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攀不起
「丁尋，你個王八……」
劉永亮朝飛速運轉的機器撲去，飛旋的刀片發出駭人的寒光，嚇得他還不忘大聲叫罵。
「蛋」字還在嘴裡，只聽得「嘎……」的一聲，機器嘎然而止。
與此同時，劉永亮「砰」的一聲趴在了剛停止了轉動的機器上，渾身發抖，雙腿直哆嗦，左臉重重地砸在鐵板上，口中嚇出了白沫。
「你你……丁尋你敢戲弄老子……」
「我可沒戲弄你，是你自己朝機器撲過去！」
丁尋雙手環抱在身前，冷冷地說。
「我，我自己撲……丁尋你大爺的，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腿廢了？」
劉永亮像只大烏賊般趴在鐵板上，還在死鴨子嘴硬不肯罷休。
「劉永亮，你想把我的腿廢了？你先照顧照顧你自己的腿吧？」
「我的腿？我……」劉永亮頓時駭然。
這小子今天不止是變了個人，這性格、這態度怎地如此教人害怕？
他費勁兒地從機器上爬起，好不容易才站穩，腿腳終於不顫抖了，他跺了跺地，抬手就朝丁尋一巴掌揚了過去。
丁尋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疼得劉永亮齜牙咧嘴：「哎喲！哎哎放……放開老子……」
丁尋把他的手朝後一拽，再猛然鬆開。
「撲」的一聲，劉永亮直接趴在地上嘴巴貼地，雙唇立馬就腫了。
「唔唔……」他疼得說不出話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被自己踩在塵埃里欺負了幾年的慫蛋竟然力氣如此之大，他更想不明白的是，這小子忍辱三年是為了啥？
丁尋重新關好那台機器，走到門口把手伸向總閘：「快滾吧！我要關燈了！」
劉永亮彷彿已沒了腦子，恍恍惚惚地走向門口，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慫的人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完全陌生了。
他艱難地從地上站起，搖搖晃晃的朝門外走去。
門外站著王長昆他們幾個，他們把趙玉玲拖到女生宿舍樓下才剛轉回來。
見他和丁尋一前一後出來，丁尋毫髮無損，而他劉永亮則一瘸一拐並且還嘟著一副豬嘴，個個都覺得驚訝異常。
這種畫面不應該是丁尋的專屬么？
怎麼他們的大哥劉永亮落得這個下場？
「老大。」
「亮哥……」
幾個人伸出手想要攙扶他，就被「啪、啪、啪」連接幾張清脆的響聲，每個人臉蛋子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頓時五個鮮明的手指印統一在他們臉上腫起。
「哥個屁！老子被丁尋這個傻娘養的坑害的時候你們在哪呢？」
「這會兒老子出來了你們就也來了？」
王長昆捂著腮幫子不怕死地湊上前：「老大，那傻娘的兒子他……他打，我呸！他怎坑你的？我們替你教訓他！」
「算了不用，剛才已經被我教訓過了，我在教訓他的時候不小心摔倒……」
劉永亮剛要強裝一波，才想起丁尋跟在自己後面出來，立即住嘴。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幾個人當中個最矮的綽號矮子的較為圓滑，趕緊跑過來扶著他：「還是老大威武，那小子活該被你教訓，走，咱們上館子去！」
幾個人趁機前呼後擁地走了。
丁尋看著他們離開，面無表情地鎖上門，他們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他沒有揭穿劉永亮是覺得自己不屑於和他們多說話。
「丁尋……」
不遠處傳來趙玉玲的聲音。
丁尋立即朝旁邊一條岔路小跑，他不想和這些不愁吃穿的富家女周旋。
繞了好幾條小路才回到宿舍，一推開門，他無奈地哀嘆：「趙玉玲，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等你呀，你以為你躲我就找不到你了？」
「不是……咱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怎不同了？你不是地球人？還是你覺得我不像地球人？」
「都不是，你家啥家庭？我家又是啥家庭？你又不是不知！」
趙玉玲把手中的包往一旁的桌上一扔，拉了張椅子坐下：「我不管，你要是今天不給我個答覆，我就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你……」
丁尋再次無語，突然感覺哪怕就是面對劉永亮他們一伙人的群毆，都比面對難纏的趙玉玲好受一些。
「你進來呀，這是你的宿舍，我又不是妖怪，還能吃了你不成？」
他只得虛掩上門，走到離趙玉玲距離較遠的矮子下鋪坐下。
「你別緊張，我來這兒其實是為了你好，王長昆他們把我拽到女生宿舍樓下之後，我又悄悄跟到你們車間後面，你懲治劉永亮的事兒我都在後窗看見了。」
「……」
「劉永亮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懂，你在這間宿舍被他們折磨了幾年，應該比我更清楚，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主。」
「那有怎樣？」
丁尋如今已經豁出去了，別說一個劉永亮，就是十個二十個，他也不怕，大不了拼了！
「他一定會有更狠的招對付你，但他如果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他就不敢再動你了。」
「噗……」
「你笑啥？你不信我？」
丁尋忍住笑，連說：「信，我信你。」
但其實他心裡在說：姑奶奶拜託你別跟我有任何關係，讓劉永亮知道了我麻煩更大了。
「這還差不多，走，我請你吃飯。」
說完，趙玉玲起身走過來拉他。
丁尋把她的手擋開，站起來用從沒有過的認真面對著她。
「趙玉玲，我知道你這兩年在學校處處照顧我，這份情誼我丁尋永遠銘記在心，但是做你男朋友……絕無可能，我不能耽誤了你。」
「你……什麼叫不能耽誤了我？只要我堅持，我父母是不會反對的！」
「可我反對！」
趙玉玲是個好女孩兒，可他高攀不起，也不想攀！
他快步走到門口把門拉開，自己站到門外：「趙玉玲，你快走吧！」
這會兒劉永亮他們正在職校附近下館子，一會兒回來見趙玉玲在這兒，指不定半夜又要怎麼輪番折騰他呢。
雖然他現在根本不怕那幫小子，但是夜裡要睡覺呀，而且，他不想連累了趙玉玲的名聲。
「丁尋，我一定不會放手，明天畢業典禮結束后我在操場後面的小樹林里等你，不見不散！」
一陣沁人的梔子花清香緩緩襲來，趙玉玲從他身邊驕傲地走了出去。
劉永亮等人在外面玩到半夜才回來，這次破天荒的沒有找丁尋的茬，倒讓丁尋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
丁尋洗漱完畢下樓去食堂吃早飯，一群人圍在對面的女生宿舍樓下議論紛紛，見丁尋經過，一個個側目。
「噓！那個傻娘的兒子來了……」
不知誰小聲說了一句，剛才還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丁尋並沒有在意，正要繼續朝食堂走，人群里突然衝出一個女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姓丁的，你還有臉這麼淡定，你瞧瞧你乾的好事兒！」
「這位同學，請你說清楚，我……我幹啥了我？」丁尋茫然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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