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蘇州·娶妻太監是美男【88】

「易大人，有話直說吧。你應該不是沒有什麼理由就到府上來的，總是帶了點任務的吧。」阮珠對他不是很客氣，開門見山地與他說道。

易青還記得阮珠當初在蘇州魏宅的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她還是個膽小的姑娘。如今再見面，他發現她已然成了魏夫人，說話的態度和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魏忠寶的影子。既然她說的直白，那他也就直說了。「此番前來，我是奉了皇上的密令，他要我將你帶離京城。」

阮珠皺眉，她不明白仁宗皇帝這麼做是為什麼。「帶離京城？我夫君現如今被你們錦衣衛帶走下落不明，皇上要我離開京城，這是為什麼？」她心中有不平。

見阮珠這般，易青也是無奈，他不過是奉命行事。「魏夫人，督主如今並非下落不明。你也沒必要帶著氣說這些話。」

「那要我如何與你說話？皇上就算是九五至尊，但也不能將人這般糊弄。就算是尋常百姓犯了罪，總還能知道個原由，曉得個去處。更別說，魏忠寶他是東廠的大都督。」阮珠看易青這為難的面色，她猜測他定是知道內情的。她走近他，想要逼著他說出來，「易大人，你跟著魏督主身邊做了幾年事情。他從不曾因著你是錦衣衛的人而對你不公，待你也算是不薄。他落了難，就算是舊下屬也要念及一些情分的吧。」她死死盯著他，她賭他並非是個不善的人。

易青從未見過阮珠這般的眼神，他不敢多看，便別過臉。「魏夫人，你這是何苦呢？皇上說了，不要你的命，讓你隨著我離開京城。皇上已經開恩了，你不該這樣。」

阮珠輕聲一笑，她不能接受仁宗皇帝的所謂的善意。「是啊，老話都說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領頭各自飛。」她嘲諷著說道：「皇上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或者，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心中憤慨，她無法將情緒壓制下去，對著易青便是呵斥道：「我夫君是下落不明啊，不是死了，但凡是有心的人，如何做到就這麼走了呢！」

易青被阮珠這一番言辭說的不知要如何回應。或許，從他進來與她說起皇帝的決定之時就已經不知如何回應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一瞬間屋子內安靜的叫人心頭髮緊。他抬眼面對她，只當自己是為了自己的良心，「督主在詔獄，皇上還沒有給他定罪。如今漢王還在山東，也許，皇上在等漢王。」他對於皇帝不殺魏忠寶的想法猜測說道。

「這與漢王又有什麼關係？」阮珠長嘆一聲，只恨先皇死的太過突然，連一句話都不留下。「當初督主幫著漢王推翻太子是先皇的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先皇的有意扶持漢王，所以督主才會接下這個任務。況且，如今太子已經登基成了仁宗皇帝，他已經是大明朝最頂上的人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他不是要大赦靖難里的人嗎？為何就不能把督主放了？我不信督主在皇上心目中會比靖難的人更是罪重！」

這是越說越過了，易青打斷阮珠，希望她不要再說下去了，只怕要引火上身。「魏夫人！」他低喝制止她，「你不要再妄議皇上了，皇上的決定自然不是你我能猜透的。你只管知道，魏督主如今還活著，而你若是不離開京城恐怕是要辜負魏督主的心意了。」能讓皇上放了阮珠，放了阮家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魏忠寶了。易青可以猜到，在詔獄之中，魏忠寶定是說了些什麼叫皇帝沉思。

阮珠無奈嘆氣，她終究是救不了他，她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而他就算是身在險境之中，就算是命懸一線，他都會想方設法救她。她欠魏忠寶太多，多的讓她不知要用幾輩子才能還清。「若是要走，皇上說去哪兒？」她低頭，心中戚戚然。

「皇上的意思是讓你去江南，並未提及送你去江南何處。」皇上的意思就是要阮珠不再踏入京城，大赦靖難遺孤則也好名正言順。易青看向她，不知她自己有什麼想法。

喜兒將茶水端來，他站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了。得知魏忠寶還活著，他心中已經很是安慰了。「夫人，您要不就跟著易大人去蘇州吧。督主之前說過，若是他出了事，您就去蘇州的魏宅住著。」他看向易青，總算這一回他做了一件是人乾的事。

阮珠心中難受，既然得知魏忠寶還活著，她斷然是沒有走的道理的。她看向易青，試問：「可否讓我留在京城？我隱姓埋名，你就當我去了江南。我想等督主從詔獄出來。」她想的是能不能找人將魏忠寶救出來。

「夫人，大明王朝除了東廠還有錦衣衛，天下在皇帝耳邊是沒有秘密的。」易青提醒她，不要玩這種小把戲，「你心思著急我懂，但皇上不可以糊弄，這也是保魏督主性命的法子。」如果她不聽話，皇帝生氣了，恐怕魏忠寶的命也就沒了。

易青也有想過將阮珠送到蘇州去，那邊有李嬸照顧。但，他轉念想了想，不能去蘇州。「揚州吧，去揚州比較安全。蘇州的話，恐怕日後會被牽制太多。」

喜兒不是很明白易青的話，他問道：「易大人說明白些，蘇州怎麼就不行了？別不是你在揚州給夫人安排了什麼細作盯著。」他不是很相信錦衣衛，尤其是易青。

「喜兒公公想多了，我還沒有這樣的本事。」易青看了一眼喜兒，耐著性子解釋說：「阮家的事情雖說要過去了，但畢竟也是皇上的心頭刺。皇上還在東宮的時候，阮家在漢王和東宮之間牽扯的太多，就算皇上現在大赦，可也難免要留點心眼的。若是夫人去了蘇州，恐怕蘇州早就埋了皇上的人馬等著。只怕是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這一生都在皇上的眼下度日。」他想到魏忠寶，便壓低聲音繼續說：「夫人得想想以後。你總不想魏督主從詔獄出來後繼續叫人看著？這種日子你想讓他過嗎？」

「這……督主是做了什麼叫皇上這樣對待！他忠心為大明，何苦要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喜兒心中不平，直接說出了口。

一朝臣子一朝臣罷了，阮珠就算不願意，也只能答應。「喜兒，你是要留在京城還是隨我去揚州？」既然要走了，她也不能將這府邸中最後一人給落下。

喜兒淺淺一笑，說道：「夫人隨著易大人去揚州吧，小人就留在京城。既然皇上說了要夫人走，那還是聽命的好。小人是僕人，奴僕隨主子總是對的。督主在京城孤零零的不好，小人就留在這裡陪著。等督主出來了，我就帶著他來揚州尋夫人。」他還是想試試看，儘力尋一些法子去救人。

仁宗皇帝還是沒有留下魏忠寶的命，在阮珠走後的第三天，他便就下了令叫詔獄的人將魏忠寶給殺了。他不想等漢王回來再給他安罪名，他想讓漢王知道他連魏忠寶都殺了，漢王的項上人頭他取得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