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蘇州·娶妻太監是美男【84】
梓夙死了的消息魏忠寶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告訴了她。阮珠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梓夙的名字了，她以為這個姐姐在太子身邊安安穩穩的。當魏忠寶說起她在午門斬首之時，她心中很是驚訝，甚至帶了點悲涼的難過。瞧著碗中的飯菜，她一下子就沒了胃口。
「她何苦要走到這一步？」阮珠不是很理解，明明她可以活下去的。「太子不是已經將她收了房嗎？她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在她看來安穩度日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魏忠寶握住她的手，放在掌中摩挲。「她與虎謀皮，終歸是要有這麼一日的。況且，她對漢王的仇視叫她已經看不清前路了，死對她來說也許是解脫。」
阮珠還是不懂，她搖頭，喃喃說道：「太子不是對她很好嘛，為何捨得就這麼看她死了？況且，現在是太子監國，生死也就是他一句話。」她不明白，太子就算只是看中梓夙的美貌，可到底是他的人，救一命為何都不願意？當真是連這點情分都沒有嗎？
「太子要的是擋箭牌，裡頭的細枝末節我不便與你多說。但，就算太子不要她的命，漢王也會殺她的。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氣數到了頭了。」太子怎麼可能去保下梓夙？保了她就等於間接承認他知曉梓夙去漢王府的事情，並且不以為意。太子才不會叫人落下這樣的話柄給漢王藉機扳倒自己。另說，漢王知曉有人入了自己的書房尋找自己通敵的罪證，不說有沒有通敵這回事兒，光是私闖他的書房就夠讓他起殺心了的。魏忠寶還沒有讓人夜談漢王府的書房，但他一直不明白為何那個漢王府的細作會臨時變卦讓梓夙送命？這裡面應該還有牽扯。
王侯將相的地位向來是踩著人的骨血登上最高處的，阮珠覺得這京城真是殘酷無情，活著進死著出。就算不死，也怕是要成為行屍走肉一般的人吧。她嘆了一口氣，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心中暗嘆，梓夙是看不開，心中鬱結太深才叫命送了。她沒有辦法去給她說理，因著她自己也不是什麼能見人的身份背景。她看向魏忠寶，擔憂地說道：「她都是太子身邊的人了，就算是監國之君的人到了利益關口也難逃一死，那你呢？」兩虎相爭必有一死，魏忠寶的立場一直偏向漢王，可漢王不是一個會顧忌情分的人，她實在是擔憂。
魏忠寶拍了拍她的後背，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安慰說道：「我與你姐姐不一樣。我是皇上的人，我聽命於皇上。」他想說，無論漢王和太子如何鬥爭，他都站在皇上那一面。
阮珠覺得不是這個道理，她皺眉請問：「如果皇上駕崩了，你又該如何？」
這話剛說出口，魏忠寶連忙將她的口捂住。他瞪著眼睛，厲聲低喝道：「你不要命了！真當隔牆無人？」就算是東廠的大都督，他都不敢保證沒有人監視自己，這府內會沒有細作。見她面色漲紅，他連忙鬆開手，「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要再說了。我以後如何你不必太過擔心，你只管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話不是這樣說的，他們畢竟是夫妻。阮珠握住他的手，嘆息道：「我想你好好的。我不在乎榮華富貴，不在乎京城的這些所謂的權勢，我想和你安穩的度日。「
「哪能不在乎呢，我若不是東廠督主，又怎麼能護住你呢？」魏忠寶淺淺一笑，他將她摟抱入懷中，小聲哄說道：「路還長著呢，你不用太過擔心。」
梓夙闖入漢王府的事情不日就到了漢王耳朵里，趙王也知曉了。他們倆各自有各自的眼線，各自知曉了這事兒都沒有向對方說起，就連皇帝那邊也是隻字不提。
漢王不知府中的細作到底是哪一個，他抱著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的心態叫漢王妃將府里的人一個一個審問過去，若是叫人生疑不必多問直接殺了就是。而趙王那邊則是疑惑這接頭的人怎麼就臨陣跑了？他擔心此人被漢王買通，若是反水則就麻煩了。因著這個事兒，他動了殺念，想著此人無論如何是不能再留了。
梓夙的確沒有孤零零的死去，她的死帶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包括那個本來應該和她接頭的細作。這件事情也就隨著這些人的喪命而被黃土掩蓋了，太子也好，漢王也罷，他們都很『默契』的不再提及，因著這對他們都不利。
轉眼這仗打了一個多月了，到了六月端陽節，大傢伙都開始吃粽子了。阮珠想起了過去在江北阮家吃的那個口味，她便將餡料和滋味複述給后廚的師傅聽，吩咐后廚準備起來。
這第一鍋的粽子出來了，喜兒端著送上主屋那邊，他輕扣房門，說道：「督主，夫人，起了嗎？今兒端陽節，粽子煮好了。」
阮珠聽聞是粽子好了，趕緊爬起來。她掀開簾帳，對著門外說：「喜兒且稍等，馬上起呢。」
「多睡一會兒不好嗎？這麼著急幹什麼？」魏忠寶很是不滿阮珠早起，他將人拉下來，抱在懷中。鼻子嗅著她發間的香氣，慵懶說道：「你讓喜兒把粽子放回去，等中午再吃。」
阮珠從他懷中掙脫，搖頭說：「不行，我想著這一口好久了。我得早起去吃粽子，督主要是想睡就再睡會兒去。我可不叫你起來。」她是鐵了心要早起吃粽子的，故而趕緊越過魏忠寶，穿了鞋就去穿衣服。
自家夫人都起了，魏忠寶哪裡有不起的道理。他輕柔眉心，心中暗嘆，這粽子哪裡有自己有魅力，她怎麼就只要粽子不要他呢。
「夫人，這是照著您說的口味做的。裡頭放了肥瘦相間的醬肉，還有半顆鹹蛋黃，再配上香菇和瑤柱。」洗漱穿戴好后，阮珠連忙上桌打算吃早飯。喜兒則有眼力勁兒的將粽子剝好，放到阮珠面前。
魏忠寶提起筷子夾了一塊糯米放入口中。這糯米是用醬肉的紅燒湯汁拌過的，混著粽葉的香氣倒很是解膩。入口之時軟糯適當，咀嚼之下也不是很粘牙。他暗嘆，難怪阮珠想念這一口。「聽聞太子妃今兒叫你去太子府，你可有準備好隨禮？」他喝了一口手邊的茶，想起太子妃這些日子一直借口梓夙的事情說她心中不舒坦，故而老是叫阮珠去太子府坐坐。
阮珠一邊吃粽子一邊含糊地回答說：「就將府中的這個粽子帶一些去吧。這都去了好幾次了，每次都不過是聽她說話，我搭話而已，能送的都送了，還能拿什麼給她呢？」這太子妃對她的態度叫阮珠覺得很是奇怪，總是透露著森森寒意，雖說看她明面上是笑著的。她搞不懂，也不想去，可魏忠寶勸她忍一忍，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惱太子妃的好。她想著也是，太子妃萬一不開心了，給太子吹個枕邊風，到時魏忠寶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