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節 清風島主(修)
清晨,陳兵閑散地走在一條青石小道上。他來修真大陸已經十多天了。修真大陸是修真界的東大陸,因西大陸是高原雪山,南大陸是沼澤叢林,北大陸是火山和地震多發區,所以絕大多數修真者和原住民聚居在此。
出乎陳兵的意料,他以為修真界是個高人滿天飛的世界,自己三兩天後也能上天入海、極盡逍遙,沒想到拜師后的第二天光拜師兄就搞了個頭昏眼花,幸虧他只拜了七個就裝頭暈,才逃過一劫。
想起這件事,他打心裡感激師傅玄真子——
要不是師傅裝傻讓他去睡覺,那天非得拜暈倒不可。
後面幾天,玄真子帶他去拜見了如意門、舞陽派、**派等幾個大門派的掌門,人家客氣的,就鼓勵他幾句;不客氣的,三言兩語就請茶送客。不過大家都異口同聲地驚訝玄真子從何處找了個好苗子,個別掌門的語氣中還有些嫉妒的味道。
**派掌門劉素素更是以門中全是女弟子不方便為由,門都不讓陳兵進,把他氣得在心裡直罵娘。
在他拜見過的掌門中,惟有清風島島主吳是非較為客氣,不僅好言鼓勵,還擺了桌便宴宴請師徒二人,並邀請他再去做客。現在他就是前往位於索娜海的清風島。
來到修真公會維護的傳送陣,交銀子坐好,轉眼就到了索娜海邊。
才走出傳送陣不久,霧繞浪輕、翠綠掩紅的清風島就在眼前。
陳兵還不能御劍飛行,便撮手打了個唿哨。片刻功夫,就有一條華麗的小船向岸邊駛來,船上站著個中等個的漢子。
「老弟真信人也。哈哈……」
來人讓陳兵喜出望外,來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吳是非本人。這清風島島主白靜臉,面帶微笑,船還沒*岸就輕飄上來,寬袍大袖隨風飛揚,好一副儒家長者的氣派。
「小子陳兵拜見吳島主。弟子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島主親自來迎?!慚愧、慚愧……」
陳兵雖然口說「慚愧」,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據師傅說,這清風島可是修真大陸第二大門派,雖然平時不怎麼露臉,可要是咳嗽一聲,整個大陸都得顫幾顫。
吳是非笑道:「老弟何用謙虛,海浪後浪推前浪,此為定規。何況老弟根骨精奇,必是修真奇才,過得個三、五十載,百乞門那小小池塘就會騰出條真龍來。哈哈……」
「島主過獎。請,島主先請。」
陳兵隨吳是非上得清風島,一路穿廊繞橋,來到一處架在蓮池上的八角亭前。
眼前好一派詩畫景象:輕流潺潺細幽咽,池中飛蜂戲紅蓮,紅黃錦鯉去復來,池外桃李爭競妍。
八角亭四面垂著細縫竹簾,亭檐上書著四個藍底金字——清風撲面。字字似飛龍出雲鳳舞九天,想是吳是非的手筆。
陳兵對書法沒什麼研究,但看那藍底金字比較顯眼,不由恭維道:「吳島主真雅人也。」
他自來到修真界,見人們言談間「之乎者也」一籮筐,便也跟著咬文嚼字。
掀開竹簾,亭中已擺好一桌二椅,桌上擺著一幅棋盤兩盅棋子,棋盤是紫檀木雕的,棋盅似是用島上金黃色的葦子編成。
陳兵看書頗雜,喜愛也廣,對圍棋略知一二,但怎敵得老謀深算的吳是非,才二百餘手,便大龍被斷,只得繳械認輸。
吳是非見他棋藝疏鬆,對棋理倒有一些見解,便與他說棋論奕,這倒合了陳兵的胃口,反正他看書駁雜,將記憶中的棋理棋譜搬來,盡揀吳是非喜歡地說,一來二去,兩人相談甚歡。
二人正說到一個古譜,有弟子來報吳是非,說是酒菜已備齊,問是去隨風亭,還是搬來這「清風撲面」。
吳是非用眼色徵詢陳兵的意見,二人一番謙讓,最後還是吳是非決定就擺在八角亭,說是在外面吃著自然些。
盞茶功夫,各色酒菜全部到齊,弟子還按吳是非的吩咐帶來一位琴女。陳兵是背對亭口而坐,琴女初入,他只聞得一陣幽香,還認為是飯菜的香味,待得琴女口稱「櫻櫻拜見陳公子」他才知曉。不由尷尬地轉過身去,見一二八佳人手捧琵琶正彎腰行禮,忙伸手去扶,手才觸到女子衣袖又驟然頓住,心想修真界的人守舊,自己這一猴急去扶,豈不顯得太過急色。
吳是非見了陳兵的尷尬狀,立即笑道:「老弟,這櫻櫻可是我的一寶,平時不讓她見人的,今日與老弟一見如故,特令其為你彈上一曲。櫻櫻,你起身彈琴去吧。」櫻櫻略彎腰退到亭邊坐下,纓唇輕啟,「老爺、公子,櫻櫻昨日新譜得一曲《浪沙行》,還未曾改定,今日試奏,請不吝指教。」說罷,便手拂琴弦,準備彈奏。櫻櫻已準備彈奏曲子,陳兵仍站在那兒愣神。
原來他乍見櫻櫻,不由得嚇了一跳,「哇考,騷娘們竟然追到修真界來了?」仔細一看卻又不是那人。
櫻櫻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一個和櫻櫻很像的少婦,雖然她們的氣質截然不同,一個妖艷一個清純,但面相卻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陳兵的記憶回到了15歲的一天。那天他逃課去看一個大片,正排隊等待買票的時候,後面的屁股卻傳來一陣麻癢的感覺。他回頭一看,不禁面色緋紅,自己的後面站著個妖艷的女人。
女人的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而且是極盡挑逗的話,看得陳兵的心臟像蹦極一樣翻騰不休。原來,他股后的麻癢感,正是由於大家貼身排隊,被那女人的小腹磨擦引起的。
進了影院,陳兵的臉上還在發燒,他從未像這樣萌發出強烈的青春衝動,四處溜眼去找那女人,但因光線昏暗,終沒能見著,只好強忍衝動,跟著引導員的電筒走向自己的座位。
來到自己的包廂入口,陳兵一下愣住了,剛平復一點的心跳又玩起了蹦極——
那時候的影院大多改成了24小時連續放映的小影院,每個包廂只坐兩到三人。現在包廂里已坐有一人,正是那個他百尋不見的女人,她看見陳兵,便嫣然一笑,將位置挪了挪。
後面發生的事讓陳兵永生難忘,就是這個女人,讓他吃到了那顆既青澀又美妙的果子……
陳兵盯著櫻櫻發愣全被吳是非看在眼裡,他輕咳一聲,笑道:「老弟,請飲此杯,祝你在修真界宏圖得展,早日飛升。」
吳是非的話驚醒了陳兵,忙伸手舉起酒杯,掩飾著笑道:「多謝島主盛情,我以此杯誠謝厚愛。」說罷一飲而盡。酒入口中,不知是什麼原因,感覺味道還將就,卻好像差了點勁道。
「哈哈,老弟好酒量。來,我們共飲一杯。」
吳是非給陳兵添滿酒,兩人再干一杯。
陳兵因剛才失態,想起吳是非對自己不錯,朋友妻不可欺,就強忍著不去看櫻櫻,但聽得那細浪輕翻,柔風輕吹,沙聲輕吟的婉轉曲子,心裡還是感慨不已,他酒到杯乾,不知不覺已喝下二三十杯,酒勁雖弱,但這麼多杯下肚,也使他覺得有些昏昏然。
又幹了幾杯,自覺已不勝酒力,趁有弟子來找吳是非有事,便起身告辭。
吳是非見陳兵已有醉意,那會讓他離開,一疊聲地吩咐弟子給他安排個房間,待歇息好了再走。
陳兵擋不過吳是非的熱情,在那個弟子摻扶下步履踉蹌地來到一個燒著檀香的房中歇息,杯茶時間就鼾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