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神秘的變化
閃耀著淡淡光澤的金丹,緩緩地旋轉著,每一次的轉動,都能夠讓張風繹的意志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所攜的龐大力量,那是體內各種氣機力道一齊化入其中所凝練而成。
原本純金色的金丹,現今已經是化成了一片銀白色的光輝,而且也不再以一顆『丹』形態繼續存在著,而是化成了那一片璀璨的銀色漩渦,緩緩地旋轉著,不斷地將其中所潛藏的力量盡數逸散出來,在身周化成了一道極為絢麗的銀色旋臂。
點點熒光,遍佈於氣海之上,每一道光點之中,所蘊含的皆是張風繹一身各種氣機力道所顯化化成,無數道光點所散發出來的陣陣力量波動,卻是歸於同一道頻率之上,漸漸地,當那片璀璨的光輝一陣閃耀之時,便是如同吞吐日月一般,將整個氣海都給撼動著。
每當此時,張風繹只覺得這片璀璨的漩渦,就如同是自身一個嶄新的心臟在勃勃躍動一般,每一陣波動,其中所蘊含的龐大巨力,如同是化成了一片最為熾烈的生機,流淌在身上的每一個部位,將軀體之內潛藏在血肉深處的力量都給牽引出來。
雖然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但是依靠著這道『金丹』的變化,張風繹也非常清楚這應該是朝著好的方向轉變才是,當下心中大定,開始思索著該如何破開現今所處的困境。
氣海之上根本就無法計算時間,但他自己也是隱約感受到外面的時間已經是流逝掉了非常長的一段,現在正是出於冥魔攻勢最為猛烈的階段,若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出現什麼超級大冥魔來襲,如果戰線崩潰,勇者團連同著整個人類都被滅了……
張風繹已經不敢再往下聯想下去,這已經是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夠掌握的範疇,更是無法推算出其中的變化,想要知道外面到底變化成什麼樣子,那就必須是需要自己破開這片困境。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長的時間,體內的那一片銀白色漩渦,緩緩地開始凝聚,無數道璀璨的旋臂開始朝著中間歸攏,而整個氣海也是受到了這股磅礴巨力的牽引,散落在氣海之上每一個角落的殘留氣息,也是被盡數吸納而來,投入到漩渦之中。
那銀白色的漩渦猛然一震,緊隨著那無數道旋臂開始飛快地轉動起來,也不知道是中心之處所散發出來的牽引之力,或是那無數道旋臂在推動著,整個漩渦以之前更快數倍的速度瘋狂地轉動著,幾乎是欲將整個氣海都給吞噬在其中。
氣海原本是空無一物,張風繹現在什麼都沒有,自身的意識又是一道飄渺虛無的存在,自然是不怕還有什麼東西被這道漩渦給吸納進去,現在已經是最糟糕的狀態了,也不怕讓它變得更糟點,乾脆破罐破摔。
也不知道那片銀色的漩渦旋轉了多久,整個氣海之上,整個軀體之中的每一道氣機都被吸納一空,整個身體一片空蕩,除了這片漩渦之外,其他的一切與沒有激發靈脈的普通人無異,甚至連原本無比強悍的血肉骨骸,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也被抽取出來,投入到漩渦之中。
短短不過是三天時間,他便是從一個偽元神境界的修士,力壓一切金丹,可獨力斬殺十萬年魔魂冥魔之下任何存在的超越級強者,變成了一個最為普通的凡人。
除了氣海之上那一道已經化成了銀色丹丸的漩渦之外,一無所有。
新凝聚而成的銀色「金丹」,其中無論是張風繹的意志再如何沉浸到其中,都無法感受到半點力量的氣息,彷彿是那一身驚憾天地的恐怖巨力,在這片漩渦消失之後,也是隨著消散於天地之間。
勉力睜開雙眼,眼前的一片模糊的白色光芒,幾乎是要將他的眼睛刺激得完全睜不開,身體上一絲力氣都沒有的感覺,幾乎是讓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骨架都快要崩潰了一般。
即便是在身體自動吸納天地元氣滋潤軀體的情況下,接近半年的靜止狀態,幾乎是讓他的身體狀態下降到史上最低點,而近期更是失去了足夠的靈氣供應,更是將這一情況加劇到極致,他甚至懷疑若是自己再晚幾天醒來,是不是會就此命喪於此地。
整個房間都被刷成了一片純白色,以致於讓他看起來整個世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他甚至能夠看到空間中所流動的那些空氣所散發出來的每一絲軌跡,就像是電視信號不穩定的時候,所出現的那些雪花點一般,密布在整個視界之上。
一度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在各種力量的衝擊下損壞了,但隨即便是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睛居然已經能夠觀察到空氣流動的軌跡?這幾乎是神識強度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夠觀測得到的物質,而現在僅僅是肉眼便能夠看得到。
但是此時的軀體卻又是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將一身龐大的力量,隨著那一座漩渦的徹底崩塌而潰滅一空,若不是此時仍舊能夠感受得到體內那一道銀白色的金丹緩緩轉動,他幾乎是要完全崩潰了。
當習慣了體內存在著那一道龐大巨力,只要有那一身強絕的力量在身,無論是遇上怎樣的危險他都不懼,金丹級別的靈元之力,無限接近於元神的神識強度所化成的偽元神,八道元氣每一道都是被凝練到極致,堪比八位六階靈脈者加持的巨力。
若是給他一點時間,將整座八極劍陣完全展開,即便是遇上真正的魔魂冥魔,他也自信能夠抵擋一陣子才是,之前在南線戰場上獨力抗衡十萬冥魔,死戰三天不退,那便是對於他自身實力最好的證明。
要知道那十萬冥魔之中,可是不乏萬年層次的大魔,即便是五萬年歲月以上的冥魔也出現過十多隻,卻是統統被他所擊潰或是斬殺在劍陣之中,而本身除了耗力過度之外,甚至沒有受到半點損傷,若不是最後逞強,在力量耗盡的情況下仍舊死戰不退,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說到底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但是現在,一身空蕩蕩的經脈竅穴,以及那更為空蕩的氣海,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那一身傲視整個盤古大地,足以讓他縱橫八方,無人能擋的強絕巨力,已然是離他遠去。
若不是體內這一道銀白色的金丹仍就是在提醒著他,一切還有希望,他現在只怕是被絕望給淹沒了,從巔峰之上跌落下來,那一種落差感,幾乎是超越了一切的情感力量。
張風繹勉力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原本一個如何呼吸一般輕鬆的動作,現在卻是極為艱難,看樣子這具身體已經不僅僅是失去了原本的力量那麼簡單了,更像是變得接近癱瘓。
體內血肉骨骸之中所蘊含的力量,盡數被抽取出來,若不是在最後一點力量尚未完全抽取出來之時,那金丹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力量準備,進入飽和狀態,主動切斷了力量吸取的聯繫,他現在恐怕是連這個最基本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張風繹醒來的動作也早已驚動了這個房間內的看護人員,幾名身披著白大褂的醫療系靈脈者便已經圍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扶起正在艱難努力著想要下床的張風繹,將他按住。
「張先生,現在你的身體正處於虛弱階段,請盡量不要亂動,躺在床上先休息一會。」
張風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任由這些人將自己再一次按倒在病床上,之前數秒鐘的艱難努力,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烏有,張風繹此時也不由得從心裡湧出一股不甘,但卻無法以任何方式表現出來,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僅僅是在片刻之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大群人涌了進來,在一陣騷動之中,至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所有非高科部的人員請出去。」
聲音並不大,但其中卻是蘊含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冷意,即便是沒有包含任何敵意,但是話語中每一個字都像是化成一道利劍一般,帶著強絕的震懾之力,在此間每個人的心間回蕩著,頓時間整個房間一靜,緊隨著是悄然的腳步聲,大部分人員已經退出去。
整個過程沒有人敢發出什麼異響,甚至是連腳步聲以及呼吸聲都刻意壓抑著,顯然是這個人對於這些醫療系的靈脈者有著非常巨大的震懾力,所說的話語沒人敢反抗。
有些喧鬧的房間,頓時間便是安靜了許多,張風繹甚至能夠非常清楚地聽到這裡面每個人的心跳聲,呼吸聲,一切都無比安靜。
一身力量是失去了,但那最為敏銳的身體感應還在,用不著睜開眼睛,他便能夠感受得到這個房間內站著多少人,每個人都處在哪一個方位,甚至已經在開始推算需要多大的力量強度,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人盡數擊倒。
但隨即便是無奈地苦笑,現在的力量,連支撐著下床都做不得,根本別想還能夠戰鬥什麼的,現在就算是來一個沒有激發靈脈的普通人,也能夠輕鬆地解決他。
「張風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聲音的主人走到病床前,沉寂了一會,以一種極為謹慎的態度問道,話語間甚至是透著一股極為緊張的擔憂,之前那一股銳利無比的威勢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