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蛇咬了

蘇曉珺冷眸一眯，她懶得跟禽獸廢話，便扶著顧墨之往外走去。

「嘿...等一下啊，小姑娘，別急著走啊！」

男子趕忙上前，正欲攔住二人，蘇曉珺揚起手臂，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啪...」男子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

「你...你瘋了嗎？敢打我？」男子攥緊短刀，瞪著一雙猩紅的眸子，憤憤吼道。

蘇曉珺扯了扯嘴角，反手又打了他一巴掌。

這一次，男子徹底傻眼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以至於二人走出帳篷都渾然不知。

「該死...站住！」男子氣急敗壞地追了出來，大有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蘇曉珺輕輕拍了拍顧墨之的後背：「交給你了。」

「娘...」顧墨之猶豫了一下。

蘇曉珺皺了皺眉：「他是壞人，就該教訓一下，不然你我都會受傷...」

一聽到蘇曉珺會受傷，顧墨之瞬時警覺起來，在男子衝到他們身後之時，顧墨之怒吼一聲：「滾開...」

只聽『砰』的一聲，男子被一拳擊倒在地，甚至來不及喘息，就暈了過去。

「娘，我沒有偷魚。」

「嗯，我相信你，以後不要一個人來湖邊了，咱們回去吧...」

蘇曉珺舒了口氣，轉身朝前走去。

顧墨之趕忙上前，扯起蘇曉珺的衣角，一臉委屈道：「我看娘一個人太辛苦了，所以才出來捉魚的。」

蘇曉珺心裡一悸，感動萬分，她回頭瞥了顧墨之一眼：「那個欺軟怕硬、貪婪好色之人，你為何要怕了他？」

顧墨之縮了縮脖子，呢喃道：「因為我不想給娘惹麻煩...」

「啊？你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蘇曉珺在感動之餘，也頗為詫異。

顧墨之吸了吸鼻子：「一直都很懂事。」

隨後，他湊到蘇曉珺的面前，嘿嘿一笑：「娘，我餓了...」

蘇曉珺：「......」

二人回到茅草屋，剛走進院子，便可看到炊煙裊裊，廚房內一股面香味兒飄了出來。

黃霄蒸了一鍋白面饅頭，個個渾圓飽滿，嚼在嘴裡筋道可口，搭配一碗蘿蔔湯，三人都撐得哈哈大笑...

翌日清晨，院內又來兩名問診的病人，傷風感冒，跌打損傷這些病症，黃霄一人就能處理。

所以蘇曉珺也能勻出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顧墨之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幾乎寸步不離...

「去劈些柴來。」蘇曉珺推了顧墨之一把，指著柴垛道。

顧墨之『哦』了一聲，一臉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他的傷口幾乎在一夜之間就癒合了，蘇曉珺至今也沒搞清楚，是自己的醫術太精湛了，還是他的體質太強悍了。

總之，經她診療的患者，病情好的奇快，以至於在雙惠村中，蘇曉珺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

但家中藥材奇缺，經過上次事情，蘇曉珺一個人又不敢冒然進山，家中常備的一些中草藥，很快就用沒了。

深秋時分，正是收割藥材的好季節，蘇曉珺絕不能錯過。

「黃霄，你在家裡照顧著病人，我和顧墨之進山了...」蘇曉珺背起竹筐，趴在門口囑咐道。

「曉珺姐...」黃霄站起身，一臉為難道：「還是我去採藥吧。」

畢竟是蘇曉珺好心將她收留，如果只坐在家中診療病人，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山中野獸橫行，常有山賊出沒，稍有不慎，就會受傷，所以黃霄很為蘇曉珺擔憂。

「無妨。」蘇曉珺說完，便轉過身看著顧墨之：「去背一個竹筐。」

「娘，幹什麼去？」顧墨之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進山採藥。」

「真的啊，太好了...」顧墨之高興的手舞足蹈，看得出來，他也不願意悶在家裡。

蘇曉珺『嗯』一聲：「快去。」

每次進山，她都背一個竹筐，這次有了顧墨之的幫忙，她也能多采一些草藥。

二人帶了一些乾糧和水，便緩緩走出家門，直奔後山而去。

山中的果子熟透了，黃橙橙的甚是誘人，柑橘、蘋果、白梨等等，壓彎了枝頭，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寶貝。

顧墨之身材高大，他隨手就摘下兩隻橘子，遞給蘇曉珺：「娘，你吃。」

蘇曉珺扒開橘子，掰開一瓣扔進嘴裡，一股甘甜清涼的酸爽感，充斥在口腔之中，讓她精神一震。

雙惠村土地肥沃，夏季降水充足，如果能種一片果樹的話，秋後沒準兒能賺不少銀錢。

心裡打定了主意，蘇曉珺在她的『事業規劃』中，又記上一筆。

二人走走停停，爬過一座大山，藥材沒挖幾根，倒是野果子裝了半竹筐。

看著前方茫茫林海，顧墨之喃喃問道：「娘，咱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不到長城非好漢，哪有不走的道理：「走，天色還早呢。」

顧墨之也正有此意，跟在蘇曉珺的身後，快步朝前走去。

忽然，蘇曉珺聽到灌木叢中傳來一陣聲響，『嘩啦嘩啦』的，像是有什麼動物穿行而過。

她蹙緊眉頭，從竹筐中拿出鐮刀，正欲上前，被顧墨之攔住了...

「娘，前面好像有危險，我過去看看吧。」

蘇曉珺點了點頭：「小心一些。」

顧墨之微微一笑：「娘不必為我擔心。」

說完，他腳踩落葉，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蘇曉珺心提到嗓子眼，緊張的要命。

顧墨之撥開一處灌木叢，見這裡除了茂密的蒿草，什麼也沒看到。

正要轉身之際，只聽蘇曉珺大喊一聲：「小心啊...」

「啊？」

顧墨之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條恐怖的花蛇，從暗處鑽了出來，直接咬在顧墨之的腳踝上。

「顧墨之...」

蘇曉珺想都沒想就沖了上來，她掄起鐮刀，就把花蛇的頭給切了下來。

花蛇蜷縮著身子，如一根驚悚的麻繩，扭動片刻后，便死了過去。

顧墨之身子一晃，栽到灌木叢中，嘴裡呢喃著：「娘，娘...」

「別怕，我看看傷口。」

蘇曉珺扔下鐮刀，挽起顧墨之的褲腿，兩個黑色的血點，如針扎一般，浸出一縷黑色的血液。

傷口周圍，出現了大部分的紅腫，這種花蛇含有劇毒，如不儘快救治，顧墨之很難捱到下山。

她翻遍了竹筐，也沒找到一樣可以解毒的草藥，縱使她診療過無數的患者，但在這種醫療條件匱乏，甚至連截肢工具都沒有情況下，蘇曉珺也是兩眼一瞪，束手無策了。

「你忍一下，我想想其他的辦法...」

蘇曉珺把顧墨之從灌木叢中扶了出來，無意中瞥了他一眼，驚得蘇曉珺瞠目結舌...

只見顧墨之臉上的毒瘡似有消退的跡象，從鼻樑到眼袋，明顯露出一片紅潤的肌膚，就像是蛻皮一般，連帶著褐色的毒液，流到下巴位置。

這是怎麼回事兒，以毒攻毒嗎？

蘇曉珺之前一直都沒搞清楚顧墨之所中何毒，現在她看明白了，當初刺入顧墨之胸口的毒箭，上面塗抹了一種蛇毒，融入到人體血液之中，便會產生潰爛和昏迷的癥狀。

而這條花蛇，在無意中解了顧墨之的毒素。

只是他現在昏迷不醒，有沒有負面效果還不得而知，所以蘇曉珺也只能找兩根消炎止痛的草藥，嚼碎后敷在顧墨之的傷口上，靜靜觀察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太陽落山後，這裡的氣溫降得很快，喘息之間，也能看到氤氳的霧氣。

「嘎嘎...」

一陣怪異的鳥鳴從遠處傳來，驚得蘇曉珺身子一抖，在這裡坐太久了，期間她給顧墨之診了幾次脈，都未發現異常。

他呼吸平穩，心率正常，只是遲遲不肯醒來...

蘇曉珺嘆了口氣，剛要站起身，只覺身子被拽了一下，她又坐回到原地。

回頭看去，見顧墨之睜開雙眼，怔怔地看著蘇曉珺，眸光似乎更加清澈閃亮了。

蘇曉珺心中竊喜，難道蛇毒也讓他恢復清醒了嗎？

但下一瞬，就讓蘇曉珺跌入了谷底...

只見顧墨之嘿嘿傻笑，大喊一聲：「娘，我好餓...」

嗯，似乎比以前更傻了。

蘇曉珺鬆了口氣，把顧墨之扶了起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顧墨之撥浪鼓一般搖頭：「娘，我快要餓死了，咱們回家吧。」

「好，現在就回去。」

蘇曉珺仔細觀察他的表情，除了鼻樑周圍的毒瘡消退一些，臉頰的其他部位似乎沒多大改變...

「娘，我的頭，怎麼暈沉沉的？」顧墨之雙手撓著頭髮，顯然已經忘記遇到毒蛇的事情。

「沒事兒，跟娘回去吧。」

蘇曉珺的口誤，已經成了習慣，待反應過來之時，顧墨之已是甜甜一笑：「誒...這就跟娘回去。」

這傢伙，故意的？

有了顧墨之陪伴，蘇曉珺也沒之前那般慌張了，至少他被毒蛇咬傷，還能安然無恙，讓蘇曉珺嘆為觀止，佩服至極。

二人回到茅草屋，黃霄趕忙迎了上來：「曉珺姐，顧大哥，你們回來啦...」

蘇曉珺『嗯』了一聲，看到廚房已經燒好水，而且飯菜也都擺在桌案上，便讚賞一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些活，我在家也經常干。」

黃霄眉眼彎彎，說著，她捧來一個木箱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裝著大半下銅錢，足足有一千多文的樣子，摺合成銀子的話，也有一兩之多了。

這個朝代，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銅錢，可想而知，黃霄今天賺了多少。

「曉珺姐，這些是今日診療的銀錢，您收好...」黃霄笑著道。

蘇曉珺趕忙接過，沉甸甸的木箱子，宛若鐵塊一般，她不禁感慨，這麼大一箱子銅錢，就能換一兩銀子，古人是怎麼想的？

難怪要在銅錢中間留個窟窿，原來穿繩子用的。

吃過晚飯，蘇曉珺又檢查了一下顧墨之的傷口，確定沒問題后，才安心睡去。

翌日清晨，蘇曉珺剛剛醒來，就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清秀俊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