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件事，是很久很久以後，葉愛珍在無意中提起的，也就在知道后，遲蔚蔚不再跟婆婆說話了。既然自己父母都得不到尊重，自己又何必尊重她呢。

秦秀英不情不願地在這帶著孩子，整天多疑而且喜歡生事，成冰河被她弄得心力交瘁，遲蔚蔚選擇退避三舍不予理睬。終於，成冰河一天忍不住，吼了她兩句。秦秀英就一個坐在廚房裡數落著，遲蔚蔚認為那是他們母子倆之間的問題根本就不打算插手。

誰知秦秀英數落了三五句后，矛頭直指遲蔚蔚。一會兒說要向遲蔚蔚的家人詰問，他家教的什麼好女兒，一會兒說要到遲蔚蔚單位里討個公道，說她這個媳婦太忤逆。遲蔚蔚覺得自己就是竇娥的妹妹，任何什麼事，婆婆都能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她抱著孩子順腳就把房門咚地一聲甩上了。秦秀英一看媳婦跟自己耍態度，聲音更大了，在外面拍著桌了罵，罵遲蔚蔚自從結髮婚就把家裡弄得雞犬不寧，罵遲蔚蔚不過是個本科生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一分錢不花跟男人跑的貨。遲蔚蔚忍無可忍，把門拉開，沖著成冰河說：「成冰河，你反正一分錢嫁妝也沒有，現在你給我滾，帶上你的東西給我滾。」

遲蔚蔚把成冰河推出房門，再次關上了房門。秦秀英看著還在房門口發愣的兒子，一下子也愣住了，自從第一次吵架后，無論她如何挑釁，遲蔚蔚都從未失態。猛然見到遲蔚蔚象只老虎大吼，她也沒見過，而且遲蔚蔚對著兒子吼，作為婆太太有火還不能直接跟遲蔚蔚發，說出去就成了她的不對，那就是插手小倆口的事。

這一愣，成冰河就看著她了，秦秀英看著兒子面色不虞，忙扯開嗓子：「這摔給誰看呀，我不活了，這種日子我不過了，我明天就回家。」

「那我打個電話給爸，讓他明天到車站接你。」成冰河撈起客廳里的電話打了出去。成大朋問為什麼，成冰河只說了句我打算請保姆了，電話那頭也沒說什麼就放下了。

秦秀英看兒子這次一點挽留的意思也沒有，頓時慌了神，才來不到一個星期就回去，人家知道自己是被兒子趕回去了，這臉往哪兒放。

成冰河一人站在陽台上，看著別人家的燈火，想著人家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煩惱。托翁說過，幸福的家庭總相似，不幸的家庭卻是千差萬別的，想來別人家也有別人家的煩惱吧。

成冰河在想若是當年不裸婚會是個什麼景象，他想象不出來，但是目前家裡發生的卻跟裸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自己的婚姻對父母來說，來得太容易了，不但沒有花他們一分錢，還不需要他們刻意地去討好過女方。於是他們根本就不尊重自己的婚姻，遲蔚蔚也受到了不應有的輕視。遲蔚蔚道德上的優越感在父母面前一文不值，但自己卻被它照得無以遁形。一邊是生我養我的父母，一邊是親我愛我的妻子，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呢，成冰河一拳砸在牆上，他已經感覺不到肌膚上的疼痛了。

遲蔚蔚躺在床上，淚水洇濕了枕頭，難道為了孩子自己就非得做秦秀英的情緒痰盂不成。秦秀英不管因為什麼不開心，跟外人也好，跟成冰河也罷，到最後總是拿自己撒氣。她是弄明白了秦秀英的兩面性，對外人她膽小怕事，逆來順受，一旦回家就變成了霸王，倒出來的全是情緒垃圾。外人都認為她這個看上去處於強勢的媳婦在欺負那麼老實的婆婆，連成冰河都認為她這沒見過市面的媽是處在弱勢的，時刻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欺著她。可事實上，秦秀英婆太太的身份擺在那，只要發生衝突，所有人都會打自己的板子，媳婦的身份才是最大的弱勢，成冰河永遠也看不到這一點。遲蔚蔚想著想著對自己說，你都被欺傻了，你這個媳婦跟人家的媳婦不一樣的，雖說是媳婦的身份但應是女婿的地位呀。農村裡的風俗就是出了嫁的兒子等於姑娘，我憑什麼受她這個氣，明天就去找保姆。成冰河呀成冰河，從今以後別企圖用你媽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式帶幾天孩子換我承諾他們安全無虞的晚年。雖然又氣又恨，累極了的遲蔚蔚還是睡著了，成冰河什麼時候上床她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起來，遲蔚蔚發現秦秀英並沒有走，她本來打算好了請半天假，讓爸爸下午過來，然後再好好找個保姆。

秦秀英其實原本就沒打算走，昨天不過是受了兒子兩句，找媳婦出出氣而已。看到遲蔚蔚發飆后，她也意識到自己一走，估計就再來不了了，這個兒子就徹底白養了。

遲蔚蔚沒吱聲，在客廳里打電話給媽媽，問媽媽老家一個遠房親戚家的電話號碼。然後就順便說了，想讓那個親戚家的女兒到自己家做保姆。

葉愛珍一聽，就知道家裡又有事了，一大早的也沒好多問，就問了一句要不然還是讓你爸爸去頂頂。

遲蔚蔚說，這不是三兩天的事，我還是請保姆吧。

遲蔚蔚話筒都沒放下來，就接著給那個親戚家打電話，對方居然一口答應了。不過想緩兩天來，在家準備準備。遲蔚蔚忙說，好的，好的，她來我也得準備準備的。

秦秀英在廚房裡豎著耳朵聽遲蔚蔚的電話，大體她是聽明白了，心裡一片冰涼。暗地裡叫苦，早知道不聽李瑞奶奶的話，拿來拿去，沒拿住媳婦把自己拿到高處下不來了。

遲蔚蔚和成冰河一上班，秦秀英就給成冰梅打電話，讓她斡旋一下。

所以當成冰河兩節課回來后就接到妹妹的電話，成冰梅電話電先是代媽媽訓成冰河。

成冰河說，你不清楚情況不要亂說。

成冰梅想到媽媽交給自己的任務，忙跟哥哥說了。

成冰河從心底里也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媽媽離開，妹妹一說，頓時明白這是媽媽的意思，順水推舟他還是會的。

成冰梅得到了哥哥的承諾，也就放下電話，在廚房的秦秀英也放下了心，只有成冰河忐忑著，不知道如何與遲蔚蔚開口。

中午遲蔚蔚回來后，就收拾書房裡的柜子，成冰河拉住她的手說，別收拾了。遲蔚蔚看到了成冰河眼裡的痛苦和懇求，心漸漸軟了下去。

難題交到了遲蔚蔚手裡，她現在不知道該如何跟親戚解釋了，想著事情不宜拖得太久，想好說辭后，電話就打了過去。

對方倒沒說什麼，只是在末了說，能不能幫孩子在Y市找個活乾乾，遲蔚蔚只好說，我看看吧。

事情也算湊巧，章會計的一個小學同學是幼兒園園長，幼兒園裡需要一個駐夜的阿姨。遲蔚蔚安排了一個星期天去車站接來了親戚家的女兒，並送到了幼兒園。

鬧過之後，秦秀英收斂了許多，日子也就過得快得多，一晃眼又到寒假了，秦秀英又要走了。

成冰河和遲蔚蔚又去採辦給她帶回去的東西，去年就已經辦過一次，駕輕就熟，該買的都沒有。成冰河不甘心地問，真不給小亮買東西了。

遲蔚蔚嗯了一聲說，我去年就說過了。

去年遲蔚蔚採辦年貨的時候跟成冰河說，每次你們家什麼人來，我們都給你家外甥帶點東西，從未見你妹妹帶二分錢東西給我家寶寶。這次我還是買了，如果還不見你妹妹給我家寶寶一點意思的話，到明年我就不買了，這叫兩免。說實話，我並不在乎她花不花錢，她哪怕托你媽帶兩塊糖來，我不會嫌她少。我介意的是她有沒有心，自家侄子一歲多了，沒見她一點關愛。

今年年初，秦秀英是空手回來的，遲蔚蔚不給小亮買東西只不是踐行去年說出去的話，成冰河心底暗暗埋怨冰梅太不會做人。

東西買回來后，成冰河一一清點給秦秀英，秦秀英說你們怎麼忘了給小亮買東西呢。

成冰河不想和她多糾纏，說遲蔚蔚說了傑克出生前，每次老家來人我們都給小亮帶東西，出生之後了，我們還給小亮買東西，去年過年，冰梅也在家，她就沒想過給我們家傑克買點東西。錢不錢是小事，關鍵是冰梅一點心意都沒有，你還讓我們買什麼東西呀。

成冰河也慢慢摸出門道來了，無論媽媽表面多彪悍，心底多少有點怵遲蔚蔚，只要把遲蔚蔚抬出來，她會少很多話，秦秀英果然沒有多說話。

成冰河很討好地拿紙袋裡的衣服說，媽，你來試試，秦秀英注意力也就轉移了。

秦秀英穿上衣服站在穿衣鏡前說，你看這顏色是不是老氣了點。

怎麼會，遲蔚蔚穿的衣服顏色比你這件老多了，成冰河說，忽然他想起遲蔚蔚自結婚後就沒買過衣裳。

先是懷孕穿的是風小霞懷孕的衣服，生了孩子后，體形變得很厲害就穿自己剩衣服，說是等體形一恢復買的衣服就浪費了。再後來，她又說孩子小，買了好衣服也穿不出好處來，又不買了。哪有女人不愛穿的，遲蔚蔚那是捨不得花錢，成冰河後知知覺了，他感念遲蔚蔚善意，又深深地感到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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