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話,陰森的白霧森林
在離開之前,兩人打電話給扞衛局,叫他們派扞衛來這裡找他們。接著,他們再從艾路那裡拿回了那些干透且屬於他們自己的衣服。
等到檢查了過後,未有物遺。因此,他們就在這像吸血鬼洋房的大門前,與艾路她打完招呼后,就一同往牧場方向回去。
「同樣的都是錢,為什麼你幫助他們,不幫助吳落呢?。是因為,錢少嗎?」。
現在,彼此之間正在穿梭著眼前這一片白霧濃重的森林。
走著走著時,白猛然開啟了這一場對白。
「確實是這樣,當時在洋房稍微安全一點,他們也應該不是對方的人。而且吳落,要讓我出去替他打工。你想想,若是在外面出事了怎麼辦?」。
賺錢的前提,要在安全的地方進行。而若是有錢沒命花,一切都是徒然的。所以,不要為了錢而顛覆自己的健康。一切的前提,都要以身體為重。這是愈,一直以來的生活軌道。何況,現在人世間對於他而言,莫不如路上的一束花草。
「可是,洋房也未必安全啊!」。
白雙眸茫然,看似很好奇。在昏暗的天空走動,穿梭著白霧的森林中,那風輕輕的揚起他的白髮。
「確實,洋房和那兩個人都有一點詭異。但他們至少,和刺殺我們的人不是一夥。至於他們有什麼目的,與我們無關。而且,你也知道的吧?,以你的智商,也應該看得出來,他們.」。
看得出來他們,類似於什麼組織一樣。傳銷?,還是詐騙集團?。愈想不明白,總之他只知道剛剛他們故意露出破綻,讓白和他幫助調查這件事。而這做法,就已經讓人感到很奇怪了。
「唉!」,白嘆氣,便用那一雙疑惑的眸子,看著他問,「那你覺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聽此,愈也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啊,因為我們都沒有什麼證據,單憑一點點破綻,我怎麼可能憑空猜測?。我又不是神」。
白手持長劍,姚望前方,風牽著白髮,那戴著面具的側臉,稜角分明,形狀精緻。只見他嘆息,道:「我也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他話里儘是憂愁,如此近距離的聽著,心裡都是一片茫然的。隨之,愈便把視線從他身上離開,轉頭注視著前方。
「既然如此,那麼就五個字,與我們無關,對吧?」。
說著,兩人又靜止了起來,閉上嘴巴,穿梭著眼前這一片朦朦朧朧的森林。
頭頂上的天空雖已在睡夢中蘇醒,但在這昏月的時段,也依然像一隻未睡醒的豬,使得世間的視線迷迷糊糊的。也致使道路原本就蜿蜒曲折的森林,也在這昏陰昏天的覆蓋中,如火上澆油那般難以識別方向。
穿梭著這裡,愈心裡儘是茫然。然後腦中,又在幻想那洋房裡的事。
記得,他往一樓下去吃飯的期間,在穿梭二樓的走廊時,發現那些房間都一片斜抖。這一點,白之前已經說過了。愈猜測,可能是他們為了放雙面鏡,才會故意把房間弄斜的。
至於那個黑毛羽衣的神秘人,應該是艾路和力他們的同夥。可能是真正的老闆,也可能是夥伴。總之,不是艾路和力就行。
雖僅有一瞬間,但那個人給的壓迫感以及神秘感,都已經被愈的大腦給清晰的複製下來。結果就是,那兩人的形態和氣質都與這個神秘人不一。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來到那棟洋房的第一天,在玄關脫鞋處那裡脫鞋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其他客人的鞋子。而那裡,就只有他們兩個客人的鞋子,以及一些艾路他們常用的拖鞋。
這一點說明,他們家沒有來過客人。同時也證明了,黑毛羽衣的神秘人,本就是這家的人。因此,玄關處才會沒有TA的鞋子。
現在問題都解決了,心裡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只是那困惑的迷霧,還一直在腦中徘徊。而且吳落的失蹤,和埋伏在暗地的幕後黑手,到現在還沒有找出來。一想到這,愈心裡一陣頭痛欲裂的。
「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肩對肩的漫步時,忽然白對著愈說出了這句話。
一聽,這語較為冷淡。細聽,裡面儘是一片心事。似乎經歷了這事後,白的心境發生了一絲絲的改變。
聽此,愈回道:「一個只會聽命令,且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機械人」。
「我就知道,你會怎麼說」。說到這,白看向前方,「那我問你,你會為了救一個人而拚命嗎?」。
愈沉思了,腦袋儘是糾結。隨之,他在心裡得出了一個答案,便道:「那要看看,我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救他,倘若沒有的話,我不會的」。
「所以,剛剛你才沒有去救艾路?」。
白滿眼疑問。
「畢竟現實不是故事,有主角光環,我們下去之後就全是好運,靠著運氣用赤手空拳打敗那群瘋狗。而且上一次在花海的白面具,無論我說什麼,都是話都不說直接沖劍來我這裡,因為這就是現實,它不會等你說話拖延時間,他只要能殺你,就不會嘰嘰歪歪的。何況當時屋裡面一片漆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去了,也只是去送兩個人頭而已」。
踏著地上這一條有著千萬年古老地質的山路,一掃周下,遍佈於森林四周的白霧,把此刻的氛圍,變得異常詭異。在如此的環境里,愈若有所思的說出了這句話。
話雖冷漠,但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不是像故事那樣兒戲,也不像美好的故事那樣,充滿了幸福。因為世界是一片空白的,所有的美好與黑暗,都只能靠自己雙拳闖出來。因此,在黑暗的世界里,美好都只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兒戲罷了。
弱者死,強者勝,一直以來都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愈從沒忘記過。而那個天真好騙的自己,早已經在多年前就被人給殺掉了。可即使他如此認為,但心裡卻不曾忘記過維持著爺爺那留下來的一絲絲善良,在這個世界里苟且偷生。
「現實嗎?」。白先是疑惑了,隨之切換成平常的語氣,「你跟我想的一模一樣,我曾經也很天真的認為,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但是我長大后才發現,原來故事除了光明的一面之外,還有黑暗的一面」。
畢竟這就是現實。而若是連現實都接受不了,一味選擇逃避的話。那麼還不如乖乖的呆在家裡,做自己的春秋大夢就好。等出了社會之後愈才知道,有些現實,即使自己再難受,也只能咽下去的接受。
因為世間,本就不對任何人友好。別在它面前,心有僥倖。
人都是複雜的,他很難保證他所說的話不會產生矛盾。因為,他本就是一個複雜的人。
隨著剛剛的那一句話落幕,人間又恢復了寧靜。於是兩人關掉話題,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這一片蔓延著白霧的森林。
附近這奪人光明的迷霧,讓人感知不了四周的動態,只知這接二連三的白霧,如源源不斷的水流一樣,向四周蔓延著。
天空更是,永無休止的昏暗。影影綽綽的視線,以及白霧的載入下,使得四處的樹木,都變得像一個隱隱約約的鬼影站在那裡一樣。而這種觸及不了周圍動靜的氣息,對於愈而言,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就比如一個有尖銳恐懼症的人,害怕尖銳的東西一樣。
只知自己現在,彷彿站在大海洋的一塊冰塊上。而四周皆是海水,海水下,還徘徊著一條條的吃人鯊。因此,這種分分秒秒都在擔心冰塊會融化的感覺,像是站在大太陽下一樣,時時刻刻的害怕著自己被灑干。
儘管愈內心的恐懼感,源源不斷的湧上心頭。可像他這種不喜表現的人,只能畏畏縮縮的壓制下來,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漸漸地往終點靠近。
白站在旁邊,兩人如患兄難弟似的,一人觀察一邊。但是,凌晨這遮空蔽日的白霧,如小說中天宮裡的仙氣一樣,擋住了他們的雙目。外加,頭頂上這死氣沉沉的天空,暗上加暗,如雪上加霜,導致森林裡難分東南西北。
愈深知自己是第一目標,因此在穿梭這一條森林時,他一直都是保持著警惕的狀態,時刻來注意著周圍。
白色的霧氣,來回穿梭於樹與樹的樹縫之間,之後又如舞蹈一般,飄逸或覆蓋在路上的花草樹木與小石頭之間。
通過朦朦朧朧的視線,他們才稍微能在白霧比較淺的地方,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些形狀較粗的樹。
若是現在,剛剛那個白面具刺客,忽然從附近跳出來的話。想必,他們必然防不勝防。愈知道,可事到如今他只能強忍著頭皮,見一步,走一步再說。
在漸漸地踱步往目的地靠近時,周圍那無身無形的白霧,在飄過他身上的那一刻,總是讓他情不自禁的心驚膽戰。因為愈他總覺得這在白霧後面,可能會躲著什麼妖魔鬼怪。因此心裡,就一直戰戰兢兢的保持著這種想法,一步一步的穿梭白霧。
較薄的霧,使人惶惶不安。較濃的霧,使人戰戰慄栗。如此一來,霧與霧之間的切換,真是如詭異的變臉遊戲一樣,時時刻刻的切換。
由於樹林里白霧蔓延,加上道路崎嶇,使得這一刻的星羅密布,不益快速步行。於是愈和白兩人,就負責一人觀察一邊。
雖說,剛剛那個戴白面具的刺客,可能因刺殺失敗,而離開了這偏僻的荒山野嶺。但即使如此,白和愈兩人仍舊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在回走的途中,兩人以靠來時的記憶,一邊向牧場的方向邁去,一邊觀察著四周。只見周圍依然安靜得萬賴俱寂,沒有一點可疑。
看到這一幕,愈不由自主的在心裡胡思亂想,「莫不成是自己太神經兮兮了?。而那個人早已經離開了?」。
總之不管如何,在沒有離開這裡之前,愈也不敢放鬆過那一絲的警惕。
一旁的白,卻還是如出一轍保持著防備模式。看著他這樣,愈不敢多問,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就捨命陪君子,繼續保持之前的狀態,和白兩人向前進。
四周那覆蓋於雙目視線的霧,詭異,陰森,恐怖,捉摸不透,模糊不清。如人身在晚間的非洲草原一樣,把駭人的陰沉氛圍,瀰漫在身旁。
緩緩的穿越眼前這一條森林,踏著泥路。分佈在這左右兩邊的白霧,慢慢的湮沒了視線。兩人只能靠著山那邊的方向,直直的往前走,以此來試圖,以牧場的目標為終端。
「白,你剛剛打電話叫扞衛們來這裡了,可為什麼,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他們呢?。不會,我們迷路了吧?」。
走著走著,連東南西北都摸不著。因此,愈就如身在兩萬米的高空,每分每秒的擔心著。
「不,我們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吧?。至少,直到現在我們一直都往前走,可沒有分岔過。說不定他們,可能就在這附近找我們呢?」。
在白霧的湮沒下,無法看到白的眼神。只知這語氣,異常的冷靜。就和這撲面而來的白霧一樣,使人感到一陣寒。
聽此,愈停掉內心的妄想。接著,繼續安安靜靜的陪伴白一起,往目的地漸漸地靠近。
大概二十分鐘過去。
「咔嚓!」。
兩人警備的走著走著時。忽然,一陣像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這寂靜無歌兼讓人感到寒意的森林裡響起
聽此,愈頓時一驚。隨之,便立即警惕起來,觀察著四周的流動。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就如在圖書館安靜的看書時,遽然有人放聲高歌一樣,使得這原本氣氛就鴉雀無聲的森林,變得非常的矚目。
這時,一旁的白卻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哦,這樣啊?,繼續走吧」。
聽到他這麼說,愈才稍微的安下心來,繼續往前走。只是剛剛那突然的一驚,使得他心臟像打了籃球似的,蹦來跳去的。
陡然白又說:「放心吧,我現在有劍在手,你不會有事的。怕的是,那個人忽然從什麼地方跳出來,那樣的話,才是讓人防不勝防」。
儘管白的安慰很溫暖,可是現如今的寒冬,愈早已顧及不了什麼快樂了。現在只有,小心謹慎的離開這裡再說。而且,從昨天開始到現在,他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過,導致他此刻餓得飢腸轆轆的。所以他只想快點回去,吃一頓飽的。其餘的,之後再說。
「謝謝你」。
愈的感謝一說完。
隨即,「咚咚咚咚」,四周驟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一會,聲音一停,還沒等愈和白反應過來,這時從四周的白霧內,湧出了一群手持長劍的人,把他們包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