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33】
表舅爺家在城南，陳纖皎和胡俊生特意去買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帶去參加酒席。路上陳纖皎還說就是要買這一套文房四寶去氣氣那個讀不進書的表哥。果然，她也是說到做到，進門送禮的時候直接把東西就給了表少爺，開口第一句就是祝他以後孩兒能成大文豪。氣得表少爺差點把禮還給陳纖皎。
胡俊生上前打圓場，趕緊說：「俊生見過表哥。」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綢緞盒子給表少爺，說：「纖皎頑皮愛開玩笑，表哥別見怪。我這裡有一枚玉滿樓的老師傅做的和田玉扳指，望表哥收下。」
「還是俊生有心，常琳就不客氣了。」季常琳接過玉扳指就往懷裡塞。他叫來管家，帶陳纖皎和胡俊生進宴客廳去落座。陳纖巧是女賓被安排去了陳季氏那一桌，胡俊生則是安排去了男賓桌。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男賓里，金子嘯就在胡俊生隔壁桌，他的位子就在胡俊生後頭。見胡俊生來了，金子嘯連忙上前熟絡的打招呼，「胡師爺，真是巧啊！沒想到你也來參加季大少爺的婚禮啊！」
真是巧了，胡俊生沖他點點頭，不好當眾撫他面子，便就說：「常琳是在下的表兄，故今日前來祝賀。」
這話說的是十分客氣了，金子嘯咧嘴一笑，沖著周圍剛剛一道兒說話的人說：「我這能在揚州做起生意除了要謝謝季大少爺的鼎力相助，就是要謝謝我們的胡師爺！」他勾上胡俊生的肩，繼續說：「胡師爺可是揚州城裡辦案一把手！除了能抓到搶錢的賊子，還能把我丟了的錢引原封不動的找回來。真是厲害！」
這番誇張的誇獎胡俊生聽得有些傷耳，他擠出笑容，回應：「為百姓做事，應該的。」
「謙虛！這是謙虛！」金子嘯收齊摺扇，指著胡俊生，露出一副遇到清官的模樣，感嘆說：「揚州城裡要是沒有胡師爺真是不知道要多多少冤案？」
胡俊生吸了一口氣，他把金子嘯搭在他肩上的手拿開，向後退了一步，說：「金老闆真是抬舉俊生了，我是跟著知府大人做事罷了，擔不得高名。」
「這不是一樣嘛，誰不知道陳知府是你老丈人。」邊上參與說話的人搭了一嘴。
「那可是滿門忠烈啊！」金子嘯接上話茬，給胡俊生扣上了這麼一頂大帽子。
見他是有意作弄，胡俊生倒是也不惱，他搭上金子嘯的肩，客氣的說：「都是拿著君上的錢，為聖上做事。」說完，他拍了一下金子嘯，佯裝調笑的反問他：「金老闆，對吧！」
這句話說得就是點明白了，胡俊生和金子嘯各為其主。金子嘯展開摺扇，哈哈笑了起來，「胡師爺就是正派，這說什麼都能壓住大傢伙兒。」他手背拍了拍胡俊生的胸膛，責怪一樣的語氣說：「今兒大傢伙兒是來吃喝開心的，胡師爺放鬆些。」
「這話，金老闆說的就是對了。今兒是吃喝玩樂的，我們不談公事。」胡俊生把話反丟給金子嘯。
「胡師爺說的對，我這兒先敬你一杯。」邊上一同說話的另一個人拿起桌上擺好的酒杯，先給胡俊生來一下。
胡俊生大方的應下，一口喝盡，空杯以示敬意。
酒席沒一會兒就開始了，胡俊生同桌的人紛紛都要向他敬酒。這酒都是看在陳廣年面子上敬的。他心裡有數，不說破，都一一接下。
「這……胡師爺。我是纖皎的表舅，我敬你一杯。」來了一個長者，他拍了一下胡俊生的肩，便就開始搭話。
胡俊生放下吃菜的筷子，轉身站起來。拿著酒杯稍稍碰了一下表舅的杯子，「我是小輩，表舅客氣了。」
表舅笑著搖頭，說：「我是做生意的，你是官爺，我敬你應該的。」
這話聽著就是明白了，是有求於胡俊生的意思。胡俊生順著問他：「不知表舅是做什麼生意的？」
「小生意，小生意。」表舅想了想，說：「我么，平常就是去農戶那裡收點作物然後再批給大的商鋪。說來也是幫助農戶拓展賣路。」
這就是個賺差價的生意。如今農作物上頭要找胡俊生說道說道的，無非就是黑豆的事情了。胡俊生當做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問：「這個生意可是對農戶有好處啊。表舅一般收什麼作物？要是我們府衙的后廚有需要，以後也可以找表舅那兒買呢。」
「那感情好，我這兒價格比市面上都低。黃豆，蠶豆，芸豆這些我這兒應有盡有。就說前一陣最難收的黑豆，我這兒也有，而且價格保證是全揚州最便宜的。」表舅聽胡俊生要做他生意，一下子就來勁兒了。
果然有黑豆，胡俊生看了看酒杯，「這酒還沒喝呢，小輩先幹了。」他放下酒杯，指了指外頭，悄聲說：「表舅可是願意出去詳談？」
表舅當然是願意的。他一仰頭，「好！幹了這杯酒，我倆好好商談！」
前院靠近側門的欒樹下，胡俊生問表舅，「黑豆不是收不上了嗎？表舅哪兒能弄得到？」
表舅看了看周圍，瞧著沒什麼人來，便說：「嗐，我這兒有囤貨。」
「哪兒的囤貨？」胡俊生又問。
「西北那兒收來的。我在那裡有人，這點東西拿得到。」表舅一副『上面有人』的樣子說。
「那……是什麼人能那麼厲害？這西北運過來還能好？」胡俊生表示不理解。
表舅瞟了一眼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胡俊生，比了個『噓』的姿勢，「雖說你是官爺，可是我這也不能告訴你。說了，我和你都得惹麻煩。」
「什麼麻煩那麼厲害？西北還能有個皇帝不成？」胡俊生佯裝不懂的樣子，一副不相信的調調笑著說。
表舅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悄聲說：「西北怎麼沒有皇帝！出了大宋不就有了么！」他算是告訴他了這黑豆的來歷，並且附送一個白眼，「表姐還誇你聰明，我這看來你愣得的很！」
這謎團算是解開了，表舅可是西夏線上的人。胡俊生看他的樣子也的確不像個正經的生意人，他拍了拍表舅的肩，「隨我去衙門吧，表舅。」
「去衙門作甚？」表舅像傻子一般的看著胡俊生。
胡俊生抓著表舅的手臂，向後一反轉將他押在地上，「去衙門說說章賀霖和你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