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陰陽亂
喵嗚」
蜷曲在馬秋玲懷裡的我驚跳而起,全身炸毛,張牙舞爪,刺啦一聲抓破了她的衣裳,差點就抓上了她的小咪咪。
「貓貓你怎麼了?見鬼了吧,跳什麼跳,嚇死我了!」
嚇了一跳的馬秋玲在我腦袋上啪的拍了一巴掌,打過之後又覺得心疼,忙不迭的把我摟在懷裡進行安撫,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陪床的馬秋霖,一臉的忐忑不安。
「哥,你說貓貓該不是生病了吧?叫得凄凄慘慘的,給它看看好不好?」
生病,我倒是想生病呢,最好是個妄想症就好了,什麼穿越啊,什麼**啊,什麼變身啊,什麼附體啊,什麼化身為貓啊,什麼靈魂出竅啊,全部都是自己天馬行空的異想天開,全部都是自己百無聊賴的胡思亂想,全部都是子虛烏有的胡說八道……
可是,那怎麼可能!
馬秋玲的懷抱如此的溫暖,我現在的貓咪身體如此的確切,就是我剛剛靈魂出竅看到的那讓我恐懼無邊的聊艷譚,詭異荒謬的**和血腥也是那麼的真實。
就是那種真實,就是那個真相,讓我毛骨悚然,夢遊的神魂出現了天旋地轉的眩暈,眨眨眼就回到了黑貓的身體,魂魄歸位,恐懼卻如影隨形彷彿附骨之蛆,強烈刺激讓「熟睡」的黑貓渾身抽搐尾巴亂甩,直接就驚跳而起,胡亂揮舞的爪子差點就抓傷了馬秋玲。
沒辦法不恐懼啊,一夢出遊居然是靈魂出竅,還見到了傳說中的的畫皮厲鬼采陰補陽,而且是飲血吸精敲骨吸髓的血腥恐怖版?
更要命地是。製造慘劇地罪魁禍。居然和「我」有著密不可分地關係。其中甚至還有點不足為外人道不容於天地人倫地小曖昧!
重傷逃走地秦磊。原來並沒有跑到深山野林去躲起來潛修蟄伏。而是找了個農家改頭換面。用地手段還是很聊地慘烈。甚至可以稱之為滅絕人性天地不容地兇殘。
不管那家子到底有幾口人。現在都算是徹底玩完了。用我地直覺來判斷。豬狗牛羊雞鴨鵝之類地生靈。應該是最先遭殃地。殭屍吸血療傷。在鬼片地普及下都成了靈異常識了。秦磊應該不會例外。
吃掉那些家畜。重傷地秦磊應該恢復了一些元氣。那家人也就開始正式性地倒霉。男性應該是先就要清除地。接下來就是那個「姐姐」。一場聊艷譚一幕翻雲覆雨。精血骨髓都給吸了個乾乾淨淨。披上新鮮出爐地畫皮。秦磊這個在逃殭屍。搖身一變就成了小家碧玉。行兇作惡也就更具有了隱蔽性和欺騙性。
我甚至懷。那個在我眼皮子底下給吸成畫皮一張地妹妹。其實不是那個「姐姐」地親妹妹。有可能是他從附近誘拐蠱惑地親戚。比如說堂妹什麼地。或乾脆就只是個鄰居。遭了無妄之災地無辜池魚。
農村可不比城市。一個村子里地人多多少少都能扯上親戚關係地。串門子也是很正常地事情。秦磊用畫皮進行偽裝。無非也就是個偷天換日冒名頂替。給他持續下手創造機會。
看他那駕輕就熟的畫皮製造手段,我都不敢去想那是他第幾次出演聊艷譚,現在的他,應該算是真正地入魔了吧?
不過,這看似喪心病狂的慘無人道,對一個厲鬼凶靈來說好像算不了什麼,真正讓我毛骨悚然地,是他吸干「妹妹」進了卧室之後的舉動。
他「脫」掉了畫皮,露出了真身,然後,掀開蚊帳,爬上了床,揭開了被子,鑽進了被窩。
被窩裡有人,死人。
活死人。
是秦媽媽,被馬秋霖重傷封印下了鎖魂禁制地秦媽媽。
她的滿身血污已經清洗掉了,插在心口地桃木劍也不知去向,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披頭散,滿頭青絲鋪散在枕頭上,魅惑的韻味悄然散,再加上一絲不掛的**,還有蒼白的臉緊閉的眼,簡直就是卧床入睡的病美人,柔弱美麗得能讓人獸性大。
真真是讓人魂飛魄散的晴天霹靂!
看到秦磊顯露真身,我還算不上有多驚訝,畢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被子掀開春光乍泄,我整個人都蒙了。
恐懼有如噩夢,我不敢再看,我下意識的向後飛退,撞過了牆壁,退出了卧室,退到了小院子,還是停不住腳步,就像眼前有個張牙舞爪的猙獰魔物當頭撲來似的,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就知道不停的退,飛快的退,根本就顧不得身後都有些什麼。
天旋地轉的眩暈,肝膽俱裂的驚駭,魂飛魄散的恐懼,心亂如麻的糾結……
那一退,我就直接退回了黑貓的身體,退出了
竅夢遊千里的狀態,神魂歸位,有如惡夢初醒。
即便是醒了過來,我還是覺得心慌意亂,甚至還有種難言的痛楚和酸澀,要不是眼下是貓咪之身,多半還會臉紅心跳再加上香汗淋漓。
從那個卧室逃走的時候,我甚至來不及轉身,飛退的過程中我看得很清楚,那床揭開又蓋上的被子在動,輕緩而持續的動,很有節律很有韻味的在動。
那種動法,好像有個很貼切的形容詞,叫做「被翻紅浪」。
如果我只是純粹的琴妹子,那我除了震驚可能就只是訝異,可我還融合了秦竹的殘魂,秦竹的情感影響了我,我想,那種痛楚和酸澀,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好像,若干年之後,回煞夜已過,每當我在噩夢裡回想起寒叔和媽媽近在咫尺的糾纏,我的心裡也是這樣,除了鋪天蓋地的恐懼,還有點痛,有點酸,有點澀……
「不要緊不要緊,剛剛還睡得好好的,怎麼會一下子就生病了?嗯,應該是做噩夢了吧,貓貓可是靈氣十足的東西,應該會做夢的哦。沒事沒事,大不了我帶它出去溜達溜達,照照太陽吹吹風就好了……」
馬秋霖的絮絮叨叨打斷了我的思緒,他把我拎了過去,抱在懷裡帶到了陽台上,太陽光斜斜的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覺很舒服,倒是讓我的心情好了點。
「我說貓貓啊,安分點成不成?瞧你把我妹妹嚇得,她多心疼你啊,你就不能體貼一點?嗯,知道你很靈性,畢竟給人家隱世高人當過打手嘛,是不是也感覺到了什麼?應該和那天由你出面救下的一家子殭屍有關吧?我早就知道了,用不著你來提醒,這幾天啊,我布下的禁制在不斷的受到衝擊,封印日益鬆動,想來那個秦老大,應該在到處作孽要救他的親人吧?陰陽陌路,人鬼殊途,何必呢……」
馬秋霖壓低了聲音絮絮叨叨,覺得很是意外的我戰戰兢兢,乖乖兒的窩著,一動也不敢動。
原來馬秋霖還在關注秦磊,估計他給秦媽媽下的禁制有一定追蹤作用吧,可以進行遠距離心靈感應的那種,相當於定位儀和監視器?
「他們三個都被守護神龍所傷,應該是神魂俱滅的,可到底是不在五行不屬三界的殭屍,滯留人間的執念也太強了一點。估計,應該是為了那個還在棉花地的小妹的吧,生怕她孤零零的受人欺負,這才勉強滯留逆天改命,結果就徹底的入了魔。採補本能,陰陽轉注,顛倒人倫,錯亂風月,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遭殃……」
心裡激靈了一下,我有點失神,即便身在艷陽之下,還是有股徹骨的含意,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採補本能,陰陽轉注?
結合我靈魂出竅看到的情形,我想,我已經知道了秦磊和秦媽媽的現狀。
就馬秋霖所說,他們都受了重傷,本來就被封印的秦媽媽更是雪上加霜,可秦磊執意滯留人間,說什麼也要讓她起死回生,為此徹底沉淪,真正的成了個離經叛道喪心病狂的魔物。
魔化的秦磊順從了殭屍的本能,以畫皮變身進行偽裝,專挑女孩,翻雲覆雨,吸盡元**血,然後以本體真身和秦媽媽親近,將吸來的元**血轉注給她,用來維持那一線生機,繼而衝擊她身上的禁制,試圖破開封印,讓她再度回魂……
身上有點冷,鼻子有點酸,眼睛有點澀,心裡有點疼,即便我現在就是個貓貓咪,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哭。
如此掙扎,如此糾結,如此偏執,如此瘋狂,如此迷亂,就為了滯留人間,就為了維護一個破碎的家庭,就為了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感,是物所值,還是得不償失?
「說起來這事兒也怪我,要是我不插手,事情也不至於弄到這個地步,可我也要守護我的妹妹啊,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看得出來,馬秋霖也很糾結,想想也是,他為了錢降妖除魔重傷了秦磊和秦媽媽,卻又為了錢沒有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結果殭屍魔化事態嚴重,都陰陽迷亂了,秦磊落腳那一家子所造下的罪孽,也不知道該算在誰的頭上?
事情好像越來越亂了,這都什麼世界啊,好像比噩夢還要來得噩夢?
他媽媽的,我不玩了好不好,我想回去!
回到若干年後那個時空,回到寒叔的身邊,我不想再追究噩夢的真相,我不想再解開什麼心結,我不想再知道當年的寒叔和我媽媽到底有什麼樣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