到李磊的樣子，拒絕的話她又說不出口，李磊表面上痞痞的沒個正型，骨子裡其實是個很驕傲的人，輕易不讓他自己狼狽的一面被別人看到，今天李磊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沃琳不忍看到李磊失望。

「你就當好心照顧一個無親無故的老人好不好，」李磊姿態再次放低，「我之所以想到拜託你，是覺得你能對和你非親非故的白老那麼照顧，一定也不忍心看我表姨孤獨無助。」

沃琳嘆氣：「你是吃定了我心軟是不是？」

李磊簡直要喜極而泣：「你答應了？」

他了解的沃琳，雖心軟，但不是爛好人，沃琳能在不清楚底細的情況下答應他的請求，他的驚喜不表現的誇張點，不足以表示他的誠心。

沃琳輕哼：「你把白老都搬出來了，我還能拒絕嗎？」

白老是沃琳剛參加工作時照顧過的一個離休老幹部，老人家患有老年痴呆症，連他自己的兒子都不記得，卻神奇的記得沃琳這個人。

只可惜，由於各方面的原因，沃琳後來再沒被允許接觸過白老。

當時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李院長是知情人之一，並親眼目睹了沃琳和白老之間的互動。

「謝謝你！」李磊如釋重負。

不管表姨曾經對別人怎麼樣，對他卻是力所能及地呵護，這一點他不會裝作不記得。

沃琳問李磊：「那你總得告訴我，你表姨喜歡什麼，又有什麼禁忌吧？」

既然答應了幫忙，就要儘力。

李磊苦笑：「我表姨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活，沒有她自己的喜好，你別提她兒子就行。」

「明白了。」沃琳也苦笑。

一輩子為別人活，沒有自己的喜好，兒子是她的禁忌，曾老太太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吃過飯，李磊和曾依依去了火車站，兩人今晚連夜趕回省城，明天一早要上班。

齊途吃飽了，犯睏，可沃琳不敢抱他，只能一路往回走，一路不停地逗他。

快到岔路口時，沃琳正考慮是把齊途送回家，還是帶回宿舍等著齊春紅來接，齊途抱住沃琳腿：「沃阿姨，我要陪你睡。」

「你陪我睡？」沃琳被這個小人精逗樂，「明天你還要上幼兒園呢，你的書包可不在我那裡，你洗了澡也沒有衣服換。」

小傢伙不想回家卻不明說。

「沃阿姨，你去我家取書包和衣服，我在宿舍等你，我會乖的，絕不亂跑。」齊途手腳並用，像只可愛的樹熊整個掛在了沃琳腿上。

「可是，要是你爸媽想你怎麼辦？」沃琳提出個實際問題。

「這？」小齊途為難了。

沃琳老家有句諺語：日頭落牆，娃兒想娘。

意思就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小孩子就想要回到媽媽身邊。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齊途只是個四歲多的小娃娃，怎麼可能不想回家，哪怕是媽媽脾氣再壞，爸爸為了媽媽再顧不上他，依戀父母，也還是小孩子的天性。

為了齊途的小面子，沃琳把話反過來說了。

這會兒齊途還因為心存芥蒂而不願回家，到夜深了的時候可就不一定了。

她可是沒忘，齊途的媽媽第二次因腦出血進手術室搶救那天晚上，就是她帶齊途睡的，那晚齊途哭著要找媽媽，哭得那叫個撕心裂肺，好不容易被她哄得睡著了，睡夢裡齊途還在抽噎著叫媽媽。

沃琳出主意：「要不，咱們一起回你家去取書包和衣服，看看你爸媽想不想你。」

「嗯，行，」齊途想了想，鬆開沃琳的腿，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小模樣，「咱們取了書包和衣服就回宿舍。」

「好，走吧。」沃琳憋笑。

你個小屁孩，還想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的小眼神早就出賣了你。

果不其然，齊途回到家就捨不得走了，只是還不願意放下架子，對齊春紅愛理不理。

「謝謝你了。」齊春紅送沃琳出來。

幸虧沃琳晚飯時間幫他帶了會兒齊途，否則他又要照顧媳婦又要照顧兒子，一定會弄得手忙腳亂，可是對著沃琳，更多的話他說不出口，也不願說。

「不用謝，我是不想兔子委屈，和你沒關係。」沃琳也沒領齊春紅的情。

她和韓霆之間，雖然是韓霆追的她，可更多人不看好的卻是她，包括李磊和齊春紅。

李磊和她同屆參加工作，兩人接觸的機會多，漸漸從互相看不順眼，斗著掐著變成了互相理解的損友。

齊春紅和韓霆是參加工作比她早幾年的同屆死黨，即使她和韓霆熱戀期間，齊春紅對她都很少好言好語，如今她和韓霆分手了，齊春紅能對她說句謝謝，已是很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