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你敢對天發誓嗎

在葉昭昭原來的世界，大人管教孩子，重話都捨不得多說幾句，王田、王姜倒好，不但罵了，還直接動手打，這讓葉昭昭很憤怒。

王田被王小虎懟的啞口無言，在一旁急紅了臉，他心裡清楚，當年的事情，是他們做的過火了，王小虎說的句句是實話，他反駁不了。

要是此刻在葉家村某條沒人的小路上，王田敢發誓，他一定會將王小虎再狠狠打一頓。

可現在，廠房裡有很多人，里長也在，他要是動手打人，那就等於完全坐實了他經常打罵王大牛和王小虎的事。

正在王田焦急的不知道怎麼做時，王姜跳出來了，指著王小虎，「小兔崽子，你別血口噴人，當年就是仗著自己書念的好，才敢衝撞長輩，不敬長輩，整天在家好吃懶做，我們辛辛苦苦養了你兩年。」

「早知道今日你要反咬我們一口，當初我們就不該好吃好喝的養著你。」

「再說，當年大牛的手，是他自己不小心摔斷的，家裡等著吃飯的人多，他不幹活，哪來的飯吃，天上掉下來嗎？」

王小虎在一旁聽著，只覺得噁心，冷眼看著。

王田聽見王姜這樣說，也急忙否認當年他們虐待王小虎兩兄弟的事，「是啊！虎子，我們當年對你和你哥，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你現在長大了，怎麼就不認我們了。」

掏心掏肺的好，聽到這，葉昭昭在一旁，實在忍不住了，「虎子哥和大牛哥，又不是傻子，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他們難道不知道。」

「再說，很多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你們是怎麼對待虎子哥他們的，村裡人早就聽說了，大家心裡都有數。」

王姜眯著眼睛看了會葉昭昭，道：「一個小丫頭片子，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

葉昭昭冷哼一聲，「這廠房又不是你們家的，還不准我說話了，況且我說的是實話，你們都敢做了，還不准我說，葉家村什麼時候有你們這麼霸道的人了。」

王田認出了葉昭昭，對著葉昭昭道：「葉城家的閨女，你管的也太寬了，這是我們王家的事，你一個未許人家的姑娘，拋頭露面的擠在一群人中間，像什麼樣子，你爹腿傷了，你還是回家去照顧著吧！」

王姜附和道：「就是，一個姑娘家，沒點姑娘家的樣子，你爹還躺在床上呢？你還有心情在這裡管別人家的事，趕快回家帶著去吧！」

葉昭昭眼睛灼灼的看著王田王姜兩人，語氣里沒有半分感情，「我爹的事，就不勞你們二位擔心了，我爹在回春醫館，好得很。」

「再說，我一個姑娘家都知道，叔叔沒有打斷侄子的手，還把侄子趕出家門的道理，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王田被葉昭昭說的滿臉通紅，指著葉昭昭，「胡說八道，我們都說了，這是虎子誣賴我們的。」

王小虎語氣冷冰冰的，「他們曾經對我和我哥做過的事，我記得清清楚楚，一輩子也不會忘。」

「二叔，你說我誣賴你，你敢對天發誓嗎？」

「只要你敢對天發誓說，當年你沒有打罵我哥和我，當年你沒有和三叔謀划怎麼將我和我哥趕出家門，沒有再將我和我哥趕出家門后遇到又打又罵我們，要是你說謊，就下地獄，下扒舌地獄。」

「你要是敢發誓，我就認。」

聽到王小虎讓他們發誓，王田和王姜，早就嚇得往後縮了，哪還敢開口。

葉昭昭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都信鬼神，鬼神一說，就是他們心中不敢逾越的鴻溝，這樣的毒誓，他們還真不敢發。

王小虎很聰明，葉昭昭對這個讀書人，又多了幾分欽佩。

葉昭昭看著嚇得不敢抬頭的兩人，道：「既然沒有做過，發個誓證明自己的清白，有什麼不敢的，王家兩位叔叔，你們倒是發啊！」

王田和王姜嚇得不敢出聲，哪裡敢。

葉昭昭轉向王小虎，道：「虎子哥，他們不敢，你敢不敢。」

王小虎明白葉昭昭的意思，這件事被放到明面上來，以後在葉家村，一定會被大家拿出來談論。

王田、王姜今天當著他的面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以後在村裡人面前，還不知道說的怎樣顛倒黑白，以他對兩人的了解，一定會將他和他哥說的不堪入目。

今天當著這些人的面，他要是發了誓，以後不管王田和王姜怎麼說，大家心裡都有桿秤，能省去他們很多口舌。

想通了，王小虎就指天立誓，「我，王小虎，葉家村人氏，現對天發誓，剛才所說，句句屬實，要是有半句假話，死後就下扒舌地獄。」

發完誓，王小虎看著王田、王姜，那眼神就想要將兩人刺穿，「二叔，三叔，我發完了，為了侄子的清白，也請你們二位發一個吧！」

葉昭昭心裡清楚，王田和王姜打死也不敢發這樣的毒誓，「王家兩位叔叔，虎子哥都發完了，為了公平，你們也快點啊！」

葉大山也點頭同意，「王二，王三，虎子都發了，你們這些當叔叔的，也快點，還不如一個小輩嗎？」

葉三叔又將他的旱煙拿出來，狠狠抽了一口，看著兩人道：「趕緊的，別再小輩面前失了顏面。」

周圍的人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著起鬨。

「發一個，如果沒做過，怕什麼。」

「對啊！發一個，人家小輩都發了，沒道理當叔叔的落在後面。」

「別是怕了吧！」

「不敢發就說明，剛剛他們在說謊。」

「....」

王田和王姜被眾人逼著發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葉昭昭看著兩人，頭縮的像一隻烏龜，道：「不敢發誓，那就說明，虎子哥沒說謊，王家的兩位叔叔說謊了。」

王姜指著葉昭昭，想把所有的火氣發在葉昭昭身上，道：「沒規矩的死丫頭片子，這裡輪不到你來說話，滾回家去。」

王姜罵了葉昭昭，王小虎一直對葉昭昭心存感激，立刻出言阻止，「二叔，阿彌是葉大叔家的，你還沒資格管教，要管也是葉大叔來管。」

王姜立刻將矛頭指向王小虎，「看看，這不是不敬長輩是什麼，當著外人的面都敢頂撞我這個叔叔，私下裡還不知道怎麼對我這個叔叔呢？」

葉昭昭毫無畏懼的看著王田，語氣堅定，「王家二叔，廠房是我和虎子哥租來放黃豆的，你們不守這的規矩，我還不能說句話了，再說虎子哥說的實話，怎麼就成頂撞長輩了。」

「要是這樣，那今天這黃豆，我們不收了，我立刻回家去，省的你讓虎子哥背上不敬長輩的罵名。」

葉昭昭轉身對葉大山和葉三叔道：「三爺爺，里長，今天就到這，以後黃豆，我們不收了，我們不能讓虎子哥被人誣賴。」

王小虎不明白葉昭昭的意思，但他知道葉昭昭這麼做，肯定是為了他，「葉大伯，我們不收了！」

對著眾人道：「各位，大家請回吧！黃豆我們不收了。」

一聽黃豆不收了，還沒有稱黃豆的人就不幹了。

「怎麼說不收就不收，說話不能不算數，我們排好久了。」

「不行，我拿都拿來了，難道還要讓我扛回去。」

「今天必須稱了。」

葉大山比別人更急，葉昭昭和王小虎不收黃豆，那他這廠房會不會被退回來，「虎子，阿彌，你們這事，怎麼能說不收就不收了呢？大家都來了。」

葉三叔家裡還有兩個兒子，每家又幾百斤黃豆，他還等著明天拿過來賣，也附和葉大山，「是啊！咱們葉家村的人，說出去的話，就得兌現，可不能騙村裡人。」

葉昭昭裝作很為難，「三爺爺，葉大伯，不是我們不收，而是我們不能收，王家三叔說虎子哥不敬長輩，還讓我滾出去。」

「我們要是不聽，以後可就要背上這個罪名了。」

葉大山憤怒的看著王田、王姜：「我們這麼多人在這，由不得他會顛倒黑白，虎子沒有說錯話，怎麼就不敬長輩了。」

葉大山說完，大家也都紛紛將矛頭指向王田、王姜兩兄弟。

「我們都聽著的，虎子什麼時候不敬長輩了，王家的兩兄弟，你們不能紅齒白牙的冤枉人。」

「我們好好的在這賣豆子，王田、王姜，你們來瞎攪合什麼，你們家那點事，誰還能不清楚，什麼不敬長輩，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就是，趕緊走，別耽誤我們賣黃豆。」

「趕緊走，你們不賣，我們還要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