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家中長輩是為官還是經商
張家是太子的人,按理說張富貴完全可以不用這麼低的姿態來哀求趙牧塵高抬貴手,何況趙牧塵現在手中無實權,只是個解甲歸田去還保留爵位的閑人。
這其中原由,一部分是趙富貴本人本身就害怕趙牧塵,不敢用太子的威名來給自己撐腰,另一部分是太子本身的勢力不像表面那樣強盛,二皇子有意拉攏趙牧塵但沒有成功這事,太子應該知道,所以也有意向拉攏趙牧塵。
既然是太子想要拉攏的人,張富貴就沒有膽子去提前把人給得罪了。
並且葉昭昭知道趙牧塵既不想跟二皇子又關聯,也不想插手太子的事,今天生氣單純就是張富貴辦的糊塗事讓他失了面子。
一個侯爺,在邊關長大,應該沒有受過這種被人騎在頭上下面子的事,所以趙牧塵才生氣,才給你難堪。
葉昭昭適時道:「既然張公子願意賠償,還願意給牧塵哥哥賠罪,那我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只是這賠罪的事不能馬虎,你仔細想想怎麼個賠法,要是牧塵哥哥滿意,這事也就過去了。」
「至於賠償的事,你跟柳公子說,他會告訴你應該怎麼賠償。」
張富貴如蒙大赦,急忙謝道:「多謝夫人,謝夫人。」
趙牧塵聽葉昭昭這麼說,也就不打算繼續追究,只是這賠罪的事,可能很難令他滿意。
見趙牧塵沒反對,張富貴心裡的石頭才落地,保證道:「趙公子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怎麼賠罪,一定讓你滿意。」
趙牧塵冷眼看著他,懶得在多說一句話,對於這種喜歡仗勢欺人的人,趙牧塵一向不願搭理。
名榀見事情就這樣了解了,有點可惜,但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於是名榀道:「趙兄,聽說你在趙葉居的後院造了一個精緻的茶室,怎樣,帶我瞧瞧唄!」
趙牧塵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名榀訕訕道:「這又不是什麼秘事,街上隨便問問就能知道的事。」
「趙兄,別小氣啊!我又不順你茶室里的東西,領我去瞧瞧又如何。」
趙牧塵也不想在繼續呆在天字型大小房,起身對葉昭昭道:「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葉昭昭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我留下來幫著柳公子,這不是還要跟張公子詳談賠償的事,不能馬虎了。」
「你帶著明公子去吧!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趙牧塵也不生氣,交代葉昭昭道:「別太累,重活累活交給他去辦,你在旁邊看看就行。」
被趙牧塵指著交代要趕重活累活的柳承業苦笑道:「趙兄,你還真不客氣。」
趙牧塵抬腳就走,邊走邊道:「我跟你客氣什麼。」
柳承業苦笑著目送趙牧塵和名榀離去,轉身朝葉昭昭攤攤手道:「你們夫妻兩人感情正好啊!好到我即將淪落為做重活累活的地步。」
葉昭昭好笑道:「牧塵哥哥開玩笑,你還真當真了。」
柳承業搖搖頭,隨即看向迴轉身的張富貴,笑問道:「張公子,賠償的事我們詳細談談。」
張富貴現在心裡憋著一股火,剛剛趙牧塵離開他跟在身後相送,趙牧塵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而與他不對付的名榀,不但當著他的面拐走了他請的客人趙牧塵,還與趙牧塵相聊甚歡把他當空氣。
他張富貴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樣的氣。
而他轉身就聽見柳承業要跟他談賠償的時,火氣頓時滋滋往上蹭,要不是葉昭昭還在一旁,這火氣就要壓不住了。
張富貴不理柳承業,看向葉昭昭道:「夫人,這賠償的事沒什麼好商量的,是我辦了糊塗事,我認下,你說怎麼賠償都行。」
葉昭昭可不想這麼糊裡糊塗的辦了這事,笑道:「這事關銀子的事都不是小事,我們還是坐下來詳細談談,具體怎麼賠償,柳公子會告訴你。」
柳承業上前一步,笑嘻嘻的看著張富貴,說實話他對這個人沒有半分好感,之前是害怕這人的身份,擔心得罪了他惹禍上身在禍及家人,不過,今天見張富貴在趙牧塵面前的姿態,柳承業心裡就有底了,拿捏人誰不會!
柳承業道:「張公子,你等會,夥計去哪賬簿了,我們賠償的事慢慢說,來,請坐,喝杯酒。」
葉昭昭沒理兩人,先撩裙擺坐回了剛剛的位置,張富貴見了,不敢離開,也坐回剛剛的位置上,一臉諂媚的看著葉昭昭問道:「敢問夫人家住何方,家中長輩是為官還是經商。」
葉昭昭看著那一臉肥肉,吃飯的胃口瞬間沒有,假笑道:「我跟這位柳公子一樣,是來自小縣城沒什麼身份的小人物。」
張富貴聞言,知道葉昭昭這話實在諷刺他剛剛說柳承業身份不夠上不了檯面的事,急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乾淨用肥肥胖胖的手抹掉。
葉昭昭冷眼看著,繼續道:「至於我家裡的長輩嗎!他們既不經商也不當官,我們家祖祖輩輩種田耕地,靠雙手養活自己。」
趙牧塵的夫人是個農家女子!!
張富貴瞬間忘記了緊張,呆愣的看著葉昭昭,雖然這位趙夫人生的好看,氣質不俗,人出挑的很,尤其是一雙桃花眼,叫人看了就記住。
但也趙牧塵的身份,怎麼也不可能娶一個農家女子當夫人,就算看上了也只能當個填房,連做個妾室的資格都不夠。
沒有功名和錢財的老百姓在這個年代是最沒有身份的人,他們也就比那些賣身為奴為婢的人高貴一點點,在張富貴這樣人的眼中,有時候他們還算不上一個人。
知道張富貴的驚訝,葉昭昭笑道:「張公子這是怎麼了,一副被什麼驚到的樣子,難道我的出生有什麼問題。」
使勁搖了搖頭,張富貴急忙道:「沒有沒有,夫人別誤會。」
信你才有鬼,明明就是看不起出生低微的人。
葉昭昭冷冷道:「我誤會什麼,張公子是你多想了。」
張富貴張張嘴不知道怎麼接話,以他多年經商識人的經驗來看,眼前趙牧塵的這位農家出生的夫人,手段和言語絕對不會比京城裡那些當家主母差。
就在這時,夥計將柳承業要的賬簿送來了,柳承業接過來,翻開看了看,隨即看向張富貴道:「趙葉居年前每天的收入是三千二百五十兩銀子,新年過完,每天的收入比之前好了很多,一天五千八百九十兩銀子。」
張富貴嘴角抽搐幾下,繼續靜靜聽著。
葉昭昭也想看柳承業接下來怎麼說,只聽柳承業繼續道:「新的一年已經來到了,去年的事過去了,那張公子就按照今年的進賬來賠償,應該沒問題吧!」
張富貴是個生意人,一家酒樓一天能進賬多少銀子他比柳承業還要清楚,柳承業說的明顯是京城裡最好的酒樓一天的收入,而趙葉居在州城,一天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葉昭昭見張富貴似乎有不滿,笑道:「柳公子,你這賬沒記錯吧!」
柳承業配合道:「夫人,這賬是你指派過來的賬房先生記得,應該錯不了。」
葉昭昭道:「要是他們記得,那就錯不了,想不到咱們酒樓生意這麼好,不錯不錯。」
兩人的意思張富貴聽懂了,這筆賬他想不相信都不行,於是張富貴黑著臉道:「還是趙公子和夫人經營有方,酒樓的生意才會這麼紅火。」
「那就按柳公子的意思,按照年後每天的進賬數額賠償,一會我就讓人把銀子送過來。」
柳承業急忙道:「張公子,你忘了,你說的是雙倍賠償,而且我這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