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不懂規矩
聽天由命?任由這後宮翻了天么?
養心殿內:
夜承赫發了好大的脾氣,說是太醫院三番五次的研究卻也沒有結果,對於皇后的病,竟然一無所知。
外頭來的大夫也是一樣,束手無策。
所有人都說,要準備國喪了!
富察花月一病不起,連綿數日躺在榻上,一天比一天嚴重,眼看著富察花月就要不行,夜承赫著實頭疼得很,皇后之位關係國家命脈,若是皇後有事,國家也不得安寧,那李國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書請求來清,若是這會兒富察花月去了,李國指不定要來插一腳,夜承赫只覺得就連批改奏摺的心情都沒有了!
出外遊走,吳書來一眾人等陪著,夜承赫問是不是快入秋了,吳書來卻答,馬上選秀了,卻是快入秋了!
夜承赫一時惆悵,不想這麼快,就要選秀了啊!
總覺著好像許多事情,都還發生的那麼措不及防,夜承赫想念高宛卿了。
從前高宛卿在宮中的時候,夜承赫推了一次又一次的選秀,只覺著一點必要都沒有。
但是現在高宛卿去了……
高宛卿再也不在了啊!
夜承赫略顯惆悵,不在了,那該不該選秀?
從前高宛卿因為李國國主,不愛搭理夜承赫,夜承赫卻也潔身自好,竟然不怎麼去後宮了。
高宛卿無奈,被太后訓斥,夜承赫不僅不幫著太后,還護著高宛卿,高宛卿感動,夜承赫連續寵愛高宛卿好幾個月。
卻被那李國國主插了一腳,若不是因為那般,或許,高宛卿現在,還可以和夜承赫,一生快樂,雙宿雙飛。
一切,到頭來,不過都是命運二字當頭,最終也還是無可奈何,還能怎麼辦呢?
夜承赫越發苦澀,在御花園中的亭子坐下,望著外頭的景色,吳書來便是將太后囑咐的話給夜承赫帶了,只說今年選秀不可再停了,幾位國家重臣的愛女都到了年紀,該入宮了!
夜承赫也沒有推了選秀的打算,卻是覺得心裡有點不太痛快,不知道為什麼,從前或許是因為這高宛卿,那麼現在呢?
富察安平?
總也不至於吧?
只在發獃之際,突然有人來報,說是富察大人李榮保申請入宮,夜承赫不覺得奇怪,富察花月都病成什麼樣子了?富察榮保該來了。
「可是領著福晉?」夜承赫問道。
吳書來點頭:「福晉來了!都在宮門口候著,待皇上的話回呢!」
「讓他們來吧,不用來見朕,直接去了長春宮就好!」夜承赫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況且又是皇后阿瑪額娘,沒有這拒絕的道理。
富察榮保夫婦二人進了長春宮便是瞧見了富察花月與富察安平二姐妹,福晉瞬間掉了眼淚,直直撲了過去,倒也許久不曾見到富察花月了!
富察榮保卻還要行禮,被富察安平給扶了起來:「阿瑪,都是自家人,何必?」
富察榮保這才哀嘆的瞧著富察花月:「怎麼著偏偏這幅模樣了?這病以前不也有么?怎麼著偏偏現在就這樣嚴重?」
富察安平卻只道:「怕是有蠱蟲有關,那裡是病,都是邪術害的,阿瑪,人到了么?」
「還差些時日,花月,你可要堅持!」富察榮保眼中滿是擔憂。
富察花月重重的點頭:「女兒……還不想……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福晉聽了更覺得心裡頭難受!
「花月,花月,額娘的好花月,這才入了宮多久?就變成了這樣!這後宮吃人!什麼皇后!也都吃人!」
「額娘!這話……不許說……」富察花月只搖頭,福晉哭的更凶了:「花月,你受苦了……為何,為何好叫安平入宮?一道受苦么!?」
福晉說著,便是緊緊拉住了富察安平的手,李榮保再次哀嘆:「為了富察家,辛苦你們兩姐妹了!」
富察安平自然不會說什麼,只看著越發年邁的父母,心下難過罷了,富察花月卻不自覺的掉了眼淚:「都是女兒……不爭氣,不爭氣!這個皇后,做的不好,做的不好……」
「花月,你已經很好了!是這宮中不好!」福晉不願意承認,便是一直都在否認:「都怪皇上當年寵愛那個高佳氏!不然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幅田地!」
「你這婆娘,這宮中可是隨便說話的!?」李榮保終於暴怒,福晉嚇得不敢在說什麼,只窩在了富察安平懷裡哭泣。
看著三個女人這幅樣子,富察榮保再次哀嘆:「入了宮,便是永遠,花月,安平,別怪阿瑪,好好走下去,無論如何,為了自己,為了富察家,為了一切!」
只是這話,多說在心裏面還是會有一點影響吧。
富察花月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做了許多事情,或許,都在為了富察家而努力,可是,努力了這麼久了,還能繼續么?
富察家,聽起來,好像還挺大義凌然的,但是卻不能夠那麼久了,許久之後,或許就會改變了一些什麼了吧,為了富察家啊,也到底不過如此罷了。
然而富察家,這些年來,也不過近幾年才崛起罷了,前些年,雖說有女子入宮為妃,但也不過只是妃嬪罷了,就連貴妃,也是少許,只是乾隆朝了,才出了一位皇后,哪個家族不是希望自家處以為國母后一位接著一位?只是所有人都忘記了,其實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時刻啊!
哪有兩朝皇后都一個姓氏呢?
說起來,除卻當年的孝庄文皇后與孝慧章皇后以外,便是別無他人了吧?倒也真的是這樣的一個道理呢!
富察花月明白富察榮保的意思,可是心中卻甚是苦澀,當年的孝庄文皇后如何讓博爾吉擠特家的兩代女人都為皇后?不過是因為孝庄文皇后做了太后!可是富察花月,怕是沒有了那個機會,而自己的嫡妹……
富察榮保也實在是太過貪心了一點了吧?
貪心不足,蛇吞象,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么?何苦,到底是何苦啊!
富察花月心下難過,卻是覺得,連說,也說不出來,心裏面何等難受?卻也無可奈何,還能如何呢!還能如何啊!
富察榮保得知富察安平入宮就封了夜善貴妃后高興極了,只覺得富察安平有望可以接替富察花月吧……好算盤!
只是宮中之事,哪裡那麼簡單?富察花月哀嘆!富察榮保怕是也不知道吧!
福晉想要和富察花月單獨說話,總覺得母女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富察榮保便是與富察安平兩人一道去了前殿。
富察榮保與富察安平雙雙坐下,富察榮保瞧著富察安平一身素色,多少有點不大開心:「怎麼著偏偏穿了一身素色?夜善貴妃之位,不應該是有著許多的貴妃服飾才對的么?」
富察榮保說的倒是沒錯,正常份例,富察安平哪裡卻是送去了不少衣裳,各式各樣,很是精緻與美麗,只是富察安平不喜愛,只覺得看著眼花繚亂,煩極了!
「阿瑪忘了?女兒向來不喜愛那些鮮艷顏色,故而就放起來了,或是賞賜了別人,或是贈送了別人,只是不穿,這素色的衣服,倒是叫人覺著心裡頭平靜,便是愛穿了一些。」富察安平直言。
富察榮保卻是想到了另一層面:「從前聽說,貴妃也愛穿素色,你也愛,倒也不錯,能引起皇上的欣喜!」
富察安平略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悲痛:「阿瑪,女兒從小就愛穿素色,阿瑪忘了?與那貴妃,有何干係?」
「不管如何,到底是好的。」富察榮保只是覺著,能夠越來越好,就是最好的。
富察安平垂下頭去,心中不免酸澀,就連阿瑪,也都不了解了么?
「皇上可否寵愛與你?」富察榮保最關心的,不過與此。
富察安平心不在焉:「前些日子剛從冷宮放出來,禁足才解除了的。」
這些都是事實,最近發生的事實,只是怕是富察榮保都不得而知罷了,畢竟富察花月也……
富察榮保聽了以後果然大驚:「怎麼回事?怎麼會這個樣子呢?不是說一入宮便是封了善妃,隨後晉封夜善貴妃么!?」
富察榮保自然不得而知,也就以為富察安平很是受寵,所聽說的,與所發生的,到底不能相提並論的!
富察安平面無表情,越發的不在意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性子不好,惹怒了皇上與太后,被關了進去,不過就三日就放了出來,太后倒是不喜歡我多一點,把我禁足,但是皇上給我解了。」
富察榮保仔細思慮:「皇上到底也算是喜愛與你的吧!不然也不至於三日放你出來,解了太后對你的禁足!」
富察榮保雖然擔憂,但是心下還是多少取得了一些安慰。
富察安平冷笑:「寵愛?一句宛如貴妃,阿瑪信么?」
「宛如貴妃?這是何意?」富察榮保自然不知這事。
富察安平只覺得心裡頭有些隱隱作痛,雖說沒能表現出來:「不過入宮當日的事罷了,不提也罷!」
「只需你和你姐姐在宮中相互扶持,一路走下去便好!不管如何,都要努力,你可知道?後宮路途艱險!你姐姐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清楚,日後就要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