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莫名的怒氣
兩個人對面確是無言了。
光線強烈到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龐是否憔悴,是否不自然中隱藏著難以抑制的喜悅。不停地攪動著手裡面白色的勺子發出零散的聲音來,可是確連他稍稍沉重的呼吸聲都沒有聽到。
葉涵偷偷抬著眼看了看他卻什麼都沒有看清。
在周圍人都又重新換了之後,她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遠清,你什麼時候走?」一說完就又快速的攪拌了起來,另外一隻手偷偷在下面握成了一個堅硬的石頭塊兒。
「這一次待的時間比較長一點兒,恩.......」臉上掛著疏散而又淺淡的笑意,「一個星期後吧。」
「這一次挺長時間的。」葉涵將兩隻手放在桌面上,手心裏面帶著高興的微汗將她整個手燥熱起來了。
又陷入剛開始的沉默了,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在自己想要要第二杯的時候,葉涵卻忽然仰起臉看著他:「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
「就是隨便轉轉。」
兩個人之間太安靜了,他們需要一些嘈雜的聲音來緩和彼此靜默的尷尬。
走在熱鬧的下午街頭,兩個人卻也還是稍顯無話的。即使看到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兒,兩個人也都是淡淡地相視一笑不說一句話。
「啊!」一片粘稠地熱意染上了她的手背,將手抬起來看的時候,手背上面已經出現了長長地划痕帶著殷紅色的鮮血。
「葉涵。」焦急地捧住她的手,緊皺著眉頭看著她隱忍著痛苦的臉龐,「帶你去藥店處理一下吧!」四處張望著想要尋找看看這周圍是否有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不用了,貼個......」
「不行!天氣這麼熱,感染了怎辦?你看看傷口多深啊!都怪我,不應該隨意轉悠來到這條路上的。」滿臉自責地望著葉涵的手,眼中布滿了心疼。
葉涵卻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將自己受傷的手慢慢抽了回來:「不就是受點兒傷嗎?你看看把你著急的.......」
心中還是很開心的,即使知道他這樣不過是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而已。
「都這樣了,你還笑呢?」微微沉著臉看著她,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反而為他增添了一些平日裡面沒有的親近。
「因為你我才笑的。」再一次將自己受傷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面,「遠清,我知道你還結著婚呢。所以我不勉強你什麼。」
沒有掙脫開自己的手,不知道是真的因為她的話還是因為她的受傷,總之他這一次就是任由著她握住自己的手。
「不要不說話可以嗎?難道你來就只是沉默的嗎?」聲音哽咽著,淚水沾染了她的睫毛。
文遠清卻只是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可彷如這嘆氣根本就沒有來過一樣。旋即他的臉上又出現了從前的那種緩和從容:「我先送你回去吧。」
無論她怎麼樣,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無動於衷。
對此葉涵卻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他給的傷心還有高興都只能被動地接受。
光線從窗戶中伸進來縈繞成一個白凈的透明瓶子,桌面雜亂的紙張有的圈成褶皺的一團,有的平鋪地依然整齊,還有的布滿了各種各樣顏色的染料.......全都一股腦地散亂著。
畫室根本沒有任何的人,可是這門卻還是像昨天一樣地開著。
沈夢煙將手裡面的課本放了下來,將那些褶皺的紙團一一平展開了來,全部都是差不多的輪廓,在她看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再一次將枯皺地紙張放了下去,將乾淨地紙張拿起來映襯著光線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還是一些景物的描寫而已,看來看去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
樹的茂密,灌木叢的青翠,還有鮮花的艷麗......
「又隨隨便便的進來?」和昨天一樣的口吻打斷了她的思緒,可是這一次口吻中在沈夢煙看來明顯少了親近。
「怎麼?你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能夠知道的嗎?」將手裡面的畫紙放在了桌面上,隨意地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倒是希望他可以問一問關於賀楠一的事情的,她已經準備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答覆他。
「是啊!萬一你給我泄露了怎麼辦?」順著她的玩笑說了下去,將牆角書架上面的一本綠色素描書拿下來翻閱著,可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在這上面,
張了張口想要主動說的,卻覺得根本就是不合時宜。微微扭了一下頭就將旁邊的一個筆筒放在手裡面:「駱梓陽,你很喜歡畫畫嗎?」
「恩。我喜歡隨意的東西。」
「隨意?」將畫筆一個又一個地撥弄著,不一會兒手指上就沾滿了灰黑色的粉末,「再怎麼隨意也要遵守規矩的啊?」
「也許吧!」口氣裡面帶著無奈還有不想要繼續深究的逃避。書籍已經很久沒有翻看了,此時此刻裡面的灰塵一經輕輕翻動就肆虐地朝著他的鼻翼湧來。
「你有向別處賣過你的畫嗎?」再一次關切地詢問著。
「沒有。怎麼了?你想要問問我賺了多少錢?。」話說的簡單隨意,確明白沈夢煙她並不是這個意思。
沈夢煙卻一下子來了興趣,將手裡面的綠色的筆筒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面:「那你打算幹什麼?」
「你呢?」也將書籍放了下去,轉過身來看著她,可是眼睛裡面卻沒有之前想要老是打趣的笑意。
「我?」緩緩朝著他走了過去,卻只是從他的側面輕輕繞了過去,佯裝興緻勃勃地看起了一幅畫,「去公司唄!」
「恩。」本來是他問的,可是現在卻如此敷衍地回應。
沈夢煙轉過頭來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就一個字?你還真是懶惰啊!」
心中本來就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沒有提及賀楠一讓她覺得兩個人之間少了一些什麼。可想要發火,卻又覺得這火氣莫名其妙了一些。
「這話怎麼說?」這下他倒是來了興趣,將身體朝著她移動著,同她一樣彎下腰,兩個人眼中都被同一幅畫所佔據著。
等待著她的回答卻遲遲沒有任何的回應過來。輕輕一哂,伸長了胳臂攬住她的腰靠近自己,盯著她慌張而又不知所措的眼睛:「你跟那個賀楠一什麼關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即便心中明白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但那些略顯親密的動作還是讓駱梓陽心裏面沉沉的。
「什麼啊?」故意裝作毫不知情地反問了過去,微微用力地想要掙脫他貼在自己單薄衣服上的手。
「就是話上的意思唄!」他將臉湊近了,幾乎快要貼住她的唇,溫熱綿軟的話撲到她緋熱的臉頰上面,「你該不會又喜歡他吧?」
「喜歡怎麼樣?」兩隻手抵著他的肩膀,盡量忍住自己的緊張還有不自覺升起來的滾燙,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真的貼在他的身上,「難道你還想要.......恩!」
顫抖而又無力地聳著肩膀,兩隻手不知道該推開他還是應該動情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面,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微閉著的抖動睫毛地眼睛,沈夢煙完全失去了任何力氣就這樣被他抵在身後的書架上。
溫柔帶些霸道的手勢從她腰兩側漸漸移到了後背,然後兩隻胳臂形成平行線將她緊緊圈牢了。
直至他急切重力的吻落在她脖頸處的時候,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才將她喚醒了。
推開他的動作輕然卻還是將他發燙的吻移動開了,將紅透的臉移向光線照射進來的方向,正好遮蓋住她小鹿亂跳的眼神:「我.......」
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顫動而又喘息的聲音。
「駱梓陽,放開我。」即使命令著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兩隻手還是搭在他白色的襯衣上面,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同樣微微發燙地溫度,如果不是手心裏面緊張的汗告訴她,這個時候她早已經無法分辨到底是誰的溫度了。
「你真的喜歡他?」對於她剛才的不反抗還有現在的平和,駱梓陽簡直是完全可以肯定她的心意。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移動向自己,可卻怎麼也看不清她低下去的眼神,「沈夢煙,我知道我沒有會錯意。不要拒絕,更加不要......」
「什麼會錯意?」挑著微微怒氣的眉瞪著他,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勇氣推開他,「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喜歡你?」
「剛剛。」看著她張了張口說不出一句話又氣又怒地樣子,駱梓陽傾覆在她的耳邊低沉著聲音,「剛剛你和我一樣很沉醉。」
「我.....沒有!」這一次的確是用力將他推開了,自己瞬間又置身於冰涼地空氣裡面得以喘口氣來,「你這個混蛋!」怒氣沖沖地再一次推了他一下好使他給自己讓路,徑直從他的身邊快速離去,就連自己的課本都沒有顧得上去拿。
像是在逃脫一個緊緊扼住自己喉嚨地洞穴一樣,快速地離開了五樓的這個畫室。在拐角處地時候靠著一個空教室的門終於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希望自己可以冒出一絲理智來解釋剛才的事情。
對於自己剛才的怒氣都不知道到底是沖著誰的?駱梓陽嗎?可是.....可好像也並非完全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