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蘇州·娶妻太監是美男【63】
夜裡，阮珠躺在床上睡不著。她看著床頂的帳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睡意。想著若是一直睡不著，可以數豆子，數上一會兒便就能睡著了。
「嘴裡嘀咕什麼呢？」魏忠寶翻了個身，他睜眼看向睡在枕邊的阮珠，輕聲開口問道。
「督主沒睡呢？」阮珠沒想到魏忠寶還醒著，她以為他不吱聲是睡著了的。「我睡不著，不只是不是白日在太子府上累著了，所以就難以入眠。」
魏忠寶輕聲一笑，這算是什麼理由？只聽人說累著了好入眠，她倒是累著了睡不著，像個小孩子一樣。「若是睡不著，你就去將安眠香點上。本督一向睡得淺，叫你這嘴裡嘀嘀咕咕的給惹得也睡不著了。你明日可以在府上補上一覺，本督可得去宮裡，沒得你這樣的好條件。」在皇帝面前打瞌睡，這是不要命了。
阮珠差點忘了魏忠寶是要去宮裡的，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到床頭柜子下去翻找安眠香。「督主，您且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她生怕耽誤魏忠寶入眠。
「你慢慢弄，別燒到手就是了。」魏忠寶不催她，他將簾帳撩開，看著阮珠蹲在地上將安眠香放在香爐里點上。她烏黑的長發垂在臉頰兩側，矮小的模樣叫人看了很是憐惜。「你阿姐以後若是尋你，你就當不認識。」
「欸？」阮珠將香爐蓋上，不是很明白地看向魏忠寶。他突然提阮夙幹什麼？
魏忠寶見她香爐點上了，便就把簾帳放下，「快些上來，時辰不早了。」他有意留了個床尾的位置讓她爬進來。
阮珠將手上的香灰用帕子擦了擦，麻溜地躺回去。「督主，您怎麼又提到我阿姐了？況且，她怎麼會來尋我。」
「她為了自己何止會來尋你，殺你都不在話下。」魏忠寶平躺著，閉著眼睛說道。「你那阿姐是太子的人，但太子最後會殺她。」他賭她活不過三年。「所以，千萬不要心軟。你要是心軟了，死的不是你一個人，所有魏宅的人、與本督有關的人以及本督，都會喪命。」人心險惡，他必須將這些話說給她聽，叫她自己提防點。
阮珠是要更睡不著了，她本就是因為今天白天的事兒心裡有些害怕，這下叫她更是難以入眠。「督主，京城這般兇險，您為何要將我帶來？」不來，她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在蘇州魏宅里做個婢女，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
這話問的叫魏忠寶不禁轉頭看向她，並且伸出手敲向她的小腦瓜。「你說呢？呆瓜。」她都成了魏夫人了，還要問這種問題，叫他不知是說笨還是說木。「你現在是魏夫人，姓的是本督的姓，是本督身旁的人。你說，本督為何要選你做夫人？」他倒是要問問，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因著您覺得我好說話，是個聽話的人。」阮珠低聲回答道。她注意到魏忠寶的臉色逐漸變的難看，便又跟了一句：「也許，您覺得我也是挺不錯的，可以在您身邊做夫人。」她是說不出魏忠寶喜歡自己這種話的，況且若是真喜歡怎麼會捨得將她帶到京城來？京城，在阮珠看來，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前面那句話叫魏忠寶氣的，合著做了那麼多她是一點兒也不懂自己的心意。後邊這句倒是找補回來了一些，他心裡才算好受一點。「別看低自己就是了，你做魏夫人本督是滿意的。」
「督主，您本名就姓魏嗎？」阮珠想起以前聽人說胡話的時候說過，宮裡的公公進了宮很多都是改了姓名的。有的是跟著認的乾爹改姓，為的是以後官路亨通。有的就是用的假名字入宮，為的是不叫人知道自己是誰。
魏忠寶沒想到阮珠會問這個。這麼多年了，除了知情的皇帝，其餘人都沒有問過他這個，當然，他也不愛提。「不，我本姓不是魏，本名也不是忠寶。」他對她沒什麼好隱瞞的，故而如實告知。他看到她面上驚訝的神色，便輕聲一笑，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宮裡的人沒幾個用本名的。」
阮珠瞧著魏忠寶的行事不像是出身一般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宮裡練就出來的，還是原先就有的。她聽著剛剛他用了『我』，而不是『本督』，便就大起膽子問：「督主，那您本名叫什麼？」
「胡忠。「魏忠寶的出身比起阮珠，那更是提不得的事情。胡家若不是出了大的差錯，到現在這一代恐怕應該是大明一大權貴家族。可偏偏出了岔子，一招隕落後，所有的人都不得超生。「就是太祖爺那一朝的胡家，我本出身官宦之家。後來家道中落，便就入了宮，成了太監。」猶記得入宮之時他也不過只有五六歲。
這個胡家，那可是鼎鼎有名，權傾朝野的胡家啊，阮珠聽過太多回說書先生說這個胡家。瞧著魏忠寶說的是雲淡風輕，好像這事兒在他這兒就不是事兒一般。她坐起身子，看著魏忠寶，說：「督主，胡家不是叫太祖爺給全……」她不敢說『殺』這個字。
魏忠寶見她坐起身，便拉著她的手臂叫她躺回去。「京城夜裡涼，你這樣坐著怕是要生病的。」他將被褥給她蓋上些，與她解釋說：「太祖爺何止是下了誅九族的令，其餘與胡家有關的人也都給斬了個乾淨。」那是他也不過五六歲，回想當日的情形很是混亂，他也不知是太祖爺的人把他帶到了宮裡，還是有心之人將他送入了宮。「那時候年紀小，還沒有懂事。我也不知道家中是遇上了大的變故，只知爺爺惹怒了皇帝，叫人訓斥了。等我在宮裡長到了七八歲，才將此事弄明白了。我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好撿了一條命，還是說運氣差成了現在的模樣。」
那還真是太可憐了，阮珠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心相惜。「督主，當然是運氣好。您現在是九千歲，況且您還活著。活著不就是好事兒嘛，難道非要死了才算是英勇？」她安慰他說道。
魏忠寶被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給惹笑了，「行吧，本督認可你說的話。現在，我們還是快些睡比較好。」這話要是繼續說下去，那可就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