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盾牌

第七十四章 盾牌

那幾人站起身來,向周平行禮,周平看了看士兵身上的泥水,道:「今日便到這裡吧,都先回去換身衣服,煮點熱湯喝,山上風大,濕漉漉一吹容易風寒!」

「多謝軍主!」眾人齊聲稱謝。

周平點了點頭,回到點將台上對楊五笑道:「這些日子多虧楊教練了,不過兩個月不到功夫,便操練的有模有樣,廢了不少心血吧?」

「這是屬下的應有之義,監押不必多禮!」楊五趕忙躬身行禮,此時的他身穿一身青色圓領袍服,雖然在周平面前還有點尷尬,但臉上往日的鬱郁之色早已一掃而空。不管過去如何,現在自己從一介盜匪成了朝廷武官,這可是光耀門楣了,相比起這麼要緊的事情,過去挨的那一箭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畢竟總不能為了報仇去重新落草為寇吧!

「嗯!」周平點了點頭:「不過光是隊列嚴整,識得旗鼓號令還不夠。吳子曰:『不教而戰是謂之眾也!』,五兵之道首重弓弩、槍矛,槍矛之術,便偏勞楊教練了!」

「喏!」楊五趕忙躬身領命。見到對方的表現,周平滿意的點了點頭。作為一個前搬磚**絲,周平前世里自然也沒少花時間在無數穿越文之中,畢竟這是最廉價的娛樂。其中的各種練兵之法可謂是千奇百怪,有近代軍隊、牆式衝鋒等等,其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能夠讓擁有穿越時代知識的主角在短時間內能夠練成一隻士氣值鎖定一百,所向披靡的大軍。可是等自己穿越之後。親身參與了幾次和鄰近村落及盜賊之間的械鬥之後,才明白過來前世看到的那些穿越文即使不是全部胡扯,也是無限接近於全部胡扯。且不說古代軍隊是不是像他說的那麼不堪一擊,只要看看那些軍隊產生所需的資源和條件就足以讓人絕望了,比如某人說古代軍隊只能忍受百分之十的傷亡便會潰散,而南北戰爭時候的南軍在面對米尼彈和滑膛炮的轟擊時卻直到死傷過半方才潰散,然後得出結論只要能夠訓練出這種近代軍隊,就能無往而不勝。這裡且不說百米外的步槍和近在咫尺的白刃給人造成的心理衝擊是不是一回事(甲午戰爭中清軍就是能夠和日軍對射,卻無法抵擋日軍的白刃衝擊,這說明子彈也能夠殺人。但是帶來的心理衝擊卻遠不及近在咫尺的白刃刺刀)。只要看看南北戰爭時期和古代的國家手段就完全不一樣了,在南北戰爭時期你當了逃兵美國政府有足夠的辦法讓你走投無路,也能足額發放軍餉;而古代社會當了逃兵最多上山當強盜,絕大部分政府都拿這些逃兵沒什麼辦法。往往最後也就是招安了事。至於足額發放軍餉那更是鳳毛麟角。只要你沒辦法收拾那些逃兵。就算是真的在古代給你一支南北戰爭時候的軍隊,打起仗來恐怕照樣忍受不了多少傷亡,畢竟好生惡死的人性在古今都是一樣的。無非是現代社會有更強的外在約束條件和內在激勵機制,憑一個穿越者又怎麼可能憑空建立起這樣的一個外在環境呢?

所以周平經過自身的實踐和向旁人的請教后,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士兵都是人,不管你怎麼洗腦訓練,上了戰場士氣也是沒法鎖定的。要想士兵能士氣高昂,那平時就要讓他吃飽肚皮、嚴加訓練、裝備堅甲利兵,打仗的時候打勝仗,少死人,有戰利品好撈,這樣幾次循環下來,士氣自然就高起來了。無論什麼樣的精銳部隊,就算你平時給的賞格再高、待遇再好,如果一仗下來死了一半人,士氣也會跌的一塌糊塗,讓他們接著去啃硬骨頭,也會一片哀嚎甚至鬧兵變的,畢竟再好的待遇再高的賞格都要有命才能享受得到。典型的例子就是金軍,滅遼之後兩次圍東京和「搜山檢海」追擊宋高宗的時候,士氣高的爆棚。但是金兀朮在黃天盪被韓世忠暴捶了一通,險些過不了江的時候,就再也不提打過長江去活捉宋高宗的茬了,後來吃了幾次岳家軍的虧,知道這是個硬骨頭,就冒出「撼山易憾岳家軍難!」這種喪氣話了。人還是那一群人,只是環境不一樣了。

為了做到以上幾點,周平可以說是操碎了心,幸好他有個有利條件——不缺錢。宣和年間的北宋王朝雖然在宋遼和宋金戰爭中表現的一塌糊塗,但應該說還沒有進入王朝暮年,除了頂層官僚和皇帝腦殘以外,整個國家的中下層官僚機構還保持著相當的活力,否則也沒法在失掉首都后還能重建和支撐著軍隊擊退金人的南侵保住半壁江山。擔任著打擊威脅到綱運的水賊任務的梁山水寨,對於韓肖胄報上去的一個指揮(宋軍編製,大概五百人)的編製,樞密院痛快的批准了,朝廷給錢給器械很痛快,也沒有拖欠軍餉。

更重要的是,通過那位提舉京東諸州括田所諸事的吳穆吳公公,周平還搭上了楊太傅這條天線。作為承擔著為宣和天子提舉「立明堂,鑄鼎鼐、起大晟府、龍德宮諸事」的大人物,楊戩楊太傅是一個很缺錢的人,為了滿足趙佶無限的貪慾和好奇癖,當然更為了塞滿自己的口袋,楊戩需要獲得巨額的金錢,而這些錢財是無法從正常渠道得到的。因此,楊太傅採用了我們現代人很熟悉的一種制度——包干制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交夠官家的,留下太傅的,剩下都是自己的」。這種簡單明了的制度博得了他手下們的熱烈支持。

吳穆吳公公便也是其中之一,為了儘快的剿滅梁山水賊,開始自己的收稅大業,他也仿效了自己的主公,對周平許諾,只要掃清一片水域,就可以從所在地域的稅卡收上來的稅款抽取十分之一作為回報,為了取信於周平,他甚至建議周平派人到稅卡里去當差作為見證。從宣和二年的五月起,周平每個月都可以從吳穆那邊獲得七八百貫錢還有不少糧食布匹,光是這一項就足以支付那一個指揮士兵的全部軍餉和各種雜費。有了這一筆財源,周平才能夠保持士兵高強度的訓練並打制各種器械。

說到器械,中國傳統上有「五兵」之說,這「五兵」的解釋在不同史書上各有不同,但一般來說是「弓、戟、矛、劍、楯」這五種武器,《司馬法》中「兵唯雜」、「兵不雜不利」的原則,這個也不難理解,這「五兵」中弓弩利遠、長矛較長利於平曠、戟劍較短利於險阻、楯是用於防禦之用,只有在一個基本單位中雜合配置裝備著不同兵器的士兵,才能夠在不同環境下都能克敵制勝。

由於北宋承接五代之弊,又建都於開封,處於四戰之地,無險可守。所以從開國太祖開始,就極為重視軍隊兵甲的製造和改進,可以說北宋軍隊的兵甲之堅利,達到了我國冷兵器時代的頂峰。尤其是弓弩與甲胄,更是前代所不及。但問題是根據大宋的法度,像神臂弓、步人甲等第一流的軍國之器,像周平所指揮的這種主要任務是捕盜的地方守備部隊,幾乎是沒有配備的,就算是普通的強弩和盔甲,也是要打仗的時候才從府庫中發出來,平時要收入府庫之中,自己打制更是在嚴禁之中。這也是至善看到瑞士長戟那麼驚訝的原因——那些水賊有件麻衣穿就不錯了,朴刀和長槍就足夠了,根本用不上這種軍國之器。

既然強弩和盔甲無法私造,周平也只能想辦法從其他渠道彌補了。一方面加強教射的強度,反正在北宋雖然禁弩但不禁弓,在民間各種弓箭社非常普遍,他手下薛家兄弟、李成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射手,挽的一手好弓再去用弩那就更簡單了。至於盔甲,那就只好在盾牌上下功夫了,畢竟盾牌也可以代替部分盔甲的作用,而且也便宜得多。

在水寨中士兵使用的盾牌很多,從材質分主要是藤牌和木牌,藤牌較輕主要用於擋箭矢、木牌較重可以用於近戰,由於這些士兵的出身多半是水賊,船上廝殺都要縱躍起伏,所以他們更喜歡使用船上方便的藤牌,盾牌的形狀也主要是圓形,畢竟在船上也少有人使用長矛重斧,更不要說應對騎兵衝擊了,雖然圓形藤牌遮掩面積小,但是可以藉助船舷來遮掩,也差不多就夠了。但上了岸,這種圓形藤牌就是大問題了,基本只能保護到士兵的上半身和臉,下半身就毫無防禦,一般來說古代盔甲很少能保護到士兵的四肢的,而且藤牌面對刀劍和長矛的刺殺,防禦能力也堪憂的很。

於是周平改制了一種新的盾牌,新盾牌的形狀為上寬下窄,上半邊為半圓形,盾牌最寬大概有60厘米,長度為140厘米、厚度為15毫米,當交戰時,士兵持盾側對著敵人,足以遮擋住自己從肩膀到腿的一側身體。(未完待續請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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