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成冰河也在一旁說，您以為現在的孩子跟我們小時候一樣，扔在田埂上就行了。

成大朋一看兒子都不幫自己說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不讓我帶回去，我們就不給你們帶孩子。」

遲蔚蔚看了一眼成冰河，然後抬頭看著窗外說，是請保姆，還是你辭職，你自己決定。

成大朋一聽媳婦要讓兒子辭職，立刻跳腳，應該讓你下崗回來帶孩子。

遲蔚蔚眼睛依然看著窗外說，男同志將來好找工作，還是讓成冰河辭職吧。

葉愛珍夫妻倆帶著孩子在一邊玩，似乎沒注意他們的對話，但成冰河知道，岳母是一個字也沒落下，再看看父親青筋畢露的樣子，他又一次問他，你們真不帶孫子了。

成大朋看著兒子小心翼翼的樣子，做父親的自豪感就上來了，「不帶，就是不帶，明天我就跟你媽回家。」

成冰河嘆了口氣說，那我們就請保姆了。

「你們請，你們請，」成大朋冷哼了一聲小聲嘀咕，「貸了那麼多款，看你們請得起。」正當他以為三個指頭捏田螺，十拿九穩時，就看見遲蔚蔚盯著成冰河，後者說了句，請吧。

遲蔚蔚立刻去房間找來報紙，當著大家的面開始找保姆，聽著她在電話里跟人家敲定時間去看保姆時，成大朋覺得心裡有些慌。原本他也沒真的想讓他們請保姆，只是想鎮住兩個小的給點顏色給親家看看而已，能把孩子帶回家風光風光更好。而這個時候，成大朋已經把自己逼上了高台！他架子搭得得太高了，本想拿喬過過癮，沒想到遲蔚蔚不吃他這一套，現在高處不勝寒，可是回頭一看梯子都沒了！

他看看葉愛珍，指望著親家母能夠斡旋一下，可葉愛珍一心陪著兩個孩子玩，根本就沒往這邊瞅。他只好又去看秦秀英，其實他說的都是秦秀英的意思，秦秀英也不過想借成大朋來壓壓小倆口，沒想到事情僵了。

成冰河與遲蔚蔚去看保姆了，留下四老兩小在家裡。成家良讓葉愛珍等女兒回來后勸勸她，請保姆到底是花錢的，這剛買房的哪吃得消。葉愛珍瞥了一眼他說，你沒見成家老倆口擠兌我們呀，幫著帶孩子沒指望他們感激就算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再說了，偶爾幫幫劉若幽都有意見，我們哪能長期在這兒呢。成家良想想也是，於是住了口。

另一屋裡，成大朋一個勁地說葉愛珍夫妻倆真不是東西，看著事情僵，一句也不勸解。秦秀英則在一附和著，全然忘了剛剛得罪過人家。

因為時間急，保姆看得並不是太滿意，遲蔚蔚跟家政的人說了句，我們再回家合計合計，明天給你們回話。等他們回家后，風向變了，四個老人不知因為什麼已經達成一致了，農忙時仍由遲家老倆口幫著，等農忙過後，秦秀英再來換班，至此請保姆的事就告一段落了。

事後，遲蔚蔚也懶得去想，過去就過去了。

小傑克的語言能力很強，已經會說簡短的句子了，讓遲家老倆口覺得很驚奇，因為遲遲也剛會說而已。孩子給人日新月異的感覺，過周沒多少天，小傑克就會蹣跚學步了，葉愛珍覺得秦秀英很背，她錯過了孩子長第一顆牙、孩子第一次喊爸爸、孩子的第一步……同時她覺得如果自己在孩子的成長中缺席太多會很遺憾的，她很想知道秦秀英有沒有感覺遺憾。

秦秀英並沒有遺憾，她在慶幸自己又可以躲掉一陣子不用帶孩子了。農忙其實就十來天，秦秀英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成冰河打了N多個電話，她一會兒說秧沒栽好，一會說扭了腳不能來。成冰河知道，這不過是報復他，因為上次走之前的那場不愉快。三等兩等，暑假就臨近了，遲蔚蔚讓爸爸媽媽帶著孩子回去了，因為劉若幽一天一個電話弄得他們也為難。沒有監考時，成冰河在家看孩子，有監考時，遲蔚蔚拿工休回家帶孩子，假經常是半天半天地拿，終於盼到了放假。

讓遲蔚蔚吃驚的是，放了假成大朋夫妻倒來了，不管怎樣他們畢竟來了，遲蔚蔚暗自安慰了自己一下。

第二天她才知道，人家來不是為了帶小傑克，而是為成冰河舅舅家孫子來Y市參加體能測試打前站而已。因為第二天下午她下班回家時，發現家裡來客人了。弄清事情原委后，遲蔚蔚的心涼了一大截，搞了半天，自己孫子還是抵不上人家孫子。

看著成冰河帶著表哥和侄子滿Y市地跑，遲蔚蔚除了帶孩子，其他事一概做甩手掌柜，讓成大朋一家三口折騰去。

表哥和侄子住了三天也就回去了，成大朋跟著一起走了，這次沒跟成冰河要路費。

秦秀英比他們多住了十幾天，說是成冰河姨父過六七，又回C市了。成冰河剛跟秦秀英說了一句可不可以不回去，秦秀英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彷彿兒子已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她沖著兒子叫，姐妹們的事不能不管呀，你們也太沒良心了……成冰河沒有繼續說話，秦秀英的訴苦並沒有結束。成冰河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親戚家的事都比自己兒子家的事重要。遲蔚蔚一語中的，你媽媽成冰河又一個人在家帶孩子了，遲蔚蔚因為餵奶時間也沒了時間也特別緊張起來，她每天只好一大早把早飯、中飯一起做好了。中午到家后，自己草草吃過飯就開始喂孩子，並且讓成冰河稍微休息一會兒。

那年夏天特別熱，遲蔚蔚每天中午頂著四十幾度的高溫往家趕，成冰河很心疼。成冰河一人在家帶孩子，飯都弄不到嘴，遲蔚蔚也心疼。兩人相互心疼著，更有了種同舟共濟的豪氣。

光有豪氣是沒有用的，兩人都在超負荷地運轉著，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容易生病。成冰河在家熱得受不了，開了空調，一冷一熱地感冒了，孩子毫不耽擱地跟上，遲蔚蔚要照顧兩個病人最終也成了病人。由於大人的原因，孩子反覆感冒，遲蔚蔚說，這樣不行得來個人幫著換換手。成冰河都有點怕給父母打電話了，每次打之前先得醞釀一下語句，生怕哪句不到位得罪他們，然後惹出一串話來讓自己不開心。

電話是秦秀英接的，成冰河跟她說了現在的情況，末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她來幫一下。

秦秀英在電話里略一沉吟，說家裡面地里還有點草沒除乾淨，去不了。

遲蔚蔚在旁邊聽得很清楚，對成冰河說，不來就算了。

成冰河原還想多說幾句，聽遲蔚蔚一說如釋重負，接著在電話里囑咐著父母要注意身體就掛了。

電話那邊，秦秀英放下電話跟成大朋說，大熱天的，讓我去給他們帶孩子，門都沒有。成大朋憤憤地說，要把他們拿了認得我們為止。

電話這邊，遲蔚蔚說，我根本就沒指望她能來，讓你打個電話不過是要你認清自己的父母。你是他們的兒子，將來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應該去服侍，但別勉強我們母子倆去。小傑克在他們眼裡連草都不如，將來有啥事，拔兩根草放他們床頭比孫子去看一眼要管用多了。

成冰河心煩意亂，燥熱的天氣里他覺得渾身冰涼，不知道是因為父母的話還是遲蔚蔚的話。事實是他是發燒了，捂寒就是發燒，成冰河的耐受力特別差，一下子就倒下了。遲蔚蔚不得不拿補休在家照顧他們，摸了床上兩人滾燙的額頭，她的眼淚直往下落。

最後成冰河去醫院打了幾天點滴，才有些神清氣爽，一家三口都沒胃口，天天都熬粥，最後居然這樣清清淡淡地終於把感冒給擠走了。

遲蔚蔚指著台曆對成冰河說，你父母估計還有兩三天就要來了。成冰河說，你就吹吧，他們要來的話前幾天就來了，孩子都好得差不多了，他們更不會來的。

遲蔚蔚點點頭說，肯定會來的，我可以跟你打賭。成冰河看著遲蔚蔚篤定的樣子，有點疑惑起來，拿起台曆說，到開學還有十來天的，不到開學，我媽是不會來的。

遲蔚蔚笑了笑說，你看看下個星期二是什麼日子。

成冰河這才想起是自己三十歲生日。

遲蔚蔚跟他說，原本正月里想給你辦一辦的，最後弄得不愉快。現在就不辦了，免得再提醒大家記起那一幕來。遲蔚蔚心揪了一下，她怎麼也不會忘記成冰河放下電話前的失態，他對著電話吼了一句「從今，你們就當我這個兒子死了吧。」那一刻，她到底把噙在眼眶裡的眼淚給逼了回去，大正月里在人家說什麼生死的已然不吉利，怎麼能再落淚呢。

最後，遲蔚蔚又告訴成冰河，自己父母肯定來的。

雙方父母同一天來到Y市，一見面葉愛珍很驚訝地問，怎麼一家三口都面黃肌瘦的。遲蔚蔚把前幾日的日子形容了一番，葉愛珍當時就問秦秀英：「奶奶，你哪就真的那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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