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宮中

174.宮中

知道夜承赫心中有了計較,富察安平繼續道:「富察家多年,只出一位皇后,若無嫡子,豈能捍位?」

「原來竟是這般緣由,你可知道,方才,朕並未走你的原因?」夜承赫八成是覺著富察安平應該知曉什麼,才會有這番說辭。

富察安平又何嘗不知?

「不過是我念了首曾經的貴妃娘娘唯一會念的詩詞罷了。」

「你到聰明,你如何得知這首詩詞?」夜承赫再次挑眉,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

「偶然得知,我不才,一生只會一首詩詞。」這倒是實話,富察安平向來事事不愛去做,唯獨會這一首詩詞,倒不是故意。

「朕記得你說的宛如貴妃,你也記得這話,今後,你要做的不是旁的,便是一句宛如貴妃,做好這四字,朕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也會讓你富察家得到想要的!」

夜承赫雖是性情古怪,喜怒非常,但卻君子一言九鼎,富察安平明白,自己此番不僅賭贏了,而且,大獲全勝。

其實你可知道,我要的並非是富察家的榮譽,也並不是幫著姐姐……而是上兩世……我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在這一生,所失去的東西……我全部都要……奪回來!

「明日,你便去代替你姐姐守喪吧!」

不得不說,聽了這話,富察安平多少有些驚訝來著,本著,這事確實不該是皇後去做,只是,皇后在先,后便是這無名無分的富察嫡二小姐?

倒也說明了什麼。

富察安平只道是,便無話。

夜承赫不免覺得,這姑娘話有些少,性子有些冷。

「若無事,我便去瞧姐姐了。」終於,在二人沉默許久過後,富察安平幽幽的開了口,而夜承赫只是微微一愣,便擺了擺手:「去吧!」

富察安平這便告退了,規矩,卻不甚好,夜承赫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子,不免皺眉,許久之後,方才想起,貴妃輓詩並未寫完,便再一次回到那認真的狀態之中。

隨著慧心一路去了長春宮,慧心不敢和富察安平說話,總覺著在富察安平身旁,有著一股難以想象的低氣壓給壓制著。

到了長春宮,慧心直接引了富察安平進了內殿。

富察花月此時此刻正躺在床榻之上,一臉病容,瞧見姐姐憔悴的樣子,富察安平也沒有多大震驚,早就想到罷了。

那皇帝此能折騰,這些個後宮女子,怕是一個一個都難以招架了吧?

「姐姐。」立於床前,富察安平淡淡的喚了一聲。

聽得妹妹的聲音一如從前般冷漠,富察花月只是哀嘆一聲:「十年不見,安平卻都不曾改變,只是阿姐老了許多……」

「是。」

「坐到阿姐床前來。」富察花月朝富察安平招了招手,富察安平便逐步而去,坐於富察花月床前。

「入宮之時,阿瑪可告知你了?」富察花月眼中泛著淚光,富察花月明白,自己這妹妹的厲害之處,看似冷漠,實則火熱之心難以描述,總而言之,妹妹入宮,怕是阿瑪就已經放棄了她!

富察安平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姐姐此話何意,阿瑪的意思,她們姐妹向來清楚。

富察家多年都是大氏族,男兒家鐵騎戎馬,征戰沙場,為大清賣命,只是這女兒家,康熙雍正年間倒也並非有入宮女子,但身居高位者,無一人。

富察花月,身為皇后,夜承赫髮妻,與旁人自是不同,今日富察安平入宮,便也為了繼承姐姐衣缽。

富察花月雖為髮妻,但不受寵,阿瑪再清楚不過,若非為富察安平心有所寄託,便不會叫她入宮,如今姐妹二人相互扶持,倒也是件好事。

怕只怕她二人非但不互相扶持,還互相爭鬥,那便毀了!

只是富察花月向來對這位妹妹多有忌憚,只是她這位妹妹,心機城府頗深,到叫富察花月看不透。

「阿瑪的意思,阿姐也明白。」富察安平向來不多說無用之語,富察花月只嘆息:「咱們富察家,百年來只我這一位皇后,阿瑪還覺不夠,不夠啊!」

「阿姐,皇后之位,豈可擋住富察之家的野心?」富察安平的眼中看不出波瀾,這話說的明明野心勃勃,卻淡然似水,富察花月便笑:「富察家的野心么……妹妹,富察家的野心,便是你的野心,可對?」

「阿姐說笑,只是我的野心,便是富察家的野心罷了!」富察安平看著富察花月,輕聲說道,富察花月只是點點頭:「好,好,當年入宮的若是你,此番阿瑪想要的,富察家想要的,你想要的,便都有了,可惜,可惜,妹妹生不逢時,阿姐當年才最合適。」

富察安平不語,這些個事,富察安平從來不曾責怪,只是知曉,生不逢時,錯過的東西,便太多,太多。

「阿姐病重,不宜多語。」富察安平瞧著富察花月面色略白,便知富察花月有些氣血不足,怕是勞累,便如此說,富察花月也覺有些支撐不住,便對慧心道:「把偏殿收拾出來,給二小姐住下,叫張嬤嬤住在上等宮女的房裡,你親自照料,再派兩個得心應手的去伺候。」

如此安排,甚好。

自家姐妹,富察安平並不道謝,只與慧心下去。

長春宮,乾和皇后之宮殿,中宮,國母,這座宮殿,意欲長春,阿姐的意思,做妹妹的,何嘗不知?

只是若想長春,怕是這些身外物,怕是起不到作用。

到了偏殿,叫慧心下去,張嬤嬤伺候富察安平更衣歇息。

「二小姐可否記得,當年大小姐入寶親王府,二小姐還小,瞧見那金龍大嬌前來迎接,便問,往後,二小姐可否也這般嫁入婆家?」張嬤嬤替富察安平摘落朱釵,用象牙木梳梳著富察安平的順發,如此說道。

當年之事?

大概有十多年了吧。

那時,富察安平只是個女童,並不懂事,又哪裡知道,姐姐出嫁,會是整個天下最為氣派的一次出嫁?

嫁入寶親王府,何等榮譽,遠遠瞧見寶親王,當時的富察安平便想,日後,定要如同姐姐一般,不能虧了自己個。

這是這個女孩的記憶,安平以為,這其實並不算什麼。

現如今,到底與姐姐差上一節,不過也知足。

「嬤嬤,往昔之事便不要再提及,毫無意義。」從張嬤嬤手中接過象牙梳子,自己拿在手中把玩,叫嬤嬤下去休息,立於床前。

今日是月圓之夜,貴妃賓天,闔宮上下甚是悲痛,只是可惜了這上好的月圓夜,怕是無人有心欣賞。

姐姐被金龍大嬌抬入宮中,而自己,卻只能被自家軟轎送進來,雖是差別在此,但富察安平暗自發誓,在這後宮之中,定要過得比富察花月強上百倍。

皇后之位,富察花月坐著,可富察花月沒有的,富察安平偏偏就要。

帝王的寵愛,怕是也沒那麼容易吧?

慧賢皇貴妃高佳氏,高宛卿。

宛如貴妃。

到底是富察安平運氣好,夜承赫摯愛,富察安平知曉,便也明白,哪裡,是夜承赫軟肋,正因知曉,故而輕鬆入宮,得帝心,怕也不難。

只這血肉堆積而成的紫禁城中,人人處心積慮,進了來,出不去。

承乾宮。

「富察家嫡二小姐?」純貴妃蘇羲禾放下杯盞,拭起一方紫金帕,擱在唇前,微帶含笑:「倒是有趣,皇上竟肯給她臉面,咱們後宮啊,倒要出一位人物了。」

「只可惜了貴妃剛去,便又來一人。」嘉妃金芍藥嘆息道:「真是一事未了,風波又起。」

「何妨。」蘇羲禾倒是不甚在意:「皇後娘娘的嫡親妹妹又如何?有的命進來,有的命守下去么?世人都道,貴妃受寵,帝王摯愛,只嘆年華正好,卻悄然離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到頭來,不還是櫻花落進,無福消受?」

聽得這話,金芍藥才喜笑顏開:「純貴妃姐姐此話極是,進的來未必是能個,得守得下去才叫厲害!」

「皇後娘娘的病,可越發重了,這後宮,也不知會變成誰的天地,哎。」蘇羲禾面露擔憂,似是真的嘆息。

後宮不穩,前朝憂心,各方勢力爭鬥,又是一陣血雨腥風,不堪入目!

金芍藥冷哼出聲:「皇后病重,做妹妹的便巴巴的進來的,生怕那位子不是她們富察家的!」

「是與不是,可並非富察家能決定的了,也不是你我決定的了。」蘇羲禾神情坦然:「只怕,又要穢了我的眼睛!」

「純貴妃姐姐向來與世無爭,不喜爭鬥,此番,怕也是心下為難。」金芍藥何嘗不知蘇羲禾?

皇上除卻貴妃,喜歡蘇羲禾的緣由到也簡單,淡泊名利,不喜爭搶,向來安分守己,又溫情似水,事事上心。

無人喜歡,才是錯。

帝王雖多情,喜不同,卻也難逃溫柔鄉,醉心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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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救個侯爺做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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