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父債子還
我給二蛋遞了個眼色,兩人默契配合,他先當樁子,我踩著他爬上圍牆,然後我伸手拉他,二蛋也上了圍牆。
我們順著牆角,悄悄滑落在院子裡面。
腳尖剛剛沾地,就聽不遠處傳來「吱呀」開門聲。
我和二蛋趕緊藏身在黑暗中,定睛打量,只見胡老八從卧室里走了出來。
我們今晚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調查胡老八。
大半夜的,胡老八不睡覺,溜出房間做什麼?
胡老八走進灶房,不一會兒,灶房裡就傳來嗤啦嗤啦的奇怪聲音。
我問二蛋:「胡老八在灶房裡做什麼?」
「磨刀!」二蛋很肯定地說:「這種聲音我在農村裡聽得多了!」
磨刀?!
胡老闆半夜三更起來磨刀,他想幹什麼?
片刻以後,胡老八從灶房裡走出來,果然看見他的手裡提著一把菜刀,刀刃已經打磨得非常鋒利,還在滴水。.
而此時胡老八的嘴角,竟然掛著一抹詭異而殘忍的微笑。
大晚上的,胡老八提刀去哪裡?
胡老闆的行為舉止讓我們大惑不解。
在我和二蛋驚訝的目光中,我們看見胡老八提著菜刀往樓上走去。
二樓是胡霸天兩口子的卧室,胡老八提刀走向二樓,我和二蛋對視一眼,不是吧?難道胡老八要趁胡霸天睡著的時候,提刀剁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但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胡老八在二樓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提著刀,繼續往三樓走去。
我和二蛋的小心肝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三樓是胡媛媛居住的卧室,胡老八提刀走向三樓,莫非他想對自己的孫女下毒手?
看見這樣的景象,我和二蛋再也坐不住了,從牆角跑出來,往三樓跑去。
雖然我也對胡霸天深惡痛絕,但我並不希望親眼目睹一場家庭悲劇,更何況,胡媛媛是沒有罪的,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能就這樣黯然凋零。
二蛋一邊跑一邊說:「師兄,快,快去救救我媳婦!」
我抓了抓腦袋:「你媳婦?」
二蛋一臉肯定地說:「對啊,我媳婦,胡媛媛啊!」
我兩眼一黑:「什麼時候胡媛媛成你媳婦了?你咋這麼不要臉呢?」
二蛋面露嬌羞:「我把她當成媳婦,只是她不知道!」
「你有病啊!」我罵了二蛋兩句,來到胡媛媛的卧室門口。
我正準備上前擰鎖,二蛋已經迫不及待飛起一腳,嘴裡還大喊:「阿達——」
房門被二蛋一腳踹開,眼前的景象令我們大吃一驚。
除了我和二蛋,房間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手持菜刀的胡老八,一個是剛剛洗完澡出來,穿著一件單薄睡衣的胡媛媛。
胡媛媛被胡老八用繩子五花大綁在床上,我在養殖場見他們殺豬就是這樣的。
胡媛媛動彈不得,嘴裡塞著一張毛巾,面上的表情極其驚恐,不停地搖頭,嘴裡卻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們衝進房間的時候,胡老八已經高高舉起了菜刀,鋒利的刀鋒在燈光下閃爍著懾人的光。
如果我們再慢了那麼兩三秒,胡老八手中的菜刀便已經奪走了胡媛媛的性命。
胡媛媛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親爺爺,怎麼會對她下毒手?
「媛媛,不要怕,哥哥來救你!」二蛋大喊一聲,趁著胡老八還沒反應過來,飛身撲倒胡老八,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不過,二蛋這個菜雞,很快就被胡老腳踹飛,像蒼蠅一樣粘在牆上。
胡老八翻身站起,我看他這個翻身動作,也不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能做出來的。
胡老八斜眼看著我,喉頭裡發出如同動物般的低沉咆哮:「嗚——嗚——嗚——」
胡老八很生氣,用一種陰森奇怪的口吻對我說:「不關你們的事!這是我和胡家的私人恩怨,你們走吧!」
私人恩怨?!
果然是胡霸天跟人結了仇,現在人家找上門報復來了,而且直接報復他的女兒。
見我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胡老八有些火了,提刀指著我,尖聲尖氣地叫道:「小子,我再說一次,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多管閑事!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我撇撇嘴,此時我已經能夠肯定,真正的胡老八昨晚就去世了,現在只不過是有東西在控制胡老八,背後的那個東西,跟胡霸天有深仇大恨。
俗話說,久走夜路必闖鬼!
胡霸天成天在村子里橫行霸道,不僅得罪了人,這次還得罪了不幹凈的東西,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胡霸天的女兒胡媛媛是無辜的,我們可以不救胡霸天,但是胡媛媛,我們是必須要救的
我盯著胡老八,冷冷說道:「正所謂禍不及家人,你跟胡霸天有仇,你就去找胡霸天報仇,為什麼要找他的女兒報仇?」
胡老八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因為……我要讓他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
我的心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胡老八的每個字眼裡,都飽含恨意,我真想知道胡霸天這是做了什麼缺德事呀!
胡老八用刀尖指著我,然後指了指門口,示意我們出去。
他扭頭看了一眼五花大綁的胡媛媛,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聽說你是胡霸天的掌上明珠是吧?胡霸天最疼的就是你了!咯咯咯,等我把你宰了,胡霸天是不是也會生不如死呢?讓他也嘗嘗,失去摯愛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我不會殺他,我若直接殺了胡霸天,他根本不會有什麼痛苦。我不要他死,我故意留著他,讓他日日夜夜承受失去愛女的痛苦,哈哈哈,這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有個成語叫「父債子還」,眼前這一幕,完完全全地詮釋了這個成語。
胡霸天在外面惹出的事情,最後卻要他的女兒來承受,對於胡媛媛來說,這是不公平的。
胡媛媛滿臉淚水,床單都被淚水浸濕透了,她很害怕,但她又無法動彈,她不知道面前的這個胡老八是誰,這還是她的爺爺嗎,為什麼眼前爺爺看上去如此陌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