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了教堂看個相

本來明明走在隊伍中間的，可是一個發獃，我發現自己到了隊伍的尾部，其他人跟去搶雞蛋一樣積極的加速沖了進去。

好在教堂中的位子夠多他們又都積極，最後面的座位還空出很多。我在最後一個木椅上找了個座位，看著身穿黑底白色裝飾的傳教士在前面翻著經書，不過這個傳教士不帥，和電視中看到的不一樣。

「今天我們講第103頁的『啟示錄』」。傳教士的聲音悠揚極了，一開口就把教堂的溫度降低了好幾度，我甚至都起了雞皮疙瘩，閉上眼睛甚至能覺得他是個帥哥。

雖然不明白傳教士講得啥，但是我還是『聽』的極其認真。

講解完，到了集體禱告的環節，幾百號人一起陰陽頓挫的唱著，聲音起起伏伏，讓我覺得他們在有節奏的抖動一塊大布，布隨著抖動漾出規律的波浪，波浪起起伏伏，我的思緒也起起落落……

最終，禱告聲成功的把我催眠了。

「你的，這是你的……」。

我被這一句重複來重複去的話叫醒，睜開眼看有人正在發東西。

聽完還有紀念品，來教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本以為發的是十字架之類的紀念品，我還打算戴著十字架和上帝來個面對面的談話呢。不過看到發的東西后，我大失所望了，原來教堂的人在發一小塊餅還有一小口倒在紙杯中的葡萄酒，酒少的只能蓋住杯底。

我接過兩樣東西問發放的人，「這是下午茶嗎，這麼少？」

周圍的人紛紛投過來白眼，我趕緊閉嘴，學著身邊人的樣子，把餅和葡萄酒吞下肚，不然我怕他們會起來打我。

接下來，大家一人一句的給我科普，為何教堂要發放聖餐，並警告我，不能把這些和下午茶相提並論，等等。

離開教堂，我一直在想，葡萄酒真的是上帝的血液嗎？如果是的話，那上帝豈不是允許人類販賣血液了嘛，上帝可真大方啊。

「那些酒量很大的人是不是和上帝的關係最親密呢？」我很想知道答案。或許喝醉了就能看到上帝了吧，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喝酒啊。我對自己的推論很滿意，畢竟自己的榆木腦袋能想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夏日的黃昏，陽光蔫了，不再烈的想把人烤成人幹了，宛如嘗試了一輩子終於肯認輸的老人般，失去了那股炙熱勁兒。

清爽宜人的氣息把人們從空調房裡拽出來，走出家門，大街上很快熱鬧起來，城管也不再值班了，公園旁邊的人行道上被小攤販佔據，做起了各色的小生意。

賣亮閃閃的發箍和泡泡槍的生意最好，可能說明世上小孩和女孩的錢最好賺吧。和其他攤位不同，一個寫著看相算卦的攤倒是另類，吸引了我的眼球。地上放著一張八卦圖案，後面是一個清瘦的老人，老人閉著眼搖著一把鵝毛扇，坐在搖椅上半閉著眼。

八卦圖上有個對聯，字跡很小。『通天問的前世八百年，入地尋的後世兩千載』，橫批是『看相算卦』。

我匆匆一瞥，怎麼都覺得這個對子和橫批實在不搭，上下聯高大上，可是橫批嘛實在太接地氣了，就跟看到一個身著漢服打手機的姑娘一樣的不協調，卻也算不得不行。

不知道老人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潛在的客戶，他睜開眼瞄了我一下。

「姑娘，看個手相吧」。老人依然搖著椅子，悠閑的招呼我。

我搖了搖頭，趕緊轉過臉要走。我是個無神論者，看手相這種事我是不會幹的，究其原因吧，也不是不信，就是這世上假的東西太多了，弄得我怕上當，索性就啥也不信了。

老人倒是不急，晃悠著扇子。「姑娘，你印堂發黑，近期有血光之災啊」。

這不是電視里的橋段嘛，老掉牙了吧。我哭笑不得。

不過走出幾步的我還是收了回邁出的腳，回到老人攤位前問，「你真的能通天入地？」

「人人都有當主席的潛力，那就要看這人有沒有付出了」。老人漫不經心的搖著扇子說。

「有道理啊」，子木抿抿嘴唇。

「看手相二十，破災加一百，先付費再看相」。老人坐起來放下扇子，端起我的手說道。

我從錢包里拿出二十給老人說，「只看。」

「姑娘，你心事滿滿，不知道你想看哪方面？」

「我想問我的血光之災是在何時何地發生？」我比較務實。

老人審視著我的手心，又端詳我的臉，最後輕皺著眉頭說，「地方太遠，算不了準確時間和地點，不過不會超過一周的。」

「見血？」

「見血！不然何以叫血光之災？」

說實話，我半信半疑，不過一半的相信就把我嚇得心裡一咯噔。

下午在天主教堂里吃了上帝的肉和血，我就一直忐忑不安。假如上帝真的存在的話，那麼自殺就會下地獄了，我可不想去十八層地獄啊！

我心頭一緊，自己是真的不打算活了，可是還沒想好怎麼死呢，這死難道還要經受血光之災？那不是太痛苦了嘛。

跳河跳過一次了，那嗆水的滋味不太好，所以我打算絕對排除跳河這種死法。不過我自小怕疼怕血，割腕這種死法我絕對不會採用的。

如果不是割腕那還會是什麼死法會見血呢，而且是在很遠的外地，我一時想不明白。

我索性直接問老人，「如果是自殺，哪種方法最好？」

老人盯著子木的額頭看了一會，輕聲提醒子木說，「人世輪迴講究一個善終，若是中途脫離陽間，下一世將受盡苦難。」

我噗嗤笑了。

苦難是什麼，在當下這個時代里還有比自己更悲催的人了么？

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被認為是人生一大悲劇，看看自己，缺鈣不缺鈣不知道，反正自己從小到大一直缺愛！我想，如果自殺會導致下輩子受苦，那麼我上輩子一定是挖了人家祖墳然後又被逼自殺的那一個。

老人見我不正經的樣子又搖起了鵝毛扇。

若是老人著急解釋，我或許不相信，但是老人閑庭信步似的悠哉態度讓我頓時緊張起來。

中國的輪迴和西方的上帝都不喜歡自殺的人，難道真有其事？

我問老人，「若是自殺，怎樣才能不影響下一世呢？我還想積個德，下一輩子運氣好點。」

「找個風水寶地，可以抵消那麼一點」。老人用扇子招了招，讓我靠近些，然後說，「那些爬山，失足摔死的人就很難被斷定是自殺還是意外哦。」

好陰險的算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