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各方勢力
自己想的到是不錯，可到那個時候，事情會像自己的這一面去發展？還有，這個大宋公主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麼呀？
李元昊心中生疑，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放棄卻又太過可惜了，因為只是一瞬間他就判斷了出來，有大好處，就算清河公主這個求嫁是假，自己也能撈到一筆大的。
心念至此，李元昊滿臉是笑的站起身來道：「小藩何德何能，讓公主如此垂青於我呀，多謝寇大人傳信至此，只不過小藩還有一事不明啊，沙州曹賢順短命先逝，公主不是需要……守守喪的嘛，怎麼這麼快就想改嫁他人的呢，還有，公主另外擇婿，按我大宋禮法，是要有皇命的吧？」
寇天青笑道：「公主本欲下嫁曹賢順太守的，但還沒等成親，曹太守就暴病身亡了，論著道理來說，公主還算不上是曹家之人呢，又是以大就小，給他守個三九二十七天的喪也盡夠了，至於皇命那邊，公主已經派人回去請旨了，快馬加鞭有一個月的時間足矣，世子大人還有什麼疑惑的嗎？」
李元昊聽得很是不得要領，寇天青這些話聽上去是面面俱到了，可細一琢摸，卻發現沒有一件是能落到實處的，所以李元昊皺了皺眉道：「寇大人說的都在理，只不過小藩還是有些不明白，公主為什麼要下嫁小藩呢？世間英才不計其數，像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能尋到的夫家比小藩強的也不在少數啊。」
寇天青笑道：「世子，您細點點，這天下比世子強的還有哪家？您不是最優之選？」
李元昊無奈的笑了，他到不是因為寇天青詞句中的誇獎之意，而是這天下藩主里，與公主年貌相當又稱霸一域的，除了自己也就是大理段家了，而段家雖然名義上是南疆之主，但其政權卻被段氏之下的高家握在手中，公主若要下嫁，段家人有名無實，去了也是受氣。
剩下的就是那些連眼珠子都不是一個色的回鶻人和高山苦寒的土蕃人了，這些人……就算公主想嫁過去，因為對大宋無任何幫助，也是個無利可圖啊。
除非是清河公主再回開封，否則她就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人選了，而且……李元昊呵呵一笑道：「公主若要下嫁，沙州之地又該怎麼算啊？」
寇天青也笑道：「世子真要問得這麼直接嗎？沙州現在奉公主為主，至於今後的事，你們夫妻自己商量去嘛。」
此時的李元昊以經被完全打動了，沙州三郡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啊，只有佔了這塊區域，他才能東擊大宋西出玉門，為自己創下不世之霸業，可如果自己此時端個破架子惹鬧了這位公主，可就是兩面樹敵了呀，沙州三郡一時之間拿不下來，背後再挨大宋一刀，我大夏豈不危險了？
再說了，人家一個女人都這麼舍臉來找自己，自己不能這麼不識抬舉，面前這個寇天青更加不可得罪呀。
李元昊權衡過後哈哈大笑道：「元昊承蒙寇兄指點，寇兄，我與寇兄一見如故，小藩想高攀寇兄，與寇兄結拜為兄弟，寇兄意下如何呀？」
寇天青聽得腦袋都開始嗡嗡亂響，這個李元昊到真是能放下架子，自己再怎麼算也不過就是個五品官，他卻是西夏國主之子，下一任國主的繼承人，如此不惜折腰的與自己結交，看來是想全力促成他與公主的親事啊。
這個時候不能說不同意，但也不能顯得太心急，寇天青向李元昊拱手笑道：「世子這是說得哪裡話來呀，下官與世子的身份差別太大，而且一但世子與公主成親，下官與世子就是君臣之別了，如何可以平輩兄弟相稱？下官不敢，請殿下勿怪。」
李元昊早就明白寇天青說得沒錯，如果自己與公主結親，寇天青在自己面前就是個臣子的身份，但要是結不成這個親呢？比如說他回去之後不給自己美言。
不行，現在一點險都冒不得，李元昊一把抓住寇天青的手腕笑道：「兄弟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脾氣相投一見如故，如果我以身份高低與寇兄相交，那還算是個人嗎？來，你我這就拈土為香拜為異姓兄弟。」
寇天青也借坡下驢的答應了與他結拜，對方想讓自己從中玉成，自己又眼熱他的士兵，這個頭是不磕不行啦，不過今後自己要怎麼辦才好？這可是李元昊啊，大宋那邊會怎麼看自己這個李元昊的盟兄弟？
兩人一番虛情假義的結拜完，李元昊就命人備下高車酒肉，打算在車上與寇天青邊吃邊談，看看下一步要如何行事才好，寇天青哪有時間和他閑扯，就向李元昊抱拳笑道：「兄長啊，小弟身有公主鈞命，如何敢在兄長這裡多留，要馬上回去給公主殿下交令呢，兄長，等改日再和兄長相聚吧。」
李元昊微一沉吟就哈哈笑道：「兄弟你有王命在身，為兄就不留你了，你看公主那邊……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寇天青道：「官家婚娶與普通百姓不同，兄長自然要準備得齊整一些才是，還有，兄長應該派個兩三千的兵馬隨侍公主左右啊，沙州三郡的情況兄長其實比我熟悉，曹賢順死後，回鶻人在沙州的勢力太大了，我擔心……。」
李元昊對沙州三郡和回鶻各部的情況了如指掌，怎麼會不知道沙州回鶻一直都有犯上作亂之心，如果了解清河公主有意下嫁自己，那些盤據在沙州的地頭蛇真是不一定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李元昊仔細想了想道：「要不……為兄親自去保護公主安全如何？」
寇天青哈哈大笑道：「大哥呀，你聽說過夫妻間沒成親就見面的嘛？這……這不合禮法呀。」
李元昊苦笑，只好又道：「那就這樣，我馬上派遣三千人馬與兄弟你同行，讓他們保護公主的安全，你看如何？」
寇天青點頭道：「這是最好，有這3000大夏悍卒，料想再沒有人敢對公主不敬了，兄長派人來后就駐紮在城外，一應糧秣我們這邊都能供應，只不過……那是在到達瓜州之後，現在這個時候小弟可沒有糧食。」
李元昊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對，我的那點存糧都讓兄弟你給稍乾淨了，那就這樣，我現在先回凉州，在凉州集齊了糧秣之後馬上讓這3000人出發。」
寇天青現在可不想帶著3000西夏軍去瓜州，因為清河公主那邊的態度他還不知道呢，這位陰狠刁毒的公主大人可不好對付，不費上一番唇舌怕是她寧死都不會答應這件事的。
如果是換做別人，寇天青的這個計謀連出都不敢出，因為這純粹是毀人家的名節之作為呀，特別還是千金之體的大宋公主，但寇天青卻知道這位公主不太一樣，她的母親是蠻族土著，所以這個公主的思維和行事也帶著蠻族的凶野，更加不像大宋女子那樣極重名節，只要她覺得利益合適，還真沒準兒會同意呢。
如此大事，狄青一跑回瓜州就向清河公主荷盤托出，他可不敢有任何的隱瞞，一但出了麻煩，掉腦袋都是輕的呀。
哪料到他將所有事情都說完之後，清河公主的面容上卻沒有任何波動，仍舊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狄青見她不說話，只得站到一旁等著，過了良久，清河公主才長嘆一聲道：「這樣也好，沙州三郡現在各懷異心，有了西夏兵馬坐鎮，很多事反到好辦了。」
狄青看了看清河公主，又看了看一旁坐在窗台上向外看熱鬧的纖纖，才躬身對清河公主道：「如果公主殿下沒什麼事，下官就到府外去巡查了。」
清河公主微微頜首，等狄青離開之後，才對纖纖道：「你把慕容姐姐給我找來，就說我有要事要找她商量。」
慕容秋雁到達公主這裡時，卻發現清河公主正看著一副沙州三郡的地圖，一見慕容秋雁到了就問道：「慕容姐姐，你的瓜州有多少可用的人馬？」
慕容秋雁被問得一愣，但馬上就答道：「3000，這三千人里有2400百名步兵，600騎兵，不過訓練上卻不及肅州與沙州的精幹。」
清河公主點了點頭道：「只有這些？」
慕容秋雁心頭一震，隨後笑道：「公主殿下，瓜州貧弱，能維持住這3000人就很不容易啦。」
清河公主笑道：「姐姐家的家兵不是也有一千之眾嗎，訓練上更是在瓜州諸軍之冠，姐姐怎麼不提他們呀？」
慕容秋雁臉上略一變色，隨後笑道：「原來公主殿下都知道了呀，我慕容家這支軍隊不是靠著瓜州的稅賦糧秣養活的，慕容家的人又人口眾多需要保護，所以秋雁才沒想公主說明，如果公主有差遣，我慕容家這一千家丁定會為公主和我大宋赴湯蹈火。」
清河公主笑道：「沒那麼嚴重，我只是想盤盤咱們的家底兒，肅州那邊滿肚子的鬼主意，真要用時怕是指望不上，沙州城現在已經落入了沙州回鶻之手，按著兵力上推算，他們在西州回鶻沒到之前，最少還有2000兵馬守城，只靠著我們這點人，不好辦啊。」
慕容秋雁吃驚的道：「公主是想先攻擊沙州？」
清河公主道：「可以嗎？」
慕容秋雁搖頭：「萬萬不可啊，沙州城有曹賢順時還好些，因為曹家與沙州回鶻貌合神離，雖然兵力厚重，在裡邊我們反而能找到可乘之機，可是現在的沙州，曹家勢力幾乎已經被殺盡了，整個沙州都是回鶻人的天下，別看總兵力不如從前，可這些回鶻人最為團結，現在反而是鐵板一塊了。」
清河公主道：「那也不行，必須在這塊鐵板上鑽幾個孔，不然我們今後的日子更難過，現在有很多沙州曹氏的人都已經逃出沙州了吧？來找你的又有多少？都是些什麼人啊？」
慕容秋雁知道什麼都瞞不住了，所以坦然道：「沙州城逃出來，又來找過秋雁的一共有23人，他們都是曹氏宗親，我好歹也是曹家媳婦，不能不管他們的。」
清河公主笑道：「姐姐你管得對，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你也得為兒子想想啊，這可都是他曹家的宗親，我是想問，這些人逃出沙州帶回什麼消息沒有？他們既然都是曹氏一族，那從前一定也是有權有勢之輩，這些人在沙州還有沒有什麼心腹？能為咱們所用啊。」
慕容秋雁其實很怕清河公主提起來這個，沙州曹氏一直以來都是沙州三郡的主體，肅州和瓜州之所以一直能平穩，也是因為沙州曹氏在起很大的作用，三曹之間雖然明爭暗鬥，但卻都知道維護曹家的共同利益，現在沙州敗了，所逃出的這些曹姓如果再死光了，那自己的兒子就算今後接下瓜州刺史的大位也坐不穩啊。
思索了一會之後，慕容秋雁只得對清河公主一躬身道：「殿下，請讓秋雁回去問問這些逃出來的人，不然真就給不出個準確的答覆來。」
清河公主道：「好，那姐姐快去快回，咱們還有事要商量呢，晚飯就在這裡吃吧，我讓他們準備準備。」
纖纖目送慕容秋雁離去之後道：「你真想去進攻沙州？沙州那些回鶻人我可很了解，他們非常不好對付呢，都說回鶻人抱團，其實回鶻人里也不全是如此，比如說黃頭回鶻，他們信的是拜火教，但這沙州回鶻可不一樣，惹一個就跑來一堆，就算你打下沙州清理掉那些回鶻人，西州來的可就跟你不死不休啦。」
清河公主道：「哪裡還管得了那麼長遠，如果不清理掉沙州回鶻，他們和西州回鶻來個裡應外合，我們不還是死無葬身之地？打下沙州，一直觀望的肅州也就不敢在觀望了，我聽說甘州回鶻與西州回鶻有仇？」
纖纖笑道：「他們這兩姓的回鶻人是死對頭，血仇都快延續一百年了，怎麼？你連甘州的回鶻人也想收為己用？」
清河公主笑道：「不用我收，他們自己會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