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押送回校

「媽，您睡下了嗎？我進來啊。」

丁尋推開母親的房門，屋裡黑漆漆的，只聽見一聲聲均勻且平穩的呼吸聲。

他打開燈，母親如嬰兒般蜷縮在床裡面，手上還抓著他那張書籤。

丁尋沒有吵醒母親，檢查了一圈屋內沒有任何異樣，他悄悄地走出來關上門回自己屋裡拿了手電筒走到院子里。

四下里都照了一遍，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發現半個人，他狐疑地回到父親的屋裡，邊整理被翻亂的東西，邊想著有可能是母親進來亂翻過。

第二天一早，丁尋就起來做飯。

等煮好粥準備盛起的時候，他的眼角瞥見廚房門外跑過去母親的身影，他急忙跑到門口。

只見母親手上抓著什麼，正驚慌地朝院門跑，他一個箭步追上前去拉住了母親的胳膊：「媽，您要到哪兒去呀？」

「我我……」母親慌亂的把手反到身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無辜地看著兒子：「沒沒，沒去哪兒。」

「媽，您手上拿的是啥？」丁尋輕聲細語，盡量不嚇著母親。

「沒，沒拿啥。」

「媽，給我瞧瞧好嗎？」

「不給不給，大有哥……」

沒想到多問一句母親就尖叫起來，一聽到她喊「大有哥」三個字，丁尋的鼻頭一酸，心軟了下來。

他慢慢把手伸到滿臉警惕的母親身後，把她的手拉到前面來，她手中的東西沒有抓穩，一張卡片掉落在地。

丁尋一見，瞬間彎腰撿起：「媽，您拿這個做啥？」

「快趕走他，他是死人！」

傻娘雙手捂住眼睛，嘴裡喃喃地叨個不停。

丁尋撿起的又是那張身份證，母親一直「死人死人」地喊個不停，難道說這張身份證上的人早已不在了？

丁尋快速把身份證藏到自己褲腰間，兩隻手一攤：「媽，您別害怕，他已經被我趕跑了。」

「趕跑了？」傻娘低下頭檢查他的雙手。

「真的已經被您兒子趕跑了，不會再來了，您看，沒有了。」

傻娘頓時喜悅起來，「嘿嘿」地傻笑著，走到剛才掉落身份證的地方，抬起一隻腳用力地踩著：「踩死你踩死你……」

「嘻嘻……他死嘍！死嘍……」

母親開心得像只蝴蝶，張開雙臂轉著圈跑來跑去。

丁尋含著淚看著母親無憂無慮的笑容，更讓他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心，等父親的後事一結束，他就帶上母親到身份證上的那個城市去找份工作，興許父親臨終時交代的一切會有一個答案。

丁大有頭七過完。

丁尋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不敢看丁二有：「二叔，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小尋吶，有事你儘管說。」

「二叔，我不想去上學了，反正是個職校，將來也不會有多大出息，我想早點兒去打工掙錢，讓我母親過上好日子。」

「你……你打算不讀了？你不想讀到畢業了？那不行！」

丁二有態度堅決，十多年來大哥省吃儉用供這孩子讀書，就是想丁家將來能有個出息人。

雖然現在讀的只是職校，可是那張大專文憑在他們丁家堪比上了北清重點大學。

「二叔，您負擔也重，三貴娶媳婦兒的錢都……」

「就這麼定下了，別的事不許再提！否則，你對不起你爸，對不起我丁家！」

二叔板著臉，幾乎暴怒，丁尋從來沒有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他妥協了，原本以為只是辜負了父親的期望，現在又多了二叔對自己的期盼，再苦他都得把這職校讀完。

「你小子明天就給我回學校去！」

「可是……」

話已至此，丁尋也就不好再堅持。

第二天一早就被二叔叫醒，扒拉了一碗粥就由三貴「押送」到職校門口，他知道，二叔是怕他半路逃跑。

進了職校，他無視其他人異樣的目光，面無表情地走向宿舍樓。

一推開宿舍的門，他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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