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猛火油櫃
難道這個阿遮,與當年的那個鑽天猴兒是一路的?清河公主此時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興奮了,當年她派人抓鑽天猴兒,就是想從他身上學這個飛天的本領。
可是那個人卻跑了,沒抓到人,清河公主被氣得用鞭子抽了好幾個人,能在天上飛行,可是她最大的夢想啊。
阿遮的飛天本領是真的,清河公主的母親就是苗疆之女,雖然蠱術不高,卻知道很多運蠱法門,她死得早,所以清河公主沒從她那裡學到多少運蠱的本事,也沒條件養出她需要的蠱蟲,但這並不等於她絕了這個念頭,一直以來,母親口中的蠱女大巫那通天徹地的本領都讓她夢繞魂牽。
清河公主也有自己的蠱蟲,那是她靠著母親的傳授加上自己的摸索,一點一點養出來的,不過她的蠱術粗淺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這支體內的蠶蠱除了會吃會睡,唯一的本事就是出來見風時叫喚兩聲。
清河公主就算再不懂蠱蟲,也知道自己養出來的這玩意不是個東西,但她也捨不得弄死,好歹這也是她養出的頭一條蠱蟲啊。
在阿遮回來之前,清河公主就給周圍保護她的女人們都下了命令,只要阿遮一回來,就馬上將她捆住推來,可是她這話說出後去沒有人回應她,這些女人是纖纖吩咐過後才來保護她的,至於額外的任務,她們根本就不聽清河公主的安排。
清河公主哪受過這樣的氣啊,命令下去竟然沒人回應,如果是在從前,她早就拎著鞭子蹦過去開抽了,可是她現在腿腳不便身子不靈,又得罪不起這些女人,只好強忍著怒火自己打主意。
要抓阿遮,估計纖纖都不會幫自己,自己那些騎兵護衛到是行,可他們打得過阿遮?就算打得過,這些女人出手幫阿遮又該怎麼辦?
不行啊,還得忍著,先不要驚動那個飛天蠱女,等回了沙州城再說,聽說這個女人和寇天青的關係匪淺,寇天青雖然是自己手邊得利之人,但為了這飛天神跡,就算是他也顧不得了。
寇天青此時正緊鑼密鼓的安排晚上劫營的事呢,那個薩利赫說的不論真假他都不信,因為犯不上為他冒這個險,他本來也想領兵出去殺上一陣的,但狄青也不同意他去,只是讓他緊守陽關,一但陽關有變就麻煩了。
寇天青只好耐下性子聽狄青的安排,諸事都安排定了,才背著自己的刀走上城頭來回巡視。
此時天已經開始擦黑了,隱隱約約的已經看不清敵營里的情況了,寇天青默查了一下對方營中的炊煙,好像有些不對呀,這燒飯的煙塵似乎多了一點吧。
對方現在大約能有5000多人,可是看那炊煙的數目,他們燒造的飯食最少也有供應七八千人的數目,對方這是想幹什麼?難道是增兵了?
不對呀,如果增兵,是逃不過城樓眼線的,除非他們埋伏到遠處了,埋伏到遠處卻不敢舉煙生火,就只有在大營里造飯好給他們送過去。
還有,就算不是增兵,這個增灶的情況也不是好現像,也有可能對方在製做足夠明天連戰時的乾糧,如果真是如此,恐怕他們今晚就會出兵偷關了。
寇天青心中警覺,但他還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斷,就在天黑之後用繩子縋下關城。
他現在弄不明白對手要幹什麼,不弄清楚心裡就沒底,但他這回的行動卻沒告訴狄青,因為說了也是白說,狄青是不會答應讓他去的。
這個關外大漠的夜晚又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寇天青輕手輕腳的穿過關城和敵營之間的土地,在軍營不遠處找了個稍高一點的地方趴下,將六哥送給他的夜視鏡戴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這個東西他在城頭就戴上過,可是因為距離太遠,就算戴上也是身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群紅色的人影在營地里亂晃。
沒別的辦法,想要看清楚只有湊近了才行,好在他心裡知道,六哥這種神器對方是不會有的,所以他才敢如此放心大膽的過來看。
因為距離接近,所以寇天青把對手營地內的情況基本上都看了個大概,對方的營地里活動的人不少呢,按著這個時間的規定,普通士兵已經不能出帳隨便走動了,可是對方營地里卻不是這樣,寇天青看到數都數不過來的紅影在四處活動,還有大量馬匹圇括的影子也在營中,數目眾多,但奇怪的卻是他連一聲馬嘶都沒聽到。
不但馬嘶,連蹄子踏地時的啪啪之聲都沒有,寇天青的後背突然冒出冷汗,馬被包了蹄子勒了口,對方這是要夜襲,然而他們的目標是誰呀,陽關城樓?那是騎馬能上得去的?
不對,這些馬應該不是騎乘所用,因為相比於人數來多,馬匹的數量還是太少,難道是拉車用的?
發覺異樣的寇天青用耳朵貼地仔細的聽了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聽到一陣隆隆的怪異聲音從軍營那邊傳來,再結合著馬匹和人影的移動,寇天青突然明白,對方這是在用馬匹拉攻城器械,不是白天時重傷了城牆的石炮車,而是另外的物件,有可能是登城用的飛樓與鵝車。
看來這才是他們的計劃呀,利用白天的假投降來麻痹自己,晚上卻來下黑手,好狡滑的敵人。
想到這裡寇天青卻笑了,說人家狡滑,自己這邊也沒厚道啊,狄青那邊正準備著丑時突襲對方大營呢。
不管怎樣,也得把這個消息給狄青送回去,寇天青一了解對方的意圖就開始趕回關城,但就在他急步行走時,卻發現對面也有兩個人正躡手躡腳的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寇天青是戴了夜視鏡的,所以這兩人的行動被他看得很清楚,但對面的人就不行了,他倆現在幾乎完全是在靠著摸索前進,腳底下也磕磕拌拌的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
寇天青有些頭疼,因為僅靠著夜視儀他只能看到對方的人影,但去看不出對方身上的衣著,這就不好辦了,來的人是敵是友啊?
如果是平時,只要用鼻子去嗅,發現對方身上的膻味極重,那就能肯定對方是回鶻人,可這招現在用不上了,因為自己這邊也有回鶻人同伴。
不管對手是什麼人,也得把他倆弄躺下再說,而且寇天青還判斷對方是自己這邊人的可能性極小,自己這一方到是也有可能派人出關哨探,不過那也只是在有月有光的時候啊。
現在的黑夜中,只要站到城頭,就能看到一些敵營內的動向了,所以派這兩個人出來不但多餘,還容易讓那個薩利赫起了疑心,狄青是個精細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順手在地上摸起一塊石頭,寇天青轉到兩人的背後一下砸向其中一個的後腦,這一下他是留了手的,不然直接就能讓他腦袋開花。
被砸之人無聲無息的摔倒在地,另外一個啊呀一聲尋著聲音要過去攙扶,寇天青又是一傢伙下去,把這個也砸躺下后左右看了看,才拉著他倆的腳脖子,將他倆拽到一個土坑裡面。
此時的寇天青已經嗅到了這倆人身上濃重的羊膻味,看來是回鶻人沒錯了,只不過是自己這邊的還是對方那邊的,卻需要問清楚才行。
取下兩人那大包頭布,將他倆捆住手腳之後,寇天青才扇醒了一個笑道:「想死想活?想活就給我說實話,想死,那我就照你心窩子來上一刀。」
哪知他的話音剛落,那個被扇醒的人就低聲道:「寇大人?」
寇天青啊了一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忙道:「我們是狄青將軍派來找你的呀,狄大人擔心你在外邊出事,所以才讓我倆找你回去的,寇大人,白天在城上時我就站在你身旁啊,那個回鶻人小福子,你還給了我半塊饢餅呢。」
寇天青又是啊呀一聲,趕忙給小福子解開綁繩道:「這深更半夜的實在是看不清楚,竟然誤傷咱們自家人。」
小福子苦笑道:「這是小事,如果我們倆沒尋到寇大人,回去恐怕都會掉腦袋呢。」
寇天青苦笑,只得又鬆開另一人的綁繩,與他倆一起返回陽關,狄青並沒有等寇天青,此時的他已經領著准被夜襲的300兵馬出了關城,悄悄往東面去了,他的打算是繞過正面的路途,從側面攻擊放守稍有些薄弱的位置,一但撞開營寨,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寇天青回到陽關一問才知道,狄青已經領著人出發了,而且為了機秘行事,狄青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軍軌跡,寇天青暗嘆了口氣,自己還是回來得晚了,但此時再放出人員去找狄青卻不現實,照時間上推算,對方準備偷城的人馬也已經出發了,如果自己派出去找狄青的人被對方捉住,那自己可是把狄青與那3000多將士給坑到底了呀。
只能不去管他了,一但城上與前來偷襲的回鶻兵接了手,狄青那邊也應該能看到到吧。
狄青帶走3000人之後,陽關城裡還有2000多的駐軍,但這2000多人里卻包括了上兩回戰鬥過後留下的傷兵數百,如此算來也就只剩下一千多人了,不過陽關的關城不大,1000多人也盡夠了只不過自己從來都沒守過城,到要仔細再仔細才行啊。
白天時的盤查,寇天青已經對準被好的守城之物有了些大概了解,因為直到對方的攻城步驟,所以寇天青讓人講大量的火油都搬上了城牆,這裡到底是與域外胡地呀,不像是大宋國土那樣的水道縱橫,如果水力充足,在外面深挖一條護城河可是能解決大問題的。
大量的引火之物被準備妥當,寇天青就坐在城頭靜等著對方發起攻擊,對方的鵝車飛樓行進得慢,就算用馬匹拉拽,也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才來到陽關城下。
城上的守軍都聽到鵝車飛樓前進時所發出的巨大聲音了,但他們卻只能聽見而看不見,因為漆黑的夜色將對方的身形完全隱藏,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出危險的臨近,這樣的形勢開始讓城上守軍極度驚慌,都開始極度不安的向城下張望。
寇天青到沒覺得什麼,當城下的聲音接近,他就讓兵卒們向城下扔出許多支點燃的火把,這些火把落地不久就被對方的士卒踏滅,但在這一明一暗中,城上的人卻看清了對手的行動,只要能看到人,心裡就不那麼慌了。
有士族亂箭飛出射向剛才看到的人影,黑暗之中也不知射沒射到,但有這些箭雨的阻隔,再加上不時扔下的火把,對方的推進再也沒那麼輕鬆,幾路士卒全都躲在攻城飛樓後面,緩緩向城下逼近。
對方是仗著飛樓的防護往前推進,面對這種方法,要麼就出城擊垮對方,要麼就等飛樓到達可攻擊的距離再下手,這飛樓全身都蒙著被水浸透了的生牛皮,就算是火箭射過去也不起作用,而陽關城裡還沒有什麼大型石炮,所以寇天青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大量的火油壇。
陽關域外雖然地理極偏,卻盛產一種漆黑如膠的黑色油料,六哥曾和他說過,這東西叫石油,現在的世界還沒什麼用處,但到了後事,是要起大作用的。
不管後世會怎麼應用,反正這東西放起火來到真是一等一的聖物,別看對方飛樓水火難侵,但難侵的條件是水火都不大。
大宋現在已經有了一種極其強悍的武器,猛火油櫃,此物被製作得就是一個可以推動的小箱車,車上有一個噴筒,利用手動加壓可以從筒中噴出火龍一般的火焰去噴燒對手,此物極其霸道,只不過因為行動不便與易於損壞,這個猛火櫃一直都普及不起來。
最容易損壞的就是那個噴火的噴筒了,其次就是裝放火油的箱櫃,一直沒有結實的材料能製作出來耐用的櫃箱。
行動不便,但守城的時候可就不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