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僧
寇天青趕緊向她一恭身抱拳,出了小屋就走向遠處的樓梯,屋中的花二娘子道:「愛喜,你陪著他去接一接咱們家老爺子。」
愛喜笑道:「他……是誰呀?是姑爺了嘛?我說小姐,他這速度是不是快了點呀?身子骨不成?」
花二娘子道:「休得貧嘴,快去快回。」
和她們是講不出理來了,寇天青只得什麼都裝沒聽見,領著幾個一頭霧水的隨從往上走,一個隨從不解的問道:「大人,裡面剛才是個什麼情形啊?」
寇天青低聲道:「魁明洞主重傷不治,現在這個地方是花二娘子說了算了。」
眾人全都暗吸了口冷氣,一時間全都說不出話來了,魁明洞主縱橫黑道幾十年,當年的先帝爺都沒奈何了他,沒想到卻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還有那個接任的花家二娘子,今後要怎麼處置啊?
其實有些事情巡檢司的眾衙吏都沒敢何寇天青說,他們這些京西巡檢只要一到了花家的勢力範圍,那就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不但好酒好肉還很有些銀錢到手,碰到棘手事了那花家更是潑了命的來人相助。
開始時這些巡吏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後來才從花家派出的兩個丫頭那裡得知,原來二娘子和他們的寇大人……很有些明修暗渡的小意私秘,弄得這些衙吏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問,只是心裡清楚,畢此都不算是外人了,這回一聽說花二娘子接了無憂洞主的位置,他們全都意識到,好像發大財的時候到了呀。
幾個衙吏在寇天青身後交換了一下眼色,就一聲不出的跟在寇天青後面沿著樓梯往上面走,這回好啊,可以黑白通吃了,只不過他們也都是身在公門之人,同時也都意識到了一個嚴重問題,橫在花二娘子面前的問題可是不少啊,不清乾淨這些礙腳的玩意,可會擋了自己財路呢。
寇天青沒打算過多參與花二娘子和無憂洞里的事,但他卻不知自己手下的眾兄弟們無論是於公於私,都準備和一切反對花二娘子的勢力死磕到底了。
等寇天青等人到了鬼樊樓的主樓時,正趕上有人將花家老漢送回,花老團頭看來是心中有事,也沒和寇天青多說什麼話,略拱了拱手,就跟著愛喜到下面去找花二娘子了,寇天青本打算趁這個空檔時間去鬼樊樓的樓上看看的,哪知道樓梯口處卻有七八個大漢攔擋著不讓他上去。
幾個衙吏當時就瞪起了眼睛,剛要上去開干,就都被寇天青拉了回來,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亂子,不然不一定又冒出什麼亂事來呢。
等了大約有一個時辰,鐵頭猢猻的人陸續都回來了,身邊還押著一串被綁了雙手眼帶黑布的人,寇天青看了這些人一圈,將幾個頭上沒有戒疤,面相身量不似中原人的都單獨關押后,其餘人等就都集中到鬼樊樓一層里讓人看管起來。
寇天青沒讓鐵頭猢猻進鬼樊樓,兩邊眼紅再打起來可就完了,所以他揪著一個看上去最壯實的番僧也來到樓外,命人把這個番僧架好之後,就幾把扯爛了這個番僧的衣服。
汴梁城內的番僧和尚向來都是養尊處優,所以身上皮肉白嫩光滑,手腳上連個老繭都不曾有,但那些喬裝的就不行了,他們長年生活在苦寒塞外又長年騎馬,不但皮粗肉黑肌肉虯結,連腿都是微有些羅圈型的。
只是略一細看,幾個人都全都斷定眼前的番僧一定是假的,此人不但符和塞外人的特徵,而且右手虎口處的老繭極重,這個地方的老繭一定是常年拿刀動斧才能留下的痕迹,只要這個番僧不是廟裡劈了二十多年柴的雜役,就一定是假冒的。
也不取下番僧的蒙眼布,寇天青圍著他轉了兩圈笑道:「大和尚法號如何稱呼啊?」
那個番僧有些口吃的道:「貧僧……慧能。」
寇天青失笑道:「慧能?想不到大和尚竟然有如此響亮的法號啊,想來一定是在佛法上有深厚造詣了,不知在寺中是身負何職啊?」
番僧道:「小僧是……是廟中執事,只管接送香客信眾,不懂佛法。」
寇天青心中暗笑,知道這冒牌貨怕自己考他佛法,但他的目地不是揭穿這個番僧的真假,而是要查明那些毒品的來路,所以又對那番僧笑道:「小人沒有佛緣,所以不會向和尚你請教什麼佛法的,我只問你一件事,夜鬼所服食的東西,你那裡是怎麼賣的呀?」
假番僧的全身一顫,隨後低聲道:「什麼夜鬼服食的藥物?我不知道啊。」
寇天青領著幾個衙吏退到假番僧後面道:「打開他的蒙眼布,讓他看看這裡的所在。」
鐵頭猢猻等人揭了番僧的蒙眼布,讓他看了一會眼前的鬼樊樓后又蒙上黑巾,寇天青笑道:「可知這是哪裡?這裡就是汴梁城下的鬼樊樓,你那販葯的買賣還想吃獨食?也太把我們這些人不當一回事了吧?」
番僧清了清嗓子道:「我……小僧還是不知道頭領大人說的是什麼呀。」
寇天青道:「這京城裡外上下發財的路數,全都有我無憂洞里的人參與,偏你這販葯的就不讓我們插手?不讓我們插手,你也就別想干啦。」
假番僧低頭不語,寇天青笑道:「其實你不說也沒什麼,這回我們抓的人多的是,一會再挑一個當著他的面剝了你的皮,一邊看時一邊再和他談這個買賣,估計你七我三的這個行價應該能談得下來了吧,你說是不是呀,大和尚。」說罷隨手抽出手下人的一柄短刀,在這假番僧的頭皮上劃了一下。
假番僧發出一聲慘叫,寇天青又笑道:「真可惜呀,沒想到你這向佛之人居然不知道變通,都是求財嘛,高僧如肯給兄弟領上這條明路,還愁兄弟不好好報答高僧?來人,去請下一位,一會你們就沿著我劃出的這一道來剝,萬萬不要手抖,他這身皮我還留著有用呢,你,去端盆冷水來準備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