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驚無險

縣城距離雙惠村不到兩個時辰的腳程，二人一前一後走進縣城，只見街道兩側的店鋪，鱗次櫛比，花樣齊全，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哇，娘，我喜歡這個。」顧墨之站在一名小商販前，指著一根糖人說道。

蘇曉珺無奈嘆息：「吃了這個，就不許吃糖葫蘆了。」

「嗯。」顧墨之一臉誠懇地點了點頭。

他一手吃著小糖人，一手捏著蘇曉珺的衣角，朝成衣鋪走去。

「掌柜的，麻煩您幫他量一下身材。」

蘇曉珺『扒』開快要粘在自己身上的顧墨之，將他推到掌柜面前。

「好咧，沒問題。」

掌柜拿著布尺，笑眯眯地走上前來。

剛接近顧墨之，後者又縮到蘇曉珺的身後，邊舔糖人邊說：「娘，他要幹什麼？」

掌柜的愣在原地，掙扎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這位身高八尺有餘的男子，竟是這位年輕姑娘的，兒子？

似乎看出了掌柜的尷尬，蘇曉珺笑了笑說：「掌柜的，他智力不太好，您只管裁量便是。」

「好好。」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給顧墨之裁了身粗布衣衫。

「娘，我不喜歡這個料子。」顧墨之噘著嘴，一臉不情願地說。

蘇曉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湊合穿吧，要什麼自行車？」

「娘，啥是自行車？」

蘇曉珺：「......」

深秋的夜似乎來的很快，時至黃昏，一抹金燦燦的霞光揮灑下來，浸染了縣城的大街小巷。

二人走在街道上，顧墨之東張西望，看什麼都覺得新奇，不時拽著蘇曉珺一起觀看。

可蘇曉珺此時肚子很餓，她想去吃小籠包，但囊中羞澀，只想儘快趕回家中。

「別看了，不想露宿街頭的話，就快走。」蘇曉珺低聲訓斥一句，神情有些憔悴。

顧墨之吐了吐舌頭，捏著蘇曉珺的衣角朝前走去。

忽然，一陣馬蹄聲從前方傳來，只見四十多名身披軟甲的官兵湧入街道。

「滾開滾開...」

蘇曉珺見狀，拉著顧墨之就站到了一側，內心驚恐萬分。

本以為可以躲過一劫，誰知官兵們竟勒緊韁繩，翻身下馬，四散開來，其中有十多名官兵朝蘇曉珺這邊走了過來。

「娘，他們要幹什麼？」顧墨之睜大了眼，惶恐不安道。

蘇曉珺後退兩步：「不要怕，有我在。」

話雖然這麼說，但蘇曉珺的額頭已經沁著一絲冷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現在轉身就跑，定會引起懷疑，還不如老老實實站在這裡，憑天由命。

「你，站住，說你呢。」官兵指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厲聲叫道。

男子身子一頓，戰戰兢兢地回過頭來，官兵走到他面前，展開畫像比對一番：「滾吧。」

說完，他便徑直朝蘇曉珺這邊走來：「你們兩個，過來！」

「娘...」

「不要講話。」

蘇曉珺叮囑一句，隨後牽著顧墨之走上前來。

「幹什麼的？」官兵手摸刀柄，皺眉問道。

蘇曉珺眉眼彎彎，笑著說：「軍爺，我帶哥哥出來裁身衣裳。」

「嗯？」

官兵眯了眯眸子，盯著顧墨之看了片刻，見他呆愣無神，一臉毒瘡，展開畫像兩兩對比，心生詫異。

「叫什麼名字？」

「阿福。」

蘇曉珺信口胡謅，奈何一旁的顧墨之聽不下去了，他扯了扯蘇曉珺的衣角：「娘，我不叫阿福，我叫顧...」

「咳咳...」

蘇曉珺彎腰咳嗽兩聲，在暗處捏了顧墨之一下，示意他住嘴。

官兵挑了挑眉：「你叫她什麼？」

「娘。」

「你是傻子嗎？」

「不是。」顧墨之輕快地回答，手卻緊緊捏著蘇曉珺的衣角。

「我哥哥腦子不太靈光，冒犯了軍爺，我替他道歉。」蘇曉珺躬了躬身子，緊張的汗水已經在鼻間凝固。

這時，一名士兵在身後喊道：「劉副官，這裡沒有問題，咱們走吧。」

劉副官『嗯』了一聲，抖了抖手中的畫像：「見到這個人，定要到官府報案，膽敢窩藏者，格殺勿論。」

蘇曉珺看著畫像，只感到頭皮發麻，這不就是她身旁的顧墨之嗎？

多虧他中了毒箭，臉上長滿了毒瘡，不然的話，蘇曉珺都得受到牽連。

「一定。」蘇曉珺點了點頭，鼻尖上的汗水滑落下來。

「收兵。」劉副官一聲令下，官兵們紛紛上馬，朝前方的街道疾馳而去。

蘇曉珺鬆了口氣，他瞥了顧墨之一眼，撫了撫胸口：「嚇死我了。」

「娘，你臉色咋這般難看？」顧墨之眨了眨眼睛，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