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事甚佳

身為官員，特別是皇城中心的京官，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因為一步錯便可能是萬劫不復。然而，在江老太爺的壽宴上，為了彰顯誠意，巴結老人家，一眾官員難免喝高。

壽宴進行到一半，前院，武官們尚可，文官早已喝倒了一大片，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嘴裡說著胡話，卻仍是祝賀之語。

沈知謹酒量不算好，在江巡的勸說下，喝了一杯又一杯，頭一倒，不省人事。同樣老臉極紅的江巡將江尚喚來，勉強說了幾句，便亦倒下不省人事。

沈昭霞是被江尚喚來的。

她望著平時一本正經，文質彬彬的父親大人醉得一塌糊塗，倒桌不省的模樣，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對面同樣伺候自家父親的江尚聽到笑聲，疑惑抬起了頭，如花的笑顏映入眼帘，兩人四目相對。他愣了一下，臉頰微紅，快速低下了頭。

臉皮再厚，終究是姑娘家。沈昭霞笑容僵住，耳根紅透，行為更為遲鈍且慌張，低下頭，不知作何反應。

「沈姑娘，」終是江尚先開了口。

「啊……」沈昭霞傻傻的，「什麼事？」

「先送伯父去客房休息，如何？」

「哦……好！」她避開男人的目光，想要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但表現地極為刻意，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怎得這般傻氣？不過倒頗為……有趣！江尚居高臨下地望著女子，眼中波光流轉。

在祁天國，女子被條條框框束縛住，大多呆板聽話，像是喪失活力的木偶，很少有讓人覺得有趣的女子。

江尚心想，這婚事或許甚佳。

在下人的幫助下，沈昭霞攙扶著沈知謹，跟在江尚後面，向客房走去。但一路頗為不自然，但又說不上來哪裡變扭。

「伯父在這可以安心休息。待會會有醒酒湯送來，在這期間有勞沈小姐了。」

「照顧我父親，本來就是我分內之事。」沈昭霞想要抬起頭，卻終究是沒有勇氣去看自己未來的夫君，「何談有勞？」

感受到女子的窘迫，江尚溫柔一笑，「沈小姐說得有理。」他微微頷首，「我送父親大人去休息了。稍後再見。」

直到沒有腳步聲，沈昭霞才敢抬起頭來。她走上去，關上雕花木門，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軟軟地靠在門上，不斷地為自己順氣。

江尚……真是溫柔似水！話本子上說的情愛心動大概就是剛才那般感覺吧？原來這般妙不可言！

「江老太爺……」

她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

「壽……」沒了下文，只剩下輕微的打呼聲。

原來是父親大人說夢話？如此大驚小怪？今日真是……

「砰砰砰……」

沈昭霞疑惑不解地挑眉，便聽到自己貼身丫鬟竹央的壓得極低的聲音，「小姐，竹央送衣服來了。」

每逢宴會，都是沈昭霞男裝出行的絕佳機會。父親忙於政事，母親忙於家常，都無暇顧及自己做了些什麼。

妙哉！

沈昭霞輕輕拍手，站起身來，打開門迎接自己的男裝。

「好了，你回去尋母親吧。」她接過布包，便急於趕走竹央，「記住，別讓母親發現我沒照顧父親。」

望著自家興奮活潑的小姐，竹央終是無奈搖頭，「哎，小姐，何時能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