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傳言說得對
葉清將獎盃放到姜綰的手中,對她說道:「姜綰,恭喜你獲得最佳女主角的獎項,希望你能夠在以後的人生中,不忘初心,砥礪前行,繼續在你熱愛的行業里發光發熱,也希望你能帶給大家更多好的作品。
其實,比起你的前途輝煌一片,綰綰,我更希望你能快樂,幸福的度過以後的每一天。」
一句話,包含了葉清對姜綰的全部祝福與期望。
姜綰欠身接過獎盃,認真的說:「謝謝葉女神。」
傅淮琛安靜的站在她身旁,並不喧賓奪主,卻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讓她內心變得堅定,兩人的氣息格外契合。
姜綰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話筒面前,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小金蘭獎盃,眼神清亮。
曾經在玉像獎頒獎典禮上,驕傲自信的說出:這個獎,我就不客氣收下了的女孩,和眼前這個同樣明媚,但更加耀眼的女孩重合到一起。
三年過去,她沒有為了迎合任何人而改變自己,也沒有在無數人質疑中銷聲匿跡,仍舊那麼張揚,那麼從容,那麼充滿魅力。
台下的藝人明星們,見到姜綰親吻獎盃,都心照不宣的笑起來,由衷祝福著她,一個個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掌聲響了很久才漸漸平息,姜綰目視前方,開始講自己的獲獎感言。
「能夠拿到最佳女主角這個獎項,首先,我要感謝杜相思這個角色,感謝你的出現,我其實還不確定歷史上的你是男是女,但是我知道,你在這個世界上一定真實存在過。感謝徐秋寒導演在劇組中對我的教導,這是我第一次拍攝電影,沒有徐導,我不可能得到進步,我還得跟徐導說句對不起,您一把年紀了還要和我傳緋聞。」
導播切到徐秋寒,他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
「同樣,我要重新說一遍您剛剛的獲獎感言了,感謝所有《畫堂春》工作人員的辛勤付出,是你們讓這部電影在熒屏上播放......」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柔和了幾分,眼裡閃爍著淚光。
「我還要感謝所有相信我的人,在其他人不相信我的時候,他們給予我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他們是我的粉絲,我的小丸子,也是我許許多多的朋友們。」
說著,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宋唯溪聽到這句話淚眼婆娑,肖硯的眼眶也紅了。
直播平台,無數丸子大軍們忍不住啜泣起來。
其實綰綰也沒有說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哭了。
想到半年前發生的一切,想到那噩夢般的一個月,想到他們沉寂到谷底,卻不甘的心情,想到機場視頻爆出來后他們的無力,一切的一切,他們以為事情已經過去,自己也已經不在意,原來還是在意的,傷口一碰就疼,在綰綰說出這些話的瞬間,他們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綰綰還記得,他們也記得,那些傷害他們不會忘記,但是苦難都過去了,接下來只會是大口的甜。
「你們別哭了哦,再哭下去我還得哄。」
姜綰對著鏡頭笑著說,笑容彷彿有著感染人心的魔力,讓觀看直播的粉絲們一個個又哭又笑,最後,她看向身旁的傅淮琛:「我還要特別感謝一個人。」
「哇哦——」台下響起起鬨的聲音。
「感謝傅淮琛,我的愛人。」
姜綰每說出一個字,傅淮琛唇角的笑意就加深了幾分,心跳也一點點加速。
我的,愛人。
直到她說完,伸出了一直握在裙子一側的左手:「有一件事情,一直還沒有正式告訴大家。」
傅淮琛微怔,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他仍帶著包容的笑意,心裡一顆一顆彩虹色的泡泡飛來飛去。
姜綰看著他,心想,傅先生今天笑的有點傻。
他不但在網路上崩了高冷人設,經過這次頒獎典禮,他在現實中的霸總人設也崩了,一整天笑的彷彿一隻大型金毛犬。
姜綰忍著笑,攤開手掌,鏡頭拉近,兩枚閃閃發光的戒指安穩的放在她白皙的掌心。
「這件事就是......」
「我和傅先生,已經結婚啦。」
之前,姜綰和傅淮琛是沒有在公開場合戴過戒指的,一是兩人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二是她的年齡和從事的演員行業,公布戀情就算了,公布婚情的話有害無利。
姜綰眼眶有一些紅,但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就要拿起自己戒指戴上的時候,傅淮琛上前一步,拉過她的右手,動作輕柔,親自將戒指推到指根,隨後看著她微微一笑,彷彿在全世界面前宣示了自己的主權。
「啊啊啊啊啊啊啊姜綰和傅淮琛結婚了!」
「婚戒嗚嗚嗚嗚!」
「天啊天降狗糧,取我狗命!」
「他們兩個結婚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知道屁啊,一直以來說他們已經結婚的都是CP粉調侃和小道消息,他們可沒有公開過結婚證,好多人還盼著傅淮琛把姜綰始亂終棄呢!」
「我們家綰綰把傅淮琛始亂終棄還差不多,據說現在嘉世的董事長就是綰綰......」
「我粉的CP真的原地結婚了,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暈遼。」
「崽你才二十歲怎麼就結婚了啊......」
「看看別人的二十歲已經走向人生巔峰迎娶霸道總裁,你呢!」
「導播,導播,婚禮進行曲啊!」
就在直播平台彈幕滿天飛的時候,不知道頒獎典禮的工作人員做了什麼,現場四個角落的立體音響中,真的響起了《婚禮進行曲》!
現場氣氛瞬間嗨了,姜綰臉有些燙,驚訝的看主持人,主持人表示,自己也什麼都不知道,最終,還是姜綰又朝所有人鞠了一躬,伴隨著徐徐音樂,與傅淮琛攜手走下頒獎台。
後面是最後一項最佳影片獎,不出意外的仍舊是《畫堂春》包攬,由男主角辛哲上台領獎,《畫堂春》作為一部文藝片,在華國電影票房史上都排的上號,沒有人有理由不頒給它。
辛哲身姿筆挺如松,氣質無比冷峻,一身深色西裝,配合著官方淡漠語調的發言,簡直是閻祿附體,他越是高冷,他的粉絲越是喜歡,然後就越是可惜辛哲為什麼還不接戲。
現在的辛哲,是娛樂圈獨一檔的禁慾系高冷人設藝人,一直被模仿,但從未被超越。
終於,頒獎典禮結束,明星藝人們魚貫而出,無數記者亢奮的把姜綰和傅淮琛圍住,卻又顧及著兩人身份,不敢失禮分毫。
華國的媒體已經徹底被姜綰征服,反正她熱度大,根本不需要他們誇大任何事實,只要能夠採訪到她,如實報道也能搶到頭條,媒體們現在懂得了這個道理,沒有過去那麼猖狂了。
傅淮琛站在姜綰身旁,若有若無的護著她,身邊已經有保鏢前來維持秩序。
閃光燈激烈照射,無數按動快門的聲音,兩人卻悠然自得,還有興趣深情對視了幾秒鐘。
見兩人心情不錯,終於有記者開口詢問。
「請問姜綰,你說你和傅先生已經結婚,是已經和傅先生領證的意思嗎?」
「請問二位準備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請問姜綰,你這次參加金蘭頒獎典禮是要回歸娛樂圈了嗎?」
「兩位什麼時候要小孩?」
「姜影后,你知道你打破了華國出道之後最快獲得金蘭影后的記錄嗎?」
......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姜綰見記者越扯越遠,甚至很快就拐到生小孩上面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一笑,傅淮琛也配合的勾了勾唇角,空氣中都瀰漫著戀愛的氣息。
這兩個人今天晚上笑的次數也太多了。
媒體:我們只是沒有感情的吃狗糧機器。
姜綰有的沒的回答了兩個問題,忽然,有一個記者衝到最前面大聲問道:「姜綰,請問你目前所獲得的一切,身份,金錢,地位,是不是都是傅先生幫忙得到的呢?是不是有傅先生暗中推波助瀾呢?」
傅淮琛的臉色驀的沉了下去。
姜綰的神情倒沒有絲毫變化,語調慵懶,透著一股子肆意:「嗯?我是傅淮琛的妻子,我花我丈夫的錢,關,你,屁,事。」
傅淮琛的鳳眸縮了縮,成功被「丈夫」兩個字取悅。
見姜綰瞬間豎起鋒芒,這名記者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其他記者趕走了。
別惹這位生氣了好嗎,知道這位現在的身價多高,和他們說一句話能養活多少人嗎,要是把人氣走了他們明天的新聞怎麼辦?
「姜影后,關於曾經傅先生潛規則你的傳言,你這麼看?」另一名記者伸出話筒,小心翼翼的問。
他的問題其實和上一個人的問題有一些相似,但是上一個記者很明顯是惡意滿滿,這個人則正常了許多。
姜綰莞爾一笑,眼底柔情似水:「傳言說得沒有錯,只是,他是被潛的那個。」
「對吧?」
傅淮琛淡定的點了點頭,百分百配合老婆:「對,是她潛我。」
媒體:......無形的狗糧,最為致命!
*
頒獎典禮結束后,照例是有著舞會的,除了一些已經是大佬級別的演員並不在意,例如宋唯溪和姜綰,已經各自離開,而大多數明星都不會放棄這個認識伯樂的機會。
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認真學習,天天向上。辛哲的公司給他撂下一句話,就把他扔到了舞會上。
觥籌交錯,聲色犬馬,辛哲眯起眼眸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眼底晦暗不明。
這樣的場景,他經歷過前世經歷過無數次,早就厭煩了。
想吸煙,辛哲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才恍惚想起來,從前杜相思討厭煙味兒,他要吊嗓子也聞不得那味道,自己就把煙戒了。
而現在他是演員辛哲,同樣不能抽煙。
舞會跳舞,也是為杜相思才學的。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跨越了前世與今生。
他如何也想不到,有生之年,或許是命運周折,居然讓自己成了個和杜相思一樣靠臉吃飯的戲子......不,在現代,他從事的行業叫做演員,是正經職業。
而杜相思,現在的徐秋寒,反而成了教導他的導演。
老天爺就是這麼奇怪,前一秒他看見杜相思跪在自己面前,哭的肝腸寸斷,正要安慰一句:別哭了,老子被你哭的腦仁疼,然後忽然想起來,哦,他已經死了。
自己拉著杜相思,親手殺了自己。
后一秒他閻祿醒來,就成了這個奇怪時代一名奇怪的普通人。
這裡是二十一世紀的華國,距離他死,已經過去了整整一百年。
一百年的時間,過去未來,時間衝散了一切,每個人的悲歡都不再重要。
自己死的時候連個種都沒有留下,現在,閻家該絕後了吧,他有些對不起他老娘的,但是也沒辦法。
不過,一想到杜相思也絕後了,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他成了辛哲后,翻遍記載,才知道杜相思早就死了,死在自己死去的同一天,跳的黃浦江,成了一個被歌頌的英雄。
呵,這些人連他的性別都沒有搞清楚,就成英雄了,自己怎麼眨眼就成歷史上的反派角色了。
既來之則安之,他只能接受了這個身份,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適應現代生活。
遵循著辛哲殘留在腦海里的想法去試鏡一個劇組,據說這個劇組的導演名叫徐秋寒,還不到四十歲就享譽全球,是他經紀人能給他爭取到最大的機會。
估計是知道,以原主的演技,他也不可能被選中。
他看見這所謂的劇本后,便無奈的笑了,放棄了公司讓他試鏡的男三號,直接去演男主角閻祿。
思想倒也沒有那麼古板,沒有跑過去向編劇爭論:這劇情錯了,杜相思他不是女的,是男的。
對劇本和演戲的好奇,驚訝,還有一絲不屑的心情,在看見徐秋寒的一瞬間,化為灰燼。
那個人,明明就是杜相思老十歲的樣子。
他化成灰都記得,他過了一百年,都記得!
辛哲無奈的勾了勾唇角,拿起舞會上準備的一杯香檳喝了一口。
不能想。
一想這些,他心疼。
杜相思把刀子送進來的時候,真疼啊。
「辛哲?」
一個陌生聲音響起,辛哲抬起頭,眼皮上抬,淡淡的看了一眼。
陌生人,一身正氣的,不像好人,辛哲沒搭理。
「我是你學長陸秋啊,比你大一屆,導演系那個秋神,」陸秋好像很習慣他沉默少言的樣子,在他身邊坐下,「辛哲你現在成了大明星,有沒有興趣接我的戲啊?」
辛哲皺眉想了一會兒,有有一丟丟殘留印象,是有這麼一個導演系的學長認識他,一個社團的,據說畢業后混得很不錯,已經拍好幾部電影了。
這年頭,怎麼是個人就管自己叫神?
寒神寒神,黎神黎神,他當年做整個上海灘老大的時候,怎麼沒人管自己叫閻神?
哦,他們管自己叫閻王。
「公司給接了綜藝,沒時間。」
「別啊,你粉絲天天讓你拍戲營業你沒見到啊,辛哲我跟你說你這樣不行啊,你現在正是一個演員的黃金時期,就應該好好努力,我這裡正好有一部戲......」
聒噪。
辛哲想這要是以前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他可能已經拿著槍崩了。
杜相思肯定會阻止自己。
嘖。
有空他還不如想一想徐秋寒到底為什麼能寫出《畫堂春》的劇本,總歸不可能是杜相思也和自己一樣重生了,看徐秋寒這樣子也不像,難不成,是他投胎時候,孟婆湯沒喝乾凈?
陸秋一直殷勤的和他搭訕,辛哲不得已知道,這人似乎是導演界冉冉升起的一名新秀,真的很厲害。
可是辛哲很想告訴這個陸秋,別白忙活了,他不會演戲。
辛哲掃了一眼陸秋的小身板,嗯,自己這一拳下去,他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