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風墨終結章+短篇番外

第五十四章 風墨終結章+短篇番外

攸不知道驛站在哪裡,所以他找了人為他帶路,那路)T肯,憐攸對他下了點小毒,那人就害怕地連路都忘了走,在憐攸的再三威脅下,路人總算把他帶到了驛站,驛站足足有官府的十倍大,木蓉鎮最近似乎在籌備著什麼,驛站里到處都有人在忙碌準備,甚至連憐攸闖進來也沒多大在意。

「顧青書在哪裡?」憐攸隨便抓了一個丫鬟問話,丫鬟似乎是新來的,還以為憐攸是那個管事新納的人,雖然憐攸看起來小,但身上散著震懾力,丫鬟不敢多言,為憐攸指明道路之後便匆匆離去。

憐攸飛速越過人群,目標是那個丫鬟所指的西廂房,她說的地方太籠統,找起顧青書也需要一段時間,滿腦子裡都是風墨瘋時候的無助模樣,憐攸加快速度,心下只想快點找到風墨,好帶離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風墨的病一定受不了見到至敵的折磨,無論是否是他多心,他都一定要帶風墨離開!

正在想著如何找到風墨,身旁路過的小廝的對話引起他的注意,一個穿著深灰色布袍的對另一個小僕埋怨:「這個人可真難伺候,不就是一個男寵么,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天到晚只會砸東西亂脾氣,動不動就找人問自己現在身在何方一類的,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可為難了我們這些伺候他的人!不但撈不到什麼油水,反而要提心弔膽地好吃好穿伺候著,要忍受大人陰晴不定的脾氣,怪人就喜歡怪人,你看屋裡那個人!小馬你說說看,他哪一點有男寵的樣子了?那身材板都有我們大人那麼高了,長得也不可人,只算過得去罷了,你說咱們大人還會稀罕他多久?不過是一時興起……」

憐攸停下腳步,直覺告訴他他們口中所說的男寵就是風墨。他們說風墨是男寵?男寵代表什麼?

「……不對啊,我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啊……你沒有見過他的身體才這麼說的!他的身體漂亮極了,是男人都會喜歡的……」小僕不服氣,他還蠻喜歡風墨的,其實風墨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無理取鬧,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就像他不脾氣的時候,其實風墨笑起來和好看!

「什麼什麼?我沒聽錯吧?那個男寵的身體難道你見過?什麼身體漂亮,別胡謅!」

「我沒有啊!他的身體真的恨漂亮……我見過的……」

兩人開始爭吵,都堅持自己的立場,全然沒現憐攸正無聲無息地站在他們的身後。

「你見過?難不成你去偷看過?好啊,你這個小子膽子倒不小!……」那人賊笑道。

「沒有,沒有!我只是端水進去剛好看見他們在幫公子上藥……」小僕慌忙解釋。

男寵?上藥?風墨地身體漂亮?……顧青書到底還對風墨做過什麼?!

「嘎吱嘎吱」地聲響伴隨著空氣中肅然而起地陰冷寒氣。兩小廝咽了一口口水。頭部僵硬地同時向後看。原以為看到地會是顧青書或是什麼主管之類地。沒想到看到地只不過是一個還不過十六地少年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雖然心虛。但他們好歹在驛站里也混了好多年。哪有那麼容易就被一個眼生地小孩子嚇倒?

「看什麼看?」年紀稍長地小廝雖然底氣有點不足。但在驛站里混久了世面也見得多了。戳了戳憐攸地腦袋。見憐攸一點反應也沒有。膽子更甚。不斷戳著憐攸地頭。鼻子朝上。一副趾高氣昂地模樣。「小鬼!今天你聽到地都給我掂量著了。這府里有誰不知道我李五地?敢說出去亂嚼舌根以後你定沒好果子吃!聽清楚沒有?」李五說地倒起勁。旁邊地小僕拉了拉他地衣裳。李五隻當小僕年紀輕膽子弱。繼續自己地訓話。「像你這種小鬼這年頭我不知道見得有多少了。年紀輕輕地就到驛站里來當小廝對不對?」李五說這話地時候臉一點也不紅。好像自己地身份就是比憐攸高上那麼幾等似地。「我告訴你。想要在驛站里混地好一點有誰不知道我李五是什麼樣地地位……要說……」

瘦弱地手臂已經掐住了李五地下顎骨。憐攸地手指陷入李五地肉里。李五嚇傻了。眼珠子驚慌地睜大。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氣。兩腿開始打顫。臉色蒼白好比死灰。

「公子饒命!我們只是小廝。如若真地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李大哥他只是嘴巴壞。他人心地還是很好地!公子!我求你放了李大哥吧!公子!……」小僕一把抓住憐攸地手肘。半閉著眼睛。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既然能散出這股陰冷地寒氣。人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像他們這種小人物絕對惹不起。可是他也不能看著李五被人掐著而袖手旁觀啊!

「你們說地男寵在哪?」憐攸地視線轉移到小僕身上。小僕嚇得不出聲。顫抖著指著憐攸身後地路。憐攸反手將小僕地胳膊掐住。冷聲道:「帶我去找他!」

「好……啊……公子……你放了李大哥……」小僕雖然驚恐,但還是鼓起勇氣對憐攸乞求。

憐攸的動作停了一下,收回手,瞪了李五一眼,接著對小僕說道:「帶我去找他!」

小僕唯喏地點點頭,領著顧青書向西廂房的位置走去,李五在地上呆愣了半天,終於醒過神來,這可不行!他得去找人幫忙才行!

「公子……到了……你……你別傷害……」小僕正要多說些什麼,就被憐攸一記刀眼嚇得噤了聲,看著憐攸闖進西廂房裡,小僕守在房門外不敢走遠,如果憐攸要傷害那個漂亮的公子,小僕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救公子!

廂房裡很安靜,白色的帷帳一層又一層,在層層的白色帷帳里有一個人呆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著膝蓋,頭散亂著和白色的帷帳一起飄搖,那個人的身體看起來很輕,好像隨時都能隨風飄搖起來,

然覺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他急切地想要看到那張近日來消瘦不少的臉蛋。

「風墨……」雙足佇立在風墨面前,風墨身體一顫,把頭埋進膝里,風墨希望自己能就這麼消失,誰也看不見,誰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事實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他越是害怕,身邊就會有更多的人強迫要他面對!為什麼!如果自己消失就好了,那樣,是不是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讓他獨自一人來承受?呼吸好睏難,好痛苦!如果自己消失就好了……

「風墨……我是憐攸……」

那麼努力地想要追尋你的身影,不是為了讓你逃開,而是想要守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不受任何人的傷害,風墨。

「憐攸?憐攸是誰?」聲音聽起來暗啞無比,軟弱無力。

「風墨……」憐攸蹲下來,用手揉了揉風墨的頭,他感到風墨明顯地顫抖了一下,憐攸無奈的對著風墨的絲親了親,「風墨,站起來,現在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了……」天下驅毒之,殺人不見血,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現在,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叫做「風墨」的人感到前所未有心痛憐惜,還有對那個素未謀面的顧青書抱有如此強烈的厭惡!風墨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錯,可是老天卻要用風墨親人的血將風墨浸染在仇恨中,為什麼?顧青書憑什麼?從現在開始!他絕對不會讓風墨回到那個人身邊,他要讓風墨把所有的目光全都轉移向自己!他要讓風墨開心地生活……帶風墨走,帶風墨到一個沒有仇恨的地方……

風墨的手突然抓住憐攸的衣角,死緊的不肯放開,「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我……」風墨的淚一滴滴落在憐攸的衣角處,「我好怕………救我……救我……我不管你是誰……我求你帶我離開!……我要離開這裡……我要走……嗚……求你……求你……」

帶你離開?我當然會帶你離開!只不過

「想走?」一個聲音飄進屋裡,循聲而去,是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憐攸蹙眉,風墨躲在憐攸身後,拖著憐攸的衣服,聲音又莫名地打顫,「救我……帶我走……求你……我求你了……」

「風墨,我叫憐攸。

」憐攸拉住風墨的手,說的話和他們所處的情況似乎全然沒有關係,風墨一心想要離開,無論是誰,只要能帶他離開,他什麼話都聽!風墨快要哭出來的臉上泛起一絲希望,「好,憐攸……我記得……我一定會記得……憐攸……憐攸……帶我走……帶我走……」

憐攸注視著風墨,自嘲了一下,只是為了要離開顧青書身邊才記得他的名字……

顧青書黑煞著臉,這幾日來自己對風墨還不夠好?風墨死也似的就是想要逃開,為什麼?要不是小廝來通知他,他根本不能這麼快趕到這裡,他縱容風墨,還不夠?能讓他如此對待的人,風墨是第一個,他怎麼就生在福中不知福?

「憐攸……」風墨突然站起來,搖搖欲墜地靠在憐攸身上,風墨的聲音很弱,噎在喉嚨里,俯在憐攸耳邊說:「憐攸,你若幫我殺了顧青書,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我的臉好不好看?」風墨蒼白的手滑過自己的臉蛋,憐攸的心一下子縮緊,「我們都沒有……只有這張臉了……我送給你好不好?本來我已經答應了雷嫣……可是……」風墨哭出來,「我等不了六年……嗚……我等不了了……求你了……憐攸……憐攸……」

憐攸向顧青書投以絢麗笑容,顧青書覺得那種笑容他從未見過,好像在諷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讓他渾身恍如刀割,難道他現在補償風墨有錯?把什麼好東西都派人送給他,讓他隨心所欲還不能滿足他?風墨要他怎麼做?那麼固執於從前,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何必終日擺在心頭耿耿於懷?

「風墨,過來!」顧青書心浮氣躁,在面對憐攸嘲諷的笑容時更是一口氣爆出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一派威嚴。

「憐攸!不要把我送過去……求你!我求你了……憐攸……憐攸……」積聚在雙眸中的淚水無法遏制地往外涌,心頭絞痛著,如果憐攸真的棄他不顧,他就一頭撞死!不要再讓他獨自承受,他受不起!

顧青書……就是因為對他還有一絲感情所以才沒有辦法面對……顧青書所做的一切是在彌補嗎?對他來說……那些東西根本不及感情的一分!他不要那些虛偽!他想要的……想要的……不是那些東西……為什麼……為什麼名利對顧青書來說就如此重要?……以前的顧兒早在六年就已經死了!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和他的心一起被埋葬了……

憐攸最不能原諒的就是顧青書用那麼一副自負的表情對風墨說出一些歪理!

「風墨,沒有付出是得不到回報的,天下之大,有誰不是為了名利二字掙破頭?我現在已經有能力給你榮華富貴,你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這不好嗎?」循循善誘是顧青書最拿手的,更何況他對風墨的了解絕對比眼前的小鬼多!他有自信!

「為自己的自私找理由?像你這種人……」憐攸把手放在風墨的腰上,深情地看了風墨一眼,然後對顧青書道:「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把這個人讓給我?」

「小鬼,我勸你別自找麻煩!我是不會姑息任何人特別是對我的東西出手的人!」顧青書冷言,藐視著看著憐攸,只是一個不滿十六的小鬼,定沒有與他抗衡的力量!只不過是一個小鬼,他還不夠格!

「憐攸……帶我走!只要你帶我走!只要你殺了這個人!要什麼我都……」

「風墨!」顧青書皺眉,隨之淡笑,「你什麼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麼可以給別人?」隨意的一句話卻如電擊般讓

身麻痹,只是一句話,就讓風墨所有的希望一律化為

「我只想離開,殺了我……你殺了我好了……顧青書……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你欠我的我都認了,我只求你不要再出現!顧青書!……」風墨泣不成聲,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為什麼顧青書還不肯放過他?

「風墨,除非你死,不然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的。」顧青書在對風墨笑,風墨拉著憐攸的手,垂死一般地掙扎,既然生無可戀,死又何懼?

「不要逼我……顧青書……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風墨的眼中充滿了絕望的痛苦,支著頭,抱著身體,看起來懦弱無助。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放過我?顧青書?顧青書!」

「我不想放過你,你就沒有想過和我一起生活?現在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天上地下只要你想要的東西都唾手可得,怎麼樣?比起這個小鬼來,我能給的,他能嗎?」

「這裡啊……」風墨指著心口,「真心你給得起嗎!顧青書!你到現在還不回頭嗎?!……為什麼……為什麼……顧青書!名利對於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重要到要無數的人用血為你做鋪墊,難道午夜夢回的時候你的就沒有一絲悔意?你不怕那些枉死的人來向你索命么!顧青書!你為什麼總是可以用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來傷害別人?顧青書!我風墨今生所做的最大錯事就是信了你!救了你!當初我為什麼要那麼假好心救你?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就不會這樣!顧青書顧青書!!我恨你!恨透你了!顧青書!……」

憐攸看著風墨近乎瘋狂的嘶吼,攥緊了手掌,如果可以……如果你喜歡的人是我,我一定會對你千百倍的好!絕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風墨……

「你就那麼想殺了我泄憤?風墨,你知道的,我喜歡你……」一句話,挑眉,音落地不重不輕,風墨甚至連話還沒聽清,顧青書又換了一副嘴臉,高高在上,久經沙場的將軍俯視著向他討饒的俘虜。

「顧青書……」風墨輕喃了一句,狠狠地用頭撞向桌角,「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死絕了……」風墨笑得凄楚,「我風墨也不會再喜歡上你!」

這個人是誰?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就是這樣讓自己彷彿地自我催眠,有一天,那種感情終究會忘記,只要你想忘!就一定可以忘記!忘記一個人需要多長的時間……只要須臾……

片刻便如灰煙,隱散於凡塵,終不見顏色……

因為什麼都記得太清晰,所以每一次回想都讓心臟變得如此疼痛,唯一可以解脫的只有……忘記。

逃避現實……

眼前飛閃而過一縷銀光,憐攸手上拿著是什麼?那一把劍……好眼熟……足有一米多長的生鏽鐵劍,風墨想到了六年前父親送到他眼前的東西……

憐攸的手劃過顧青書的脖頸,風墨就沖了上來,「憐攸!憐攸……」

憐攸蹙眉,顧青書自信一笑,他知道風墨只是逞口舌之快,他沒有那份真的要殺了自己的心思。

「你不是想殺他?」憐攸問,臉色更加陰暗。

「殺了顧青書……我……我……」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殺顧青書?為什麼……

憐攸之所以沒有對顧青書施毒就是因為他想要讓風墨得償所願,風墨不是一直都希望親眼看到顧青書死在他面前么?現在算是什麼情況?風墨改變主意了?難道風墨還喜歡顧青書?!憐攸心裡像有沙子在心頭摩擦著,很難受,不得以疏泄。

「風墨,」顧青書抬頭對上風墨的眼,「你是喜歡我的,回到我身邊。

「不!我……我不喜歡你……我只是……只是沒有……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看著一個人死在我的面前!即使我恨你千萬遍……可是……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顧青書死去……那和他看著家人死去的場景一模一樣!不要再出現了……不要……

「顧青書!」憐攸厲聲打斷了顧青書,「風墨不會再喜歡你!因為我會取代你!我會給他最好的!顧青書!你根本就不配!」不配讓風墨那麼痛苦!不配!

鼻腔里吸入一陣淡雅的清香,好似風墨身上的味道,顧青書暗叫不妙,他不應該放鬆警覺的,他早知道憐攸不是常人,顧青書害以為只要有風墨在憐攸便不敢妄動,沒想到自己還是失策了!看來自己似乎太過有自信,身體搖晃著半倒在地,眼睛垂落著看著風墨,風墨看他的樣子好像變得沒那麼軟弱了……他要走?不可以!

顧青書扯住風墨的衣襟,昏了過去,風墨怔怔的看著顧青書拉住他衣襟的手,淚又滴了下來,憐攸走過去,硬是把顧青書拉著風墨衣角的手拉開,憐攸說:「風墨,跟我一起回去,好嗎?」

風墨撲上去抱住憐攸,彷彿憐攸成了他所有的希冀,在絕望的深淵中唯一的一線光線……

連續好幾日,風墨都是一個人坐在窗戶旁呆,近日裡風墨精神恍惚,對於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熱,儘管憐攸用什麼辦法都沒有讓風墨真正開懷一笑,他知道風墨永遠都不可能忘記過去,忘記顧青書這個人,可是,他不希望風墨活在過去,活在顧青書所籠罩的陰影之下!

憐攸遇到難題,每次走到風墨房門都會佇足,看著那一扇厚重的房門呆,時間久了,金來樓的各位同志也準點準時出現

尉遲凜(咬著黏黏糖):芝麻開門

如日:……

天海(吃著豆腐花):哥哥,憐攸弟弟是不是被風墨甩了?

天旋,搖頭:不知道。

天海突然眼裡泛淚:哥哥,你以後會不會也這麼對我?

天旋,搖頭:不……不會……

天海:哥哥……你結巴了……你真的想不

天旋:不是的!天……天海……你……你別哭……天海……

尉遲凜,目標轉移:天旋想要紅杏出牆?

如日,賞一個爆栗:那是形容女人的!

天海和尉遲凜的房間剛好是對門,打開窗戶互望著對方,天海哭起來,尉遲凜正用一臉「你好可憐,我同情你」的目光盯著天海,天海哭的更凶了……

天旋拋過一記刀眼,尉遲凜躲在如日身後,用蹄子指了指對門的天旋。

如日順著尉遲凜的蹄子望過去,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可心裡不知怎麼的就很不舒服,他看天旋的眼神,簡直就像想剝了尉遲凜的衣服(剝皮前必備的)。

陸楚易敲敲尉遲凜房間的牆,說:老巫婆,拿塊黏黏糖過來,晚兒餓了!

尉遲凜,甩過去一片,黏黏糖做自由落體運動,宵晚風眼看著黏黏糖就這麼香銷玉殞,梗著脖子掐住陸楚易的胳膊,剛才掉下去的不是黏黏糖!那是宵晚風血淋淋的心!

眾人:……

尉遲凜捧腹大笑,脖子往後歪,全身都抖,成羊癲瘋狀,陸楚易爬出窗戶踹門而入,一通胡亂砸東西之後,鼻孔朝上疾衝過來,搶過尉遲凜桌子上的全部黏黏糖,頭也不回地跑了,尉遲凜欲哭無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如日無奈,房間里一片狼藉,今晚尉遲凜又要到他的房間里考驗他的忍耐力了……

另一邊,陸楚易凱旋而歸,把裝滿黏黏糖的袋子遞給宵晚風,宵晚風遲疑了一下,終於抵不住誘惑拿了一小塊,邊咀嚼邊對陸楚易進行思想教育:黃小易……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陸楚易呆愣住。

宵晚風繼續努力:黃小易,你那麼做是在搶……記得當年爹爹還在的時候就經常教育俺……啊!黃小易你幹什麼脫俺衣服!俺的衣服是十天才洗的!很乾凈!啊!別……啊!!!恩人恩人救俺!!……

尉遲凜望天,把最後一塊黏黏糖啃下一小塊,剩下的還捏在手中,反覆循環數十次,如日眼皮一直在跳,最後終於忍不住搶過尉遲凜手中還剩下大半塊的黏黏糖,扔在地上踩了幾下,吼道:你以後別再吃這麼噁心的東西了!

尉遲凜大眼睛很無辜,從下方仰視如日:為什麼?黏黏糖哪裡噁心了?

正在掙扎中的宵晚風:嗯!黏黏糖一點也不噁心!

對門的天海也喊:黏黏糖不噁心!很好吃的!(轉頭向天旋)哥哥,我也想吃……

金來樓門口賣黏黏糖的大叔一把鼻涕一把淚:知音啊!

憐攸聽到金來樓內眾多吵鬧聲,額上青筋凸爆,想吼不能吼,看著眼前褐色的木製門板,突然想到或許有一個人能有辦法讓風墨清醒……

「如日日日日兒啊!你再不來我就面目全非了!如日日日……」尉遲凜在房間里包著被子吼,如日在樓下吃東西時聽到尉遲凜的鬼吼把筷子的折斷。

「你要幹什麼!啊!救命啊!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好同志!啊!呸!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你要找人找風墨去!我把風墨送給你了!啊!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啊……」

「你別再叫了,叫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憐攸臉在抽。

聽聽,這熟悉的台詞……

「我有一件事情……」

「啊!!!」

「我……」

「啊日日日日日……」

「尉遲凜!你夠了啊!」如日站在門口,有種要剮了尉遲凜的衝動!

「日,你來啦……」尉遲凜眼角掛著一串豆大的晶瑩淚水,還在眼角捨不得流下來。

「尉遲凜!!!」如日飛速走到尉遲凜床邊,「你」

「如日,不要走!」尉遲凜抱住如日的腰身,皺著眉頭滿臉悵然若失的凄楚表情,如日頓時腦中的神經短路,什麼氣都煙消雲散,呆站在床邊愣愣的看著尉遲凜。

「如日……」重重的尾音,臉部緊緊熨貼在如日腹部,如日只覺得全身都有股火在躥聳,尉遲凜真的很有能耐,考驗他的耐力,如果憐攸不在,他不能保證尉遲凜現在還能這麼有精神的將他可愛(?)的一面暴露在自己面前。

「把他借給我……」憐攸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尉遲凜搖頭,如日沉默。

「我……風墨……把他借我!……」憐攸指著尉遲凜,尉遲凜倨促不安地看著如日,眨巴幾下掛在眼角的淚水,裝可憐。

「……」如日的手已經一把把尉遲凜拎起來,雖然不想干涉風墨的事情,但他知道在這裡也只有尉遲凜能夠有那種讓人心靜豁然開朗的能力,如果不讓憐攸得償所願,以憐攸的能力,就算是施毒控制尉遲凜也會把尉遲凜拖過去,既然這樣,還不如順從憐攸的意思,讓尉遲凜去見見風墨,無論生什麼事,他都會守著尉遲凜的……

尉遲凜是心不甘情不願被人拉過來的,連帶如日也一起過來給自己壯膽,尾隨憐攸到了風墨房裡,房間里竟然空無一人,憐攸心急如焚,四下尋人,幸虧尉遲凜撞見宵晚風,宵晚風很后怕地對尉遲凜說他在後院看到風墨,風墨的樣子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說完就逃也似的沖回房間。

尉遲凜看看如日,再看看一臉黑煞的憐攸,先開始挪動。

憐攸跑的很快,急切想要見到風墨安然無事的樣子,人到了後院,果然看到風墨坐在台階上呆,清風吹過,披散著頭隨風飄搖,揚起的臉上映照的竟是那樣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每一次,風墨都能讓憐攸為他失神,為他傷痛,如果可以……他真想要抹去風墨心頭的陰影,他想要回到剛遇到風墨的那一天,儘管風墨時常會忘記他,但那是的風墨……他的笑容……可以

的心漸漸跳動……

憐攸沒有過去,他站在離風墨不遠處觀望,他甚至不忍心去打擾風墨,尉遲凜左看右看,最後終於忍受不住,扔了一顆小石子過去。

憐攸幾乎爆,要不是念在尉遲凜收留風墨,沒有傷害過風墨,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廢了尉遲凜!

尉遲凜見風墨沒反應,走到風墨面前拍了拍風墨的頭。

憐攸現在對自己最初的想法產生了無比的疑問!為什麼尉遲凜一來就做那麼多有的沒的事情?!尉遲凜要讓自己現在就廢了他么!

「恩公,」風墨竟然破天荒開口了,「恩公……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活下去……我……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恩公……恩公……」無聲的哭泣,沒有眼淚,卻比錐心之痛都來痛楚無比。

尉遲凜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就這麼一巴掌啪啪兩聲,風墨的左臉都紅腫了一大塊,尉遲凜好後悔啊好後悔!他的手怎麼就這麼搖擺不定呢?憐攸地獄般索命的臉又出現了,一點也不吝嗇於與尉遲凜有個親密接觸,尉遲凜這次全身都麻,靠的那麼近,他甚至可以瞬間就嗅到憐攸身上那股血腥味。

道歉吧?不對,只是讓自己死的更漫長一點而已,不道歉吧,明天的日出和他有緣再相見么?

尉遲凜吸吸鼻子,拍著風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理:「風墨!你不能這麼懦弱!會被人看扁的……」

風墨神智黯然,沒有了往昔的那股認真勁兒,那雙眼睛就似沖著渾濁的暗啞,死寂一片。

尉遲凜沒來由有點心疼這麼一個人,風墨還這麼年輕,可他全身似乎都透著一股想要讓自己消失不見的,尉遲凜知道顧青書害他不淺,早在憐攸揪著他問他是否是雷嫣的那一刻起,他大概就能猜到一些,風墨有時候是挺愣的,但那樣單純的心思竟然會有想死的念頭,尉遲凜重重地往風墨的肩胛骨拍了拍,說:「風墨,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可以擁有一個快樂的家?一個可以陪伴你和你一起渡過一生的愛人?」尉遲凜的聲音出乎平常的輕微,柔柔的彷彿可以伸進風墨那個塵封的心。

有沒想過?風墨問自己,他想過了!就是因為想過了……才會被人傷得那麼深!如果上天可以再一次重來……可惜……他已經將所有的感情揮霍而盡,哪裡還有重來一次的激情?

「風墨,你知道嗎,我啊……其實特別想擁有一個快樂的家庭,簡單,純粹,大家一起生活,沒有顧慮,就是那樣一個……該怎麼說呢……每個擁有平常心的人都抱以的簡單夢想,即便是簡單,但我知道,」尉遲凜頓了頓,「我知道……對於我們來說……有多艱難。」

尉遲凜的夢想很簡單,他是一個簡單的人,沒有經歷過那種生離死別的痛楚,沒有經歷過世態炎涼的凄楚,更加沒有經歷過那些生活在最低層的人所要經歷的挨餓受凍,他一直都被人保護地很好,即便是來到這裡,他也能感受得到金來樓給他帶來的溫暖,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依戀金來樓,他喜歡金來樓。

如日艱難地把目光移開,直到今日他才恍然,或許他喜歡尉遲凜的真正原因就是他那顆純粹到讓他忍不住一起淪陷的人,他所想要的生活也是那麼簡單,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夢想,就是因為經歷過多的疼痛,所以他才希望伴隨他走過來的人是……尉遲凜。

風墨輕仰額頭,正對上憐攸一副意義不明的雙眼,深情如此。

風墨的目光變了變,好像在思索什麼,可是終究還是歸於平靜,他始終逃離不開自己畫成的籠,永遠逃離不開……

「風墨,或許我說的話你沒有聽進去,但你要想想你只是恨顧青書對不對?你沒想過要報仇?他害你家破人亡,他害你流落他鄉,他讓你日夜都重複著一樣的夢魘,你打算怎麼做?殺了他?殺了他你就會幸福嗎?風墨!或許你可以說我這個人過於追求安逸的生活,但我想你知道,你的家人如果在他之靈,一定不希望你活得那麼痛苦,曾經那一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不要活在過去,風墨,你可以給他教訓,但你如果想要獲得真正的快樂,就趁早放開,困擾了你六年的恨,你就沒有想過放開?」

「你可以捅他一刀解恨,但我知道你一定狠不下死殺了那個人……」尉遲凜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對風墨投以慰藉的笑容,「如果你沒有辦法殺了他,那你就趁早走出你的世界……」

尉遲凜看著四周,目光停留在後院的蘋果樹上,樹上的葉子很乾凈,煥出綠油的光彩,尉遲凜淺笑,「這裡陽光明媚,這裡四海昇平,這裡沒有你生活中的仇恨,如果你願意走出那個灰暗的地方,一切……切都可以重來的……風墨……」尉遲凜的聲音輕柔,像父親哄他時候的聲音……可是……

風墨看著自己的手掌,許久,顫抖地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而道:「我……已經……已經沒有後路了……這裡沒有等著我的人……我沒有家……沒有可以安身的地方……你所說的我統統沒有……何以重來?」他嘲笑自己,什麼都沒有的人還有追尋幸福的權力么?

「我沒有……什麼都……沒了……沒有了……」風墨又開始自我催眠,他恐懼,他不能輕易走出自己創造的世界。

憐攸倏地抓著風墨的手腕,臉上的冰冷漸漸退去,卻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風墨,如果你願意……」

「啊啊……啊……啊……七七七七……」尉遲凜搓搓鼻頭,這天看起來要轉涼了!

「……」憐攸瞬間青筋滿面,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啊!如日!你帶我去哪?你沒現風墨需要我的安慰么!!啊!好痛!你幹嘛!……啊!

一點……凡是好商量……救命啊!非禮!謀殺!…#@@……」

「……呵呵……」風墨笑了,很溫柔,很釋懷的笑容,眼睛眯起,懶懶的,「如果……我能夠能像他們那樣……」

羨慕……嫉妒……還有些許的渴望。

嘴唇很濕軟,呆愣中憐攸的唇摩擦著輕輕觸碰,一隻手圈住風墨的脖頸,風墨感覺憐攸不斷吐出來傳遞給他的溫熱氣息,風墨緋紅了臉,木訥著,不明所以地看著憐攸。

憐攸別過臉,彆扭地看著屋檐,也不知說給誰聽,「你可以,只要愛上我……我會……會像那個人一樣……那麼對你……」

尉遲凜:風墨!你可千萬別干傻事!像我那樣有什麼好?!難道在你的內心深處就那麼自虐?!

如日:尉遲凜!尉遲凜:我還沒說完呢!風墨!你要想開一點!別走上歧途!你還年輕……啊!憐攸!我錯了錯了錯了!你別過來!如日救我)

「這算是承諾嗎?」風中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

承諾?

我什麼時候給過別人承諾?

那雙渴望的眼睛,清澈而吸引人……

拉過風墨的衣領,讓風墨的耳朵對著自己的唇,臉上竟有點淡淡的燒……嘴唇動了動,開口說了一句話……

「……」

風墨靠在憐攸的肩頭,那個窄窄的,看起來瘦弱無比的肩膀此刻彷彿成了他所有的依靠……

…………

短篇番外)

原本青天大白日的,貌似現在這個時候「金來樓」的同志們應該正是營業時間才對,可是此時的二樓卻有一大群圍在風墨的房門前,說實話,就連火燒房頂大家也沒這麼齊過。

「你來做什麼?」陸楚易一把摟住還在張望的宵晚風,示威似的瞪著天旋。

「我們是來觀觀的,哥哥說他們今天會幹夫妻間的事情,我覺得應該會很有趣!」天海對著宵晚風說,兩人交頭接耳,樣子好不親密。

宵晚風咯咯的笑,陸楚易攬著宵晚風,有點生氣,怎麼跟天海比跟他在一起還開心?難道宵晚風喜歡上天海了?!想到這裡陸楚易就把宵晚風攬得更緊了,宵晚風都是他的人了!當然只能喜歡他!

「怎麼還不開始啊,怪無聊的……」尉遲凜磕了磕瓜子,把皮吐了一地,一屁股坐到如日身邊,如日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把手放在尉遲凜肩頭。

「再等等,應該快了吧……」如日說,湊到尉遲凜身邊,「你來看熱鬧難不成也想……?」

尉遲凜竟破天荒紅了臉,擺著手解釋:「我誓我有這種想法我就自宮!」

如日無淚:為什麼我會喜歡上這種人……

「嗯……你……憐攸……你在做什麼……憐攸……」從風墨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陣的小聲呻吟,門口坐著的幾頭全都豎直了耳朵,陸楚易更誇張,舔了舔食指,在門上捅出一個洞,要知道,他可是很沒有經驗的!當然要好好學習學習!

陸楚易往房門裡一看,馬上捂住小洞不讓宵晚風看,看了還得了!他都看到了什麼!憐攸那個矮子竟然壓著風墨那個高個!這還得了!如果宵晚風看了,不保那一天就和憐攸那個矮子一樣了!

「晚兒,我們聽就好,偷看太不厚道了……」陸楚易如是說。

宵晚風點點頭,端坐好。

「……嗚……」風墨的哭聲傳了出來,門口的幾頭心都吊起來。

「來了來了,大家注意……」尉遲凜一副領導的樣子。

「嗚……小易……」

哈咧?

門口幾頭統統石化,如果那個聲音沒有聽錯的話……好像是叫小易吧?一個人處於身不由己的狀態下會呼喚別人的名字,是不是代表……

「嗚……他是不是叫『小易』了?」宵晚風嗚咽幾聲,先動了。

「……好像是……」天海頓了頓,看到宵晚風那副快要山洪暴的可憐模樣。

「啊!我聽錯了!不是的……」天海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能結結巴巴地胡亂為陸楚易開脫。

一旁的陸楚易早就愣在當場,為什麼!為什麼他叫的是我的名字?一定是我平時欺負他欺負多了,所以他才報復我的!

陸楚易握住宵晚風的手說:「晚兒,你要相信我……」

「黃小易」房間里又傳出來風墨的叫喚。

「不許再叫了……我真的會殺了他的!風墨……風墨……」憐攸堵著風墨的嘴唇,開始一番纏綿。

「……嗚……嗚……」宵晚風哭著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陸楚易急了,也跟在宵晚風的後面解釋,「晚兒,你聽我說啊!這是污衊!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宵晚風在樓梯口停住,淚眼楚楚動人,氤氳水汽在眼眶裡打轉,陸楚易看著宵晚風就想把人撲到,偏偏還得忍著跟宵晚風解釋:「晚兒,我真的沒有的!你要相信我……你今天真可愛,眼睛幹嘛這樣盯著我……宵晚風……我想親你了……」

到此處就轉變成陸楚易猥褻宵晚風的N種場景……

宵晚風敲打著地板被人拖回房間,哀嚎不斷:「嗚黃小易!俺討厭你!討厭你這個壞人!放開俺!放開!啊!恩人!恩人救我!……」

尉遲凜把瓜子遞給如日,說:「兒啊,今天天氣真好,瓜子要不要?」

如日拿了幾顆,也跟著尉遲凜磕起瓜子來。

「黃小易……」房間里斷斷續續的音調慢慢起伏,終於破口而出,「黃小易!……錢……你欠我的錢……沒還我……黃小易……」

眾人:……(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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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轉十八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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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風墨終結章+短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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