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31】
章友昌提到了他表叔,胡俊生出了牢房就想去找向捕快去一趟玲瓏胭脂坊。剛走到府衙前院,就碰巧看到向捕快從陳廣年那兒出來。他上前打了個招呼,「向叔,下午可是有事?」
向捕快正巧在剔牙,他轉頭看到胡俊生,摸著肚子,笑著說:「我有事兒啊,一會兒巡街去咯。」他看胡俊生是有事情的樣子,「大小姐還在等你喝鴨湯呢。怎地?忙的沒工夫喝一口湯了?」
胡俊生一拍腦袋,「忘了鴨湯這事兒了。」他嘆了口氣,笑道:「我這不剛問了章友昌一些事情,他吐露出收胭脂料的是他表叔。我就想著去趟玲瓏胭脂坊,找他那表叔問問。」
「咯。」向捕快打了個飽嗝,剔著牙說:「找侯捕頭去?我這下午巡街真是沒法和你一起去詢問那個章友昌的表叔了。」
胡俊生應下,「行呢,那向叔忙去。」
陳纖皎坐在陳廣年對面,她雙手撐住腦袋,問:「娘說讓我和俊生九月頭找個空閑的日子去趟汴京。這可是真?」
陳廣年喝完手裡的鴨湯,用帕子擦了擦嘴,說:「是真的。我前一陣不是說給九王爺寫信想去看看你妹妹嘛,這不來了消息,說是九月頭可以探一次。」
「那要帶上二娘嗎?」陳纖皎心裡是不願意去的,如果要帶上李氏,那她就想讓胡俊生帶著李氏去,她自己在府里待著。
「不用。」陳廣年看穿陳纖皎的心思。他看碗里還有一點鴨湯,伸手還要舀一碗。
陳纖皎攔住他,「別喝了,我給俊生留的。」
陳廣年看著閨女護夫,心裡有些吃味兒的意思。他放下手裡的勺子,沖著最後那點鴨湯努努嘴,「我養你十多年,你這才嫁人幾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哎呀。」陳纖皎對陳廣年這樣說只得撒嬌,「爹啊,娘說了是個你和俊生兩個人吃的。你吃了,那還有俊生呢。」
「少拿你娘出來糊弄。你不是想著俊生,會那麼好心給我送鴨湯?」陳廣年戳穿她的借口。
胡俊生敲了敲門,「爹?」
陳廣年看了一眼門口,眼神示意陳纖皎,「喝湯的來了。」
「爹啊,你一會兒不許這麼打趣我了。免得俊生尷尬。」陳纖皎連忙叮囑,生怕一會兒陳廣年損她兩句胡俊生聽了不知所措。
陳廣年才不信胡俊生會臉皮薄。他應了,回:「進來吧,俊生。」
胡俊生進來后,給陳廣年作揖,「爹,打擾了。」
陳纖皎見他客氣,趕緊上前拉他坐下,「俊生,你客氣什麼呀,快喝湯。」她給胡俊生拿了一個新的碗,把剩下的八寶鴨都給胡俊生裝上。她又打開食盒的最底下一層,拿出了一個燒雞腿,說:「俊生吃雞。」
「合著你就帶了一個雞腿,還藏著不給自己的爹知道啊!」陳廣年見自己家的閨女這樣也是沒誰了。他佯裝一副『女大不由爹』的樣子別過頭,說:「陳纖皎,我服了你了!得!我出去待著,俊生你慢慢吃。她這種待遇,你是我們家第一個享受到的。」
陳纖皎巴不得陳廣年出去,她起身作勢要送送陳廣年。陳廣年伸手讓她坐下,「別送了,陪你相公去。」
「俊生,好久沒吃燒雞了吧。我今天看后廚殺雞呢,我就讓廚子特意做一個燒雞。」陳纖皎坐在胡俊生身邊,呵呵笑著說。
胡俊生拿起燒雞腿,咬了一口,再喝了一口鴨湯,最嘴裡像是有了世間最美味的東西一般。他點點頭,「娘子,你有心了。」
陳纖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起要去汴京的事情,就和胡俊生說一下,「娘和爹說九月頭,讓我和你去一趟汴京看纖巧。」
「不是上次還說探親不容易嗎?」胡俊生一邊吃一邊說,「這是九王爺那兒聯繫上了?」
陳纖皎點頭,「可不是么。中秋那晚爹答應了二娘,所以次日就讓人快馬加鞭的聯繫九王爺去了。這得了消息說後宮里允許探親。」
這麼看來陳廣年和九王爺的私交甚密,而不是簡單的查私鹽合作那樣。葉婉清從宮裡送出消息說陳纖巧能封上婕妤是多虧了九王爺的引薦。原以為陳纖巧是到了汴京后搭上九王爺的順風車,這下看來陳廣年和九王爺應該不一般。這次去汴京,看來會和阿朗一聚。
陳纖巧看胡俊生不吱聲,便推了推他,「你想什麼呢?不想去?」
胡俊生回過神,搖搖頭,把雞骨頭丟到空碗里說:「沒有不想去,就是想汴京路途遙遠,天氣涼的很。」
陳纖巧嘟著嘴,單手支頭,說:「反正我是不想去的。但是爹說了我也沒辦法,這次我倆快去快回,我不想耽擱時間。」她遞了個帕子給胡俊生擦手。
「知道了,娘子。」胡俊生接過帕子,應下。
送走陳纖巧,胡俊生肚子有些撐。不過回想一下這燒雞腿的味道,還真是不錯,頗有當時蘇記的手藝。想到蘇記,他沒想到這府衙內真是卧虎藏龍。現今的揚州可真不是當時他與耶律展剛來時的那個揚州了。
府衙後院的練功場,侯捕頭正在訓練新來的衙役。胡俊生上前問他好,「侯捕頭可有時間?」
侯捕頭抱胸,笑道:「胡師爺找我有什麼事兒?」
「就是去趟玲瓏燕之坊查那黑豆皮的事情。我去牢里問了章友昌,他說這胭脂料都是他表叔一手包辦的。」胡俊生說。
侯捕頭想著是辦案子,就爽快的應下,「那行,我這就同你去。」
去城北玲瓏胭脂坊的路上,胡俊生想起中午的那頓魚香茄盒,便隨意的問起,「今兒中午的魚香茄盒真是不錯,聽說是來了一個以前在蘇記做的大廚。」
侯捕頭右手握著刀,左手撥開路上擁擠的百姓,順帶叮囑兩遍的商販別把攤位擺的兩邊都是。「我中午一向是回家裡吃,我娘子留了飯。不過說起這蘇記,今兒早上我來府衙的時候看到有人接手了這鋪面。」
「有人接手了蘇文靜的鋪面?」胡俊生有一絲驚訝,「那鋪面可不小,能盤下來的真是得花不少銀子。」
侯捕頭呵呵一笑,說:「誰知道花了多少錢。裡頭的夥計說新來的老闆要開一個西北菜館,說是以後還要弄成那什麼『葡萄美酒夜光杯』。原以為江南富庶,現今看來這北方人更豪氣。」
想來這個『西北菜館』的老闆應該就是金子嘯了。他可真行,在揚州城還能盤下鋪子,這是憋著氣要和耶律展一較高下。胡俊生聽侯捕頭這麼一說,他明面上也就這麼一笑,不多說了。
他們到了玲瓏胭脂坊,侯捕頭上前找到主事的,問:「你們管胭脂料的在嗎?」他見店裡夥計不說話,以為是他們沒聽明白,就又說:「就是你們章老闆的表叔章賀霖,可在?」
胡俊生見店裡的夥計都面面相覷,心裡大概有數人多半是跑路了。他越過侯捕頭,上前問門口的管事,「章賀霖還在揚州嗎?」
管事的皺眉,一副不知該說不該說的樣子。侯捕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身上的衣裳,「我們是府衙的,有話直說就好。」
「他把鋪子里的現銀都卷跑了,去哪兒我們不知道。如今老爺不在府里,全靠著太夫人管著,可她身體不好,有心無力。」一個膽子大的夥計上前同侯捕頭說,她看了看店裡其他站著的夥計,繼續說:「如今我們玲瓏胭脂坊成了爛攤子,更別說月錢何時結算。」
侯捕頭也看出了這事情里有蹊蹺。就是一個黑豆皮的事情犯得著跑路么,除非有不能說的秘密。他看向胡俊生,「師爺,可是要封了?」
「別封!你封了這鋪子我們還能靠什麼吃飯?」鋪面里出來了一個婦人,她上前求侯捕頭和胡俊生,「我是章友昌的夫人,我隨你們查案,千萬別封鋪子,我們那麼多人都靠著這個招牌過日子呢。」
見人可憐,胡俊生也下不去這個手。他安撫章夫人,說:「鋪子我和侯捕頭暫且不封,但是你要告訴我們章賀霖的事情,幫助我們把他找到。」
「找到他,你們的現銀也能回來,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侯捕頭補充說。
章夫人明白,她招呼夥計們繼續做事情,自己隨著侯捕頭和胡俊生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