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看不一定實用
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地倚在窗邊,右腳就撐在窗戶上,兩手握笛,右肘微露窗外,他那披散的頭髮正被風揚起,窗外那一池羞人的荷花是他最亮麗的背景。
這是蘇暲耿。
正在彈古箏的是個女孩,坐在舞台正中央,穿著宋宮裡公主的服飾,看來是個表演的。
彈的是著名曲子――《高山流水》,那蘇暲耿竟能以笛附和這首曲子,看來能力不小啊。
一曲完畢,蘇暲耿用他那秒殺萬千少女的眼神一掃台上少女,朝她抬眸一笑,一抬腳轉身來到我們就坐的桌前。
不知他是從哪扯來一把風景古扇,對著自己扇風,一邊還耍帥地問:「我這一身裝束怎麼樣?」
我正剝了一顆熊博士往嘴裡送,一聽這話就變豬八戒了,為什麼說是豬八戒呢?他吃人蔘果是直接吞進去的。我吃顆熊博士還沒感受到那句「熊博士,今天你嚼了嗎?」就咽下去了……
我很無語啊……
奶奶評價道:「暲耿生的就好看,也很會打扮,怎麼樣都帥氣。」
「暲耿,你爸和你爺爺怎麼還沒來呢?」我在無語中又剝了一顆熊博士。
剛才表演的那個女孩抱著古箏下了台,向我們走來。
「你笛子吹的不錯。」
「承蒙誇獎,你的琴技也很好。」
「我是萇湘楒,從上海來的。」女孩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
「我叫蘇暲耿。」
大多數人做自我介紹,都說:「我叫……」她可真是奇怪,說:「我是……」
「萇湘楒,你就是萇湘楒啊。」趙奶奶發話了。
「是的,奶奶。」
「她怎麼了?」奶奶問。
「你不知道啊,她就是那個與咱們清歌爭奪『上海世紀連環花』女冠的人,上次向你提起忘了名字,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你過來,讓我看看。」
趙奶奶朝她招了招手,萇湘楒款款走來。
上海世紀連環花是國際上有名的選拔女生人才的比賽,能拿到中國隊的冠軍,看來萇湘楒確實很厲害。林清歌也不賴,是亞軍。
「萇湘楒,長相思,名字倒是好聽。能贏清歌的人不多,想來你本事不小啊。」奶奶笑道。
「哎!你瞧瞧,這真人可比那電視上的好看多了……」
我細細打量她,眉眼如絲,鼻樑微挺,微微地抿著薄唇,耳上戴了兩隻粉色的水珠銀鈴吊墜,長長的亞麻色頭髮在頭兩端綰了兩個蝴蝶髻,胸前散落幾縷假髮,腦袋的正中頂著又厚又重的髮髻,星星點點地插上了各種名貴華美的飾品。
長得倒是沒有林清歌那麼漂亮,但在氣質上更勝林清歌一籌。
原來是個明星,難怪會說:「我是……」呢。
萇湘楒一直看著我,我朝她笑了下。她開口問:「你叫什麼?」
「我叫安琪兒。」
「呵呵,安琪兒,天使嗎?我看你長得倒不像啊。」她銀鈴般的笑聲讓人反感,還嘴角向右一撇,眯著眼睛看著我。
What?竟然敢輕視我!你以為你是個小有名氣的人就了不起啊!打扮的再像個公主,也是白雪公主的后媽。
與呂呇比起來,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一個地獄,一個天堂。呂呇那麼有名氣的人行事低調,與人說話謙遜有禮,她不過參加一個比賽有點人氣,說話就這麼嘲諷人……
趙奶奶臉色不太好看,鬆開了拉著萇湘楒的手。
這麼看來,萇湘楒也真是不聰明。看她瞧蘇暲耿的眼神,就知道她對蘇暲耿有好感,可當著長輩的面,說話這麼不注意……
「奶奶!」她又換回了剛開始與蘇暲耿套近乎那嗲嗲的語氣:「我該回去了,待會還有我的節目。」
說完還不忘朝蘇暲耿拋個媚眼,再高傲地瞟我一眼,帶著得意的微笑離開……
「大家都先到了啊。」蘇爺爺與蘇伯伯來了。
瞧這蘇爺爺,明顯就是個富有的商人,而這蘇伯伯,倒有點古代教書先生的味道。
「琪兒打扮的很素雅啊。」我正含著一顆熊博士,差點又直接咽了下去。
「嘿嘿,是嗎?我覺得涼快來著。」我不好意思地笑。
「暲耿很是風流倜儻啊……」
大家扯來扯去幹嘛總要扯到我身上來啊……
這時,樂曲聲停了,漸漸地加大了聲音,是一首管弦樂曲。跳舞的女孩們都漸漸地上場,統一穿著黃白相間的長條紗裙,舞動那纖細的腰肢。
第一節樂曲過去,伴奏迎來了高潮。場上由上而下「飛下來」了一位勝似仙女的人,穿得和老版《西遊記》電視劇中的嫦娥沒什麼兩樣,面戴紗巾,懷中還有一隻小兔子。
待她安穩落下,那身後的吊繩不知在什麼時候已被撤去。放下兔子,便緩緩地擺手舞蹈,扯去紗巾,漸漸抬頭……
好嘛!果真是萇湘楒……侮辱了公主,現在又來玷污嫦娥了。
周邊的遊客都被她吸引了,她做高難度動作時,還會得到大多數人的熱烈掌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自從聽了她那反感的話以及看到她嘲諷的表情,我對她便再無好感。
不想看她在舞台上拋灑媚眼,出去透透氣吧。
從沒游過畫舫,初次到來,感覺很是新鮮。
牆壁上掛了許多色彩艷麗的畫,筆墨粗細有致。
但在角落邊一幅單調的藍色水墨畫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只是由不同粗細的藍色水筆勾勒出的藤蔓小花,卻那樣簡單又不單調,清新素雅。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那幅壁畫,想摸摸那純潔美麗的花。就在我的手即將碰到畫時,一個聲音將我打住:「這幅畫畫的真好啊!」
我猛地縮回了手放在身後,轉過身驚訝的望著他,裙角隨我轉了一個圈,層層疊疊,好似開了一朵桃花。
「嗯?林,林飛?」我震驚了!
只見他笑得燦爛:「不是嗎?」
「誒,我是覺得這幅畫和其他的畫不一樣。」
他略帶疑惑地望著我。
「它並沒有採用太多濃重的筆墨,只是簡簡單單的幾筆,卻突出了這花的氣質非凡。你看,排在最前面的那張玫瑰圖,鮮紅亮麗,理應是畫得最好的,但我更欣賞這幅。與世無爭的樣子,獨自倚在角落邊,光芒異射,清凈得很。」
「嗯。說的挺有道理。」他望著畫笑,「這畫里有春天。」
可我卻覺得他就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