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雨夜夢魘

「轟隆隆——」

屋外電閃雷鳴，忽然照出了出了那名男子的面孔。

「秦景之？你怎麼會來這裡？」

沈霜華看到了他的面孔，頓時怒從心起。

「你怎麼敢來這裡？」

不對，她現在是顧驚華，秦景之不可能知道她的。

「你來找我做什麼？是來替沈家的冤魂償命嗎？」

沈霜華忽然來了力氣，朝著秦景之的脖頸伸去雙手。

她要讓秦景之在窒息中死去！

她要讓秦景之失去依靠沈家得到的一切！

她要讓秦景之受萬人唾棄！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抓到，反倒是摔到地上。

再睜起眼睛，只看到了一個身影坐在桌前品茶。

「醒了？」

那個身影放下茶杯，沈霜華瞪大了雙眼，心中驚詫。

幕少煊？他怎麼會在這裡。

「醒了？」

幕少煊放下茶杯，神情莫測。

「你可是做了什麼噩夢？」

「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霜華身上還發著汗，窗外正下著暴雨。

雨聲傳入她的耳中，讓她有些恍惚，彷彿還身在夢中。

「我今日聽說了些事情。」

幕少煊去扶沈霜華。

他一碰觸到沈霜華的手便忽的一驚。

她的身上竟然如此冰涼。

「你沒事吧？」

「我沒事……」

沈霜華起身坐在床上，心中驚疑不定。

她不知幕少煊究竟聽到了什麼沒有。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今日可曾對誰說過什麼？」

幕少煊臉上神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你倒是不余遺力的敗壞我的名聲。」

沈霜華想起白日里對楚九姑娘說的話。

但她不認為幕少煊會將這些放在心上。

「你半夜前來，就是因為此事？」

「我還沒有這麼小肚雞腸。」

幕少煊嘴角勾起。

「今日你說的名單，確實是真的。」

「那我可有幫到王爺？我們的交易看來還可以繼續下去了。」

沈霜華此時還有些虛脫，剛才的夢魘讓她的腦子還是有些不夠清醒。

「只是我還有些疑問……」

幕少煊還是白日那一身玄色，隱約間能看到他腳邊的水跡。

他的聲音伴著窗外的雨聲，帶著一種蠱惑的力量。

「井冷雪自小便是長在北狄，你是怎麼知道她是北狄細作的？」

「我是從那位大秦暗探口中知道的，有何不對嗎？」

沈霜華覺得有些不對勁，疑惑地看了一眼幕少煊。

「井冷雪可是招供出了什麼？」

「她倒是沒說什麼。」

幕少煊探究地看過來。

「她只是問我，她從來只與已故大秦前皇后沈霜華聯繫，自從沈霜華隕落之後，便不曾行過間諜行徑，我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

沈霜華面沉入水，聲音十分輕，

「那她說的必然是假的，她想要挑撥你與我之間的關係，讓你懷疑我。」

「有些道理。」

幕少煊的俊眸之中竟含了一絲笑意。

「若她說的真的，我倒是會有些高興。」

「你這話是何意？」

沈霜華迷惑不已。

「她說的是真的，你會高興什麼？」

「高興某個人似乎還在人世。」

幕少煊今日的來意自然不是簡單的質問。

他神色雖是冷的，但是話語卻猶如和煦的春風一般。

「若是還能見到那位故人，我自然是開心的。」

幕少煊在將井冷雪抓回之後。

這名在北狄艷名遠播的女子眉眼清冷，身上還穿著有些暴露的舞衣。

雖然人在囚牢，卻依舊不卑不亢。

她似乎對自己的被抓十分意外。

但這意外，只是因為幕少煊是如何得知的她的大秦細作的身份。

「你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

井冷雪的話語依稀還在他的耳邊。

「除非沈霜華沒有死。」

這讓幕少煊的內心狂喜。

似乎好像有個荒唐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之中。

讓他立刻丟下手上的事務，來到了顧驚華的房中。

來的路上下起了大雨，但是他卻似乎什麼感覺不到。

心中只想著……

只想著心中的那個荒唐的想法是不是能夠成真。

「那可能得叫王爺失望了。」

沈霜華聲音鎮靜，讓人聽不出她的一絲情緒。

「我的確是從那位大秦暗探口中聽到的井冷雪的名字。」

故人？她和幕少煊算的上是什麼故人嗎？

「你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幕少煊壓抑住心中的情緒。

「你和沈家有什麼關係？」

他果然聽到了什麼！

沈霜華情緒終於有了波動，眼中閃過不安。

但是她還是鎮定下來，言語中帶著遺憾。

「我也曾聽過沈家兩位將軍的故事，內心也曾神往不已，尤其是那位女將軍，我也曾夢想過有朝一日能夠為國披掛上陣。今日夢魘，夢見我變成了那位女將軍罷了。」

「就因為這個？」

幕少煊還是不信。

「井冷雪沒必要騙我，她為什麼要挑撥你我的關係？」

「她是大秦暗探，不可能會乖乖的說出情報告訴你。她挑撥你我的關係，是想要讓我們信任瓦解，讓你認為我還有所保留，甚至，想要讓你以為我是沈霜華，想讓你殺了我。」

沈霜華冷笑。

「沈霜華曾經大挫你北狄士氣，你應該很她入骨才對，為了你們北狄犧牲的將士，不是嗎？我是西越國的顧驚華，從小生長在西越國，從不曾出過西越國，怎麼可能會是沈霜華？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來見過我的人來指認。井冷雪實在是失策了，她沒想到，問出名單的人會是我顧驚華！否則，今日還真是要讓她挑撥成功了。」

幕少煊也冷靜下來，她說得確實有道理。

但是她有一點說錯了。

「我並不憎恨沈霜華，沙場之上，傷亡在所難免。大秦也並不是沒有人犧牲……」

幕少煊爺覺得自己有些傻氣了，怎麼會生出那個想法。

「沈霜華乃是大秦亂臣，被大秦皇帝親自擊殺，王爺說這些，是不是有些……」

「說這些確實也沒有什麼用，我不過是感慨一下而已。她的死亡確實可惜，秦景之說沈家禍亂朝綱便是了？這天下人誰不知沈家是忠於大秦的？」

沈霜華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開心，竟然被大秦的頭號勁敵所惋惜。

這是不是過於諷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