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浪漫的事
眼鏡男重新搬出他的行李箱,從一堆神奇的物品中拿出一個紅色的小木雕,在手中摩挲了幾下遞給我說,「這是用千年神木雕刻而成的護身符,這是一位遠古的上神形象,戴著它你會長命百歲,逢凶化吉的。」
「這麼靈光?」我接過這個雕工實在有點不敢恭維的木雕問。
「那當然了,你看看我」,眼鏡男拍拍胸脯說,「幾年前我做生意失敗了,欠著幾百萬的債務,債主逼的我家破人亡,我差點就跳樓,一死了之了。」
「然後呢?」我問。
「我就遇到了他」。眼鏡男指指子木手中的木雕說,「他保佑我東山再起,現在我不僅還上了幾百萬的債務還重新做起了生意,現在老婆孩子也都很幸福。」
眼鏡男轉身把行李箱小心的鎖好,似乎裡面有萬兩黃金一樣的謹慎。
好吧,不是讀書人,白瞎了你那白皙的皮膚。我就是那麼衰,看人就沒看準過,好在這次我沒啥損失。
我轉著跟拇指差不多大小的紅色木雕,帶著崇敬的眼神打量他,腦袋裡搜索上古大神都有哪些,可我還是看不清這個上神的長相,連他是粗獷型的還是細膩型的都看不出來,是男是女那就全憑自己猜了。
「這個上神長什麼樣,為什麼不雕刻的清楚一些呢?」我忍不住的問。
「上神不是我們凡人想見就能見到的,只要你心誠,他自然會在夢裡和你見面」。眼鏡男終於弄好了行李箱,坐下來一臉虔誠的說,「只有最真誠的信徒才能知道他的模樣。」
還挺玄幻的,我笑了笑。我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知道這個上神長什麼樣了。
管他的什麼神不神的,信仰這種東西是每個人的自由,就跟印度的一些人對畸形的動物崇拜至極,拜為神靈一個道理,想跟他們一辯是非,得了吧,他們會把你當成瘋子的。
神木不神木的我才不信呢,隨便送人的絕對不是好東西。不過既然人家好心的送你,你也不好給扔了吧,就算扔至少也要等下了車之後,找個他不會看到的垃圾桶扔吧。現在呢,我只好把木雕放進包里。
既然不是我喜歡的讀書人,那就算了,我也不想跟和我一樣的白丁談什麼大道理。我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有緣人,你知道摩爾教嗎?」眼鏡男突然問。
「摩爾教?這是什麼教派,沒聽過。我知道佛教、道教和基督教,哦,還有天主教,摩爾教倒是不知道」。
「哎呀,摩爾教和他們可不一樣,摩爾教是不對外人開放的,只收有緣人入教,難怪有緣人你沒聽過」。
「收有緣人入教?」我重複了一遍。突然想到眼鏡男一直稱呼自己是有緣人,難道眼鏡男想拉自己入教?我的智商立馬高漲起來。
我掏出那個神秘的看不清長相的上神雕像說,「我不是什麼有緣人,呵呵,這個還給你吧」。
眼鏡男溫和的搖搖頭,「有緣人,別急著否定自己的緣分哦。你看看你的手掌心,是不是出現了紅色?」
我張開手掌心,拿著木雕的左手手心上,一條紅色在紅色的雕刻下清晰的很。
眼鏡男眉飛色舞的向上推了推眼鏡。
「看到了吧,這就是有緣人的福相哦,摩爾神像給你顯靈了呢!」
拉倒吧,我心底呸呸的鄙視著眼鏡男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你當我傻子呢?這雕像雕工差也就罷了,用的油漆也太劣質了吧,都掉色了」。子木把木雕拿起來在另一隻手上蹭來蹭去,結果還真讓人意外,居然一點痕迹也沒有。
眼鏡男越發的虔誠了,近乎激動的看著我的手說,「哎呀,相信了吧,你是上神選定的有緣人,這份緣分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俗話說『天於之而不取,必遭譴』,有緣人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珍惜這份福分哦。」
「見鬼了」。我又把木雕往桌子上蹭,結果還是一樣,紅彤彤的木雕一臉無邪的瞅著我,似乎在嘲笑我的無功嘗試。
「『天於之而不取,必遭譴』,說的還文縐縐的。你是說我要一直留著這個?」我嫌棄的看看手中的木雕。
「那當然啦,不僅要留著還要每天早晚祭拜,貼身攜帶最好。因為你是上神親自選定的有緣人,所以從今天起你要改信我們的摩爾教,不然上神定會怪罪於你的」。
「信教?」子木把木雕丟給眼鏡男說,「我從幼兒園到大學,每次開學都給孔老夫子拜一拜,可是呢,我還是不信他老人家的儒教,連儒教都不信了還信什麼摩爾教,得了吧你,別推銷你的摩爾教了,就算你說破嘴我也不會信的。」
我轉身面對牆壁玩起手機。這年頭推銷什麼的都有,拿著個破木雕就說是上神,弄點油漆就說是顯靈,當我三歲小孩呢?我嘀嘀咕咕的嘟囔了幾聲,當然,我保證聲音很小,小到眼鏡男聽不到。
「你已經接受了摩爾教的神像,那就代表你已經默認入了摩爾教!」眼鏡男收起笑臉,尖利的喊道。
「我不是把那個無臉男還你了嗎」,我轉過身指指眼鏡男手裡的木雕說,「姐姐我還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呢,可是我連孔老夫子的儒教都不信,怎麼拿了一下你的小玩意就算入教了?不是搞笑的嘛。」
眼鏡男扶了扶眼睛,站起來義正言辭的說,「摩爾教是上古傳下來的聖教,不容你把他和儒教相提並論,那是對摩爾教的侮辱。儒教才多少年,我們摩爾教都有幾萬年的歷史了!」
真是日了狗了吧,我覺得這個男人跟皮膚一樣的病態,而且是從腦子開始的病態。
反正都打算死了,還跟人爭論什麼上古和儒家,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無所謂的聳聳肩說,「好,你的摩爾教贏了,孔老夫子還年輕,比起你的上神他還是小鮮肉,好了吧?」
我重新翻過身打算看手機,不過眼鏡男似乎不打算善罷甘休,直接走到了我床前。
「幹嘛?」我謹慎的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