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大快人心二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這不是還沒有完事嗎？」不明所以的里正婆娘還在堂上叫嚷。

「安靜！公堂之上豈容你個婦人叫喊。」鄭志高厲聲呵斥，「現在你就好好的再說一遍，陳田發是在什麼時候借你的錢，又是何時答應把女兒抵給你的，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一遍。」

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再也不想承認靠山倒了也不行了，眼睛珠子轉了轉，諂媚的說：「婦人是句句屬實啊，陳家那群窮鬼，在幾天前借了我五兩銀子，說是家裡老爹抓藥家裡又沒米下鍋，我才可憐他們給他們錢的。」

「那你說的他家閨女又是怎麼回事？」鄭志高高聲問道，里正婆娘往前跪了跪，「大人，婦人真是可憐啊，我借給他們錢本是好意，但是我家也不富裕啊，我還有個兒子要娶媳婦呢。」聲淚俱下的表演讓堂下的百姓都笑了。

「哦，你說你確實借給他家錢了？」

「是啊，我確實借給他家錢了，虧得我長個心眼帶著我兒子一塊，沒想到他們真的翻臉不認人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一時間偌大的縣衙只能聽見她的嚎叫聲。

「你瞎說，我爹根本就沒借你的錢，我們的錢都是我們自己掙的，你在撒謊，你這個大騙子！」瑞浩在堂下激動的喊著。

張仲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瑞軒瞪的眼珠子都紅了，或許在孩子的世界，沒想到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哎呀，老天爺啊，我這是遭什麼罪了，好心沒好報啊。我的命真苦啊。」鼻涕一把淚一把，喜妹真是好奇她怎麼能這麼能演呢？

「閉嘴！」估計鄭志高也被她哭煩了，大聲訓斥。

戲劇性的，里正婆娘馬上就閉嘴了，眼淚也立馬剎住，疑惑的看著他。

「你說當時你兒子也在場？」鄭志高問道。

「是，我兒子在場，他聽的真真切切的。」里正婆娘心裡竊喜，她還說呢，陳家這窮鬼能找來什麼靠山，還不是兩句就讓自己忽悠住了？這次看她不好好收拾那不知好歹的一家人。

「婦人的兒子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然招他上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心裡樂滋滋的想著，別說現在找不到她兒子，就是找到了，他兒子還能幫著一群外人不成？

心裡算盤打得啪啪響，心也漸漸有底氣了，高聲說：「如果大人不信可以把我兒子喊來，一問就真相大白了。」

「是嗎？」鄭志高似笑非笑看著她，看著他的表情，里正夫婦都有些遲疑，但是又一想，兒子自己都找不著，他們怎麼能找到呢？

遂異口同聲的說「是」。

「那好，傳周大壯上堂。」

話音剛落就看見夫妻倆表情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復正常了。

「讓讓，讓讓。」幾個僕人打扮的將一個人拖到堂上，「稟大人，周大壯帶到。」

說完就恭敬的退下去了，周家夫妻看見兒子時愣了一下，繼而里正婆娘『嗷』的一喊，上前撲到兒子身上，本來周大壯受傷嚴重的地方被他娘龐大的身軀一壓，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是他娘還一無所知，繼續在他身上嚎叫「兒子，你這是怎麼了？出去好好的怎麼回來了就這副樣子了？快告訴娘，別怕，你舅舅也在這呢，有什麼事讓你舅舅給你出氣。」

剛剛緩過來的師爺聽見自家不長腦子的妹妹這麼一說，又成功的暈了過去。

「娘，咱們走吧，不要告了。」周大壯畏畏縮縮的勸道。

「什麼？你說不告了？」周大壯不理他娘的叫聲，自己拖著受傷的身軀想要回家，就在這時人群里傳來一聲輕咳，他立馬重新在地上跪好。

「大人，我招，我全招了。」向著鄭志高不斷的磕頭。

「哦，你認錯？認什麼錯？你爹娘可沒說你家有什麼錯。」

「兒子，你在瞎說什麼，咱家怎麼有錯，你傻了嗎？不是他陳家借咱錢，後來沒錢還要把她女兒抵債嗎？你怎麼能瞎說呢？」里正婆娘急著拉著周大壯的衣服。

「娘，什麼也別說了，咱們認罪吧。」回想起那個人在自己耳邊的輕聲『忠告』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你有何罪？」鄭志高感興趣的問著。

「是草民有眼無珠，看上了陳家的大丫頭，所以才叫我娘去把她帶到我家來，但是陳家不肯，我和我爹娘就商量著誣陷他們，反正有我舅舅呢，最後怎麼也能來個屈打成招，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我吧？」胸有成竹的一笑，「還有什麼沒交代的，趁現在本官有功夫就一下子招了吧。」

「回大人，沒了，就這一件。」里正婆娘急急地回答，就這麼一件就夠自家喝一壺的了，再有還了得？

「真的沒有了？」

「真沒有了。」里正也慌慌的回道，就在周大壯低頭不語的時候，剛剛傳來的咳嗽聲又響起來，周大壯聽聞渾身顫抖。

「回大人，還有一件事沒招。」周大壯說完的時候，自己已經絕望了。「兒子，你瞎說什麼呢？怎麼還有呢，你腦子糊塗了？」她娘拉著他的衣服就想阻止。

周大壯苦笑，難道他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是想想前兩天受到的非人折磨，如果不好好交代以後等著他的是生不如死啊。

那個小孩，不，或許不能說是小孩，小小年紀就有讓人不能忽視的震懾力，高高在上看著自己的時候，就像在看一攤爛泥。

如果自己不老實交代的話，那等著自己的將會是.........

算了，聽天由命吧，「回大人，草民，草民曾經還拐賣過陳家小女兒。」什麼？一言出來，四周的人皆瞠目結舌。

但是馬上，嘰嘰喳喳就從四面傳來。

「哎呦，真是殺千刀的，連人家這麼小的孩子也拐，真是黑了良心。」一個大娘鄙視的看著他說。

「就是，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賣了人家的閨女，讓人家一家人骨肉分離。死後也該下地獄。」一個小媳婦補充。

而陳家人已經是怒不可遏了，沒想到找來找去兇手竟然身邊的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認，任誰都不會想到是他做的。

虧得有人拉住了陳田發，不然陳田發已經要上去揍人了，趙氏也想起了當時的恐懼，泣不成聲，人群中的烏拉烏拉全是指責聲。

里正夫妻知道現在已經大勢已去，攤在了地上，鄭志高見目的達到，吩咐自己身邊的人做好口供，叫人把三人連帶師爺帶下去了。

退堂了，就在鄭志高要走下去的時候，胖胖的縣令上前，諂媚的笑道：「大人遠到而來一定辛苦了，不如讓下官帶大人好好逛逛？」

鄭志高好笑的看著他，「你以為就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你還能安穩的坐著縣太爺的位子？醒醒吧。」

話音剛落，縣太爺的臉色就變了，「大人，下官冤枉啊。都是那個師爺誤導我，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乾的，與我無關吶。」也不擦擦臉上的汗，一個勁的解釋。

「這話你就留著在大牢里說吧。你這烏紗帽我看是保不住了。來人。」叫了幾個親信，把縣太爺拖了下去。

整個縣衙一片歡呼，鄭志高清清嗓子，大聲說到，「明天本官將親自審理那幾人的案件，各位父老鄉親，如果你們以前有什麼冤案，錯案，回去整理整理，本官將會一一審理。現在大家就回去吧，順便也告訴一下街坊鄰居。」

說完扶起陳田發就出去了。喜妹看著老百姓高興的歡呼，由衷的想，這個知府真是不錯，值得深交。

不過，現在可沒空想這個了，歡呼一聲隨著家人找她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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