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識時務
「走，二蛋，去擼點串，喝杯酒！」
秋夜微涼，我心裡堵得慌，不想回家，想去喝杯酒，吹吹風。
二蛋說：「我的菊花上了葯，醫生讓我最近要戒口，不能吃辣，不能喝酒！」
我翻了翻白眼：「那你滾蛋！」
二蛋嘿嘿笑道：「在我心中，醫生怎麼能跟師兄相提並論呢？我知道你心情不爽，走吧，哪怕不要屁股了，今晚我也陪你！」
我啐了口痰：「誰稀罕你的臭屁股！」
我和二蛋經過路邊一個燒烤小攤，坐了下來，點了幾個烤串，要了幾瓶啤酒，我還特別叮囑老闆，啤酒一定要凍的。
我現在一肚子的火氣，不喝點凍脾氣，把心裡的火氣壓不下去。
啤酒拎上來，串都還沒上呢，我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把一整瓶啤酒灌進了肚子。
二蛋說：「師兄，慢點喝，你這樣喝酒，我有些怕呀！」
我打了個酒嗝，啵地打開第二瓶，我氣岔岔地罵道：「媽的，從頭到尾我們都被那個紙人章牽著鼻子走，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感覺相當挫敗！」
二蛋說：「那個紙人章顯然是有備而來，有計劃有預謀，一步步佔有了王家的喪葬用品店！」
「可不是嘛！」我嘆了口氣：「他先是清除了王亮，而後又對張富貴下手，王瑩瑩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自己而去，心理防線自然就崩潰了！」
二蛋說：「是的，紙人章把人的心理吃得透透的！師兄，那混蛋不是過兩天要來簽合同嗎？」
我一聽二蛋這樣說，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我說：「咋的？你想等紙人章現身的時候，我們跟他動手？」
二蛋點點頭。
我咕咚咚又灌了半瓶啤酒：「你的提議，其實我剛才也想過，但我已經自己否決掉了。第一，我們能不能幹得過紙人章，還是個未知數；第二，張富貴的魂還在紙人章手裡握著呢，我們不能冒險，萬一張富貴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背不起這個責任；第三，這件事情，既然戶主王瑩瑩都做出了讓步，那也就只能這樣了。王瑩瑩說的對，如果她不退讓，紙人章就不會罷休，現在對她身邊的人動手，下一次就可能對王瑩瑩動手，早點把店鋪給他，大家都相對安全一點！」
二蛋說：「也對，俗話說得好，破財免災，紙人章要的只是店鋪和生意，並不是他們的命，只要人沒事就是最好的。生意沒了，可以從頭再來，人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再說，富貴家裡本來就很有錢，也不在乎這一間店鋪，日後王瑩瑩要想東山再起，富貴也可以全力資助她！」
我舉起酒瓶晃了晃：「你說的很對，你講的這些，正是我所想的，事情暫時就這樣了結了吧，我現在只希望紙人章不要耍花招，將張富貴的魂平平安安還回來！」
我的酒量一直不錯，而且自從修道以後，幾乎就沒有醉過。
但是今晚，我的心裡壓著一股氣，很不順暢，極大地影響了我的發揮，再加上我喝的很快，半瓶整瓶的灌，很快就有了醉意。
最後，我沒有回家，因為根本就走不回去了，是被二蛋攙扶回客棧睡的，睡了整整一天。
晚上的時候，王瑩瑩聯繫上我，說房屋轉讓合同她已經準備好了，紙人章聯繫了她，說今晚過來簽合同，她一個女生面對紙人章有些害怕，所以她想讓我陪著。
這種事情，我肯定是義不容辭，晚些時候，我叫上二蛋，和二蛋一起去了喪葬用品店，見到了王瑩瑩。
王瑩瑩神情獃滯地坐在櫃檯邊上，盯著面前的合同發獃。
這看上去薄薄的幾張紙，卻是王家全部的產業，現在，這些產業要拱手送給一個陌生人，誰都會捨不得。
更何況，這個合同並不是王瑩瑩心甘情願簽的，而是被人脅迫的，相當於簽訂了一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王瑩瑩的心情可想而知。
王瑩瑩坐著坐著，兩行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王瑩瑩因痛哭和焦慮，嗓子都已經啞了，她沙啞著聲音，伸手按在合同上面，整個身體都在發抖：「爺爺，爸爸，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有守好我們的家業，我沒用啊！」.
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王瑩瑩，給她遞過去一盒紙巾，我就和二蛋走到門口去抽煙。
香煙快要燃燒到盡頭的時候，紙人章如約而至。
不管是春夏秋冬，白天黑夜，紙人章永遠都是那副陰森森的死人打扮，黑衣黑褲黑布鞋，右手撐著一把黑紙傘。
今晚唯一不同的是，頭上纏了一圈繃帶，因為他的後腦昨晚被二蛋砸開了花。
紙人章手裡的黑紙傘輕輕轉動著，冷笑道：「怎麼？簽個合同還需要找兩個保鏢保駕護航嗎？」
王瑩瑩指著桌上的房屋轉讓合同說：「合同和地契都在裡面，從今往後，這間店鋪就是你的了！」
「咯咯咯！」紙人章陰桀地笑了笑：「小妹妹，識時務是對的，你爸要是像你一樣識時務，也不會死，對不對？我這人是很講道理的，如果一開始你爸就答應簽合同，皆大歡喜，又何必搞出這麼多事情呢？」
「夠了！」王瑩瑩紅著眼，滿臉憤懣地說：「合同都已經給你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話，富貴的魂呢？富貴的魂帶回來了沒有？」
紙人章陰惻惻地笑了笑：「我這人，做事是很講誠信的，既然你已經簽了合同，你的男朋友保證平安無事！」
「我憑什麼相信你？」王瑩瑩一臉戒備。
紙人章說：「你現在可以打電話去醫院問問，看看你男朋友的情況！」
王瑩瑩將信將疑，掏出手機，給醫院同事打了個電話。
她掛下電話的時候，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我看見王瑩瑩這副樣子，就知道張富貴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問王瑩瑩：「富貴怎麼樣？」
王瑩瑩說：「剛給我同事打了電話，她說富貴已經醒了，嚷嚷著肚子餓，讓我給他送點吃的過去，要吃烤串，還要喝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