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人怪
范立跨進刺目光幕時，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他進入了本該撞毀的小型飛行器內。
但這個艙室，似乎是此前所沒有的，又或是此前他和克洛伊所沒有發現的。
甚至在這裡，他還發現了傳說中的事物……
艙門忽然打開，驚擾了范立。
進來的竟是克洛伊，「范立，你嚇到我了。」
范立將克洛伊讓了進來，「克洛伊，你是跟著我出來的嗎？」
然而，克洛伊沒有回應他，只是忽然呆立當場，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
范立瞬間明白，「呃，克洛伊，你應該看出來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外星小灰人，他似乎不太喜歡光。」
克洛伊怔怔盯著躲在暗處的大頭蜥蜴人，瞪目結舌，「這不可能，我仔細檢查了飛碟內部。」
范立微笑，「事實他就存在，還對我說話，我們用心靈感應交流，他把所有事告訴我，甚至包括宇宙的起源。」
……宇宙浩瀚廣袤，是否存在其它文明？
這個答案看似遙遠，卻關乎著人類未來的命運！
而人類在尋找他們的同時，有另外一個文明，也在注視著人類，他們就是……神靈文明。
但為了阻止智械文明霸佔整個宇宙資源，他們將挑選的優秀基因封存在緻密物質后，啟動了終極程序——奇點。
在一片短暫寂靜之後，一個史詩級的璀璨綻放了，它就是宇宙大爆炸，這既是一切的終結，也是一切的開始……
這就是小灰人告訴范立的，宇宙的起源。
克洛伊激動地流下熱淚，「我，我能聽到他說話，噢，太神奇了！」
等小灰人完全躲到暗處后，克洛伊轉身面對范立，「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但你是對的，許多年來你一直是對的。」
范立淡然微笑，「你真的這樣想的嗎？」
克洛伊尷尬苦笑，「呵，你一直是對的，關於外星人，以及宇宙的秘密。」
在這些問題上，她一直都跟范立針鋒相對。
范立收起笑意，「那原始叢林，還有那個地洞怎麼解釋？」
他們彷彿角色互換了，范立懷疑，克洛伊堅定。
克洛伊眼神閃爍，「它們……它們是假的，是電光透鏡展示的假象。」
范立挑眉，「你也相信透鏡假象理論？那骨架上出現的，不合理的淡綠黏液怎麼解釋？還有，你的一貫堅持呢？」
克洛伊眼瞼低垂，閃避范立的深邃眼神，「那，那無關緊要，只是沼澤淤泥罷了。」
范立閉上雙眼，情不自禁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克，克洛伊，老實說，這聽起來不像你。」
在克洛伊怯怯地目光中，范立睜眼看了過來，「我們合作好幾年了，我真不敢相信，你會相信這個觀點。」
克洛伊難堪，「范立，我承認是我錯了，你沒事吧？」
范立再次揉自己的臉頰，「這沒道理，一切都是我曾經希望的，包括你的反常變化，對我來說，所有都變得完美。
「原始山林，洞**的一切，恐龍的骨架，以及骸骨上離奇的淡綠色黏液，全都沒有道理。」
克洛伊目光關切，「范立，如果連一直不相信的我都信了，你又為什麼不信？」
在她說話的時候，范立看她變得不真實起來，似乎隔著一層淡綠黏液。
范立一怔，雙眼習慣性眯成一條縫，使得自己的思維更加清晰。
下一刻，眼前艙室內的事物，就如同蟒蛇一般扭曲，最終變成滴滴答答的淡綠黏液；
甚至就連面前的克洛伊，也從頭頂迅速消融，化作了一灘淡綠黏液。
范立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中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隱約間發現，自己還置身在洞穴的黑暗中，從頭到腳都被一層淡綠黏液包裹。
什麼飛碟艙室，什麼小灰人，什麼克洛伊，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幻境。
那麼，究竟什麼是真實的？
起碼他沒有死，起碼淡綠黏液是真實的！
這也就是說，他在發現生物骨架與淡綠黏液前的經歷，都不是幻境。
那麼，到底什麼才是致幻的罪魁禍首呢？
范立努力掙扎，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是很快的，他又變得渾渾噩噩了起來……
與此同時，外面的熟女克洛伊，也帶著她的幫手、再次來到洞口區域。
這是一位有著科學家氣質的，五十歲左右的歐血統男子，「克洛伊，你有沒有進洞檢查過？」
克洛伊肯定，「是的特斯拉，我檢查過，裡面是空的，范立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那叫特斯拉的男子，仔細檢查四周，「放心，范立一定就在附近，他是我們中最好的防護專家，更是叢林獵手。」
沿著范立的足跡，克洛伊看到比剛才更多的淡綠黏液，看起來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特斯拉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些放在鼻端，「有點像生物消化液，但氣息更像植物分泌物。」
隨後，他又有新的發現，「克洛伊快來看，這裡有進進出出的腳印。」
克洛伊蹙眉，「之前只有進去的腳印。」
特斯拉追尋足跡，「我想，你正好和他錯過了。」
克洛伊低頭看向洞穴，眉頭皺得更深，「怎麼會？這個洞穴小的像岩石上一個小孔，范立那麼高壯的身體……」
特斯拉的打斷了她的話，「克洛伊？」
克洛伊走了過去，瞬間動容，在足跡的盡頭枯萎雜草內，躺著一副完整的人體骨架。
特斯拉沉重，「你看他的牙床，我們都知道彼此牙齒特徵，這個屍骨的牙齒，跟范立的完全吻合。」
克洛伊難以接受，「是，是什麼能導致這個後果，那些淡綠黏液是否能造成如此結果？」
特斯拉狐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克洛伊滿盈晶瑩，「它的類消化性特徵，可能有消融、腐蝕的作用，不是嗎？
「我是說，他也許掉了進去，也許這是某種植被的分泌物。」
特斯拉琢磨，「我覺得都有可能，除了一點。」
克洛伊焦急地示意他繼續。
特斯拉吁了口氣，「這副遺骨上、沒有分泌物殘留。」
克洛伊仔細檢查，的確沒發現一點兒淡綠黏液，「可是，之前恐龍那些骨架上都有。」
特斯拉凝重，「我們應該尋找最簡單的，最符合邏輯的解釋。」
克洛伊理解困難，「那是什麼？」
特斯拉沉痛，「我認為，是食人族分食了他的血肉。」
克洛伊平靜的可怕，「我承認總是跟范立唱反調，但我不接受這種解釋，范立也沒有死，他一定還在某個地方。
「如果換成是他，他肯定推翻這種所謂科學的解釋，會根據蛛絲馬跡與直覺判斷。」
特斯拉詫異，「你認為，他一直都是對的？
「我承認，你在內心裡，不相信范立會死，但你要接受現實，事已至此，我們唯有以那些分食者靈魂告慰范立。」
克洛伊的雙眼中，陡然迸射出憤怒的火焰，「我都說了，我不相信這個分析，范立也不會贊同這一點。
「特斯拉，你到底怎麼了，你的睿智到哪裡去了？我們還有問題尚未解開，范立正等著我們援救他！」
突然的，她的身體晃了晃，感覺四周的一切都在扭曲，尤其是特斯拉的前面，似乎有一層淡綠黏液的垂簾相隔。
特斯拉嘆氣，「克洛伊，你的情緒錯亂，需要休息、休息……」
克洛伊使勁瞪大雙眼，「范立在哪兒？他在哪兒？你對他做了什麼？」
特斯拉板正她的雙肩，「聽我說，他已經死了……」
克洛伊用力掙脫了他的雙手，「事情有蹊蹺！他在哪裡？！范立在哪裡？」
在她情緒激動中，忽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克洛伊倏然回頭，震驚地發現，居然是范立。
范立微笑凝著她，「克洛伊。」
克洛伊懷疑人生，「你，你真是范立？你真的還活著？洞外的足跡……你是怎麼逃離那個洞穴的？」
范立幽幽，「你知道的，那是一個詭異的洞穴，我們被外星人用可怕的火光，逼進洞穴深處。
「那是炫目的藍白色炎光……最後在地動山搖中，你躲進更深處，而我卻迎著光芒走出，來到此時你的面前。」
克洛伊無法接受，「范立，我沒有進洞，也沒有外星人，更沒有藍白炎光，只有我扔的一束火把。」
范立肯定，「不，事實你就在洞里。」
克洛伊眼神見鬼，惶恐退了一步，「范立，那個洞穴很小，一眼望到底部，裡面沒有你，更不會有我。
「甚至我跟特斯拉，還在這裡找到你的遺骨。」
范立戲謔，「克洛伊，你這話一點都不幽默，看看我，我在這兒，哪裡有我的屍骨？哪裡又有特斯拉？」
克洛伊眼神找尋特斯拉，身子頓時一顫，不要說特斯拉，甚至就連所謂的屍骨都不見了。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范立，假設你是對的，那麼外星人呢？你還記得怎麼來到我面前的嗎？」
原本還很淡定的范立，忽然怔住了。
但他很快又風輕雲淡地笑了，「這並不能改變事實，我在這裡，我是真實的是吧？」
克洛伊眼漫水霧，態度卻很斷然，「范立這是幻覺，不是真實的，要麼是你的，要麼是我的，甚至是我倆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