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還不如乞丐呢

我掙扎著爬起來試了試，不管是抬胳膊還是彎腰，身上就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那感覺，就跟身上剛做完幾萬刀的拉皮手術似得，皮膚緊繃繃的，受不了一點彎曲。

不過只是酸痛，關節也沒問題，骨頭也沒斷，深呼吸也沒吐血。參照電視自我診斷，還能活。

「幸虧臉還能看，不然我要死不瞑目了！」我稍顯欣慰的扯扯嘴角。

我以為外面至少是日上三竿了，喝了半瓶礦泉水拉開窗帘一看，天空灰濛濛的，跟沒睡醒的流浪漢一樣滄桑。

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現在是早上五點半。

這麼早就醒了，而且毫無困意，躺了會又不想睡，可是不睡又幹啥呢？我鬱悶了。

以前上班的時候，七點鐘的鬧鈴響了好幾遍還不想起，閉上眼睛就能再次如夢，不管前天晚上睡得多早，第二天都困得要死，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不上班睡個夠。

夢想實現了！

可是現在呢，開著冷風，住著舒適的總統套房，沒有人喊沒有人打擾也沒人扣工資，我居然凌晨五點多就醒了，醒了之後居然睡意全無，還清醒的跟剛冬眠醒后的狗熊似得，精神的能上天。

我拍拍腦門哀怨的說，「子木啊，你就是個受苦受難的命，有福也不會享啊。」

干坐了了一會，我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提醒我它餓了，該進食了。

我用清水洗把臉，穿著拖鞋和睡衣就去了二樓自助餐廳。吃飽了就困了，這是我上學時百試不爽的鐵打定律，所以我打算吃好飯再回來睡一覺。

供應早餐的餐廳的門還關著，我不滿的拿起餐票看時間。

「七點才開始！」

可是現在才六點多一點，等到七點幾乎不可能了，昨晚就沒吃什麼的胃開始隱隱發疼了，急需要給它喂點東西，不然我的胃粘膜會把自己消耗光的。

昨天中午在火車上吃了一點盒飯，下午吃了幾塊餅乾，然後就什麼也沒吃了。晚上又跟眼鏡男幹了一架，這胃能不抗議嗎？

我扶著樓梯扶手，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眼前突然一陣發黑，幾乎要暈倒在地。

「我的娘啊，餓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真理真理」。我緩了緩，等眼前看的清楚了慢慢的下樓去。

「周邊有吃早餐的地方嗎？」我問前台正在低頭刷手機的前台，說實話我很羨慕這種一天二十四小時耍手機也不眼疼的人。

「出門右轉，兩百米左右的菜市場門口有賣早餐的」。前台狐疑的看看我說，「我們酒店是有早餐供應的，早餐在七點就開始供應了，你可以稍微等一下」。

「等不了，要餓死了」。

姑娘微張著嘴，眼球幾乎是跟著我出門的。

那姑娘說的沒錯，右轉兩百米就有一家菜市場，菜市場外面是全國統一的標配，都是早餐店，包子油條啥的，香味混到一起撲面而來。

儘管我想吃點本地的特色美食，可是經過第一家包子店時，我就走不動了，看著蒸屜里的包子，我覺得自己至少能吃下三十個。

「每樣包子都給我兩個，再給我一袋豆漿、一杯黑米粥，白粥也來一杯！」聽說粥養胃，所以我要了兩杯粥。

「好嘞！」

賣包子的小哥熱情的應了一聲，開始給我裝包子，一邊裝一邊念叨著，「肉包兩個，香菇青菜兩個，魚香肉絲包兩個，豆腐包兩個，梅乾菜的兩個，韭菜雞蛋的兩個，豆芽粉絲的兩個，豆沙的兩個；豆漿一杯，黑米粥一杯，白粥一杯。」

聽著小哥的吆喝聲，我的口水都流了下來，恰好這時來了一個買包子的顧客。我假裝蹭鼻子的時候偷偷把口水擦掉，這個顧客沒發現我的小動作，專心的看著牌子上各種包子，在考慮買什麼餡的包子。

每種包子用小塑料袋裝好后小哥把這些裝進一個大的塑料袋裡遞給我，「二十四塊五。」

「支付寶還是微信？」

「都可以」。小哥熱情的拿出一個印著二維碼的小牌子遞給我，「第一次來我家賣早餐吧，好吃再來啊，我們家包子都是現做的，你家裡人一定會喜歡的」。

「我家裡人？」

「一看你買這麼多包子就知道是給家人買的早餐嘛。」小哥聽到收到錢的提示音后把收款碼放回去，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現在又猜得到我身世的表情。

「給我兩個肉包再來一杯南瓜粥，帶走」。新來的顧客終於選好了，對小哥說。

「好嘞，兩個肉包，一杯南瓜粥……」。

我轉過身，提著一大包包子撇撇嘴說，「我一個人吃不行啊，真是的。」

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我剛走出兩步就拽開一個小包裝，拿出一個包子就啃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一個拳頭大的肉包，我三口就吞完了。

我拿出第二個，還沒來得及把包子送到嘴裡，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惡臭的乞丐從旁邊的綠化從里竄出來嚇了我一跳。

「給我一個唄，嘿嘿…」。乞丐撓了撓硬邦邦的頭髮，又把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接著把手指塞進嘴裡用力一咬，「虱子，嘎嘣一聲。」

我連忙後退，結果人退後了拖鞋卻留在了原地。該死的摩擦力。

「拖鞋還要嗎？嘿嘿，要是不要的話就給我吧，我正好需要一雙呢」。乞丐抬起露了半個腳掌的黑腳丫說。

在乞丐彎腰撿起拖鞋前，我搶先把腳塞進了拖鞋。「還是給你包子吧，拖鞋我要穿回去的」。

我趕緊拿出兩個包子，伸長胳膊遞給乞丐。

乞丐依舊笑呵呵的，接過包子說，「一個給老婆一個自己吃，嘿嘿」。

打算好拔腿就走的我忍不住問，「你有老婆？」

「嗯，我老婆可漂亮了，好多人都搶著要娶她呢，不過她不同意」。乞丐神秘的笑了笑，小聲的說，「我老婆說她只愛我一個，我是她的王子，她永遠都不離開我。」

我靠，人家乞丐都有老婆，這讓普通人情可以堪啊？我摸摸自己酸不留幾的腮，覺得自己是白活了。

「再給你兩個吧，一個包子不夠吃的」。我又遞給乞丐兩個包子。

乞丐抱著包子，開心的往灌木層里鑽，一邊鑽一邊喊，「老婆，新出爐的熱包子。」

對面傳來呵呵的傻笑，乞丐嘿嘿的回應。

我走了幾步又轉身叫住乞丐，「等一下，再給你兩杯粥吧，不然會噎著的」。

呼哧呼哧，乞丐扒開灌木從鑽出來。

「嘿嘿，姑娘你真好」。乞丐咧著黃色的板牙說。

等乞丐走遠，我嘆口氣狠狠的咬下一口包子。

「好有個屁用，兩個對象都沒有，我特么的混的還不如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