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古以來,大多紅顏皆薄命,尤其是禍水,死了也會遺臭萬年。
溫舒宜覺得,她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如何保全了自己。
她不可能完全忠於太后。
也絕對不會將所有賭注都押在帝王身上。
當然了,她還是要繼續爭寵,要讓皇上愛上她。
屆時,有了皇上的心,她手裡的籌碼才能值錢。
溫良在昭華殿待了小片刻,就被康嬤嬤領走,小東西脾氣倔強,淚眼汪汪的與溫舒宜作別,「阿姐,我、我不哭,我是男子漢,我等著阿姐來接我。」
溫舒宜眼眶濕潤,被人拿捏軟肋的滋味可當真不好受。
終有一日,她定能護著阿兄與阿弟!
「嬤嬤,明日是太後生辰,將我備好的賀禮拿出來吧,另外,再去私庫里取幾樣貴重的物件,送我給太醫院的黃太醫,阿兄的腿就全指望他了。」
溫舒宜嗓子略略沙啞。
身子骨酸痛不已,也不曉得皇上醒來后可還記得昨晚的一切,她光是想想就臊了慌。
沒想到皇上那樣清高孤寡的人,醉了之後玩起來那樣瘋。
徐嬤嬤應下,「是,娘娘。老奴……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溫舒宜倚著美人靠休息,「嬤嬤在我面前不必多禮,不妨直言。」她已經是五品嬪位,可以自稱「本宮」了,但在徐嬤嬤面前,溫舒宜依舊如初的內斂謙虛。
因為她知道,皇上能晉她,也會降她,倘若帝王恩寵不在,她便什麼也不是。
徐嬤嬤會意,屏退了宮婢,這才壓低了聲音湊到溫舒宜跟前道:「今日早晨,衛婕妤去了長壽宮,悄悄見了晉王,不過晉王並未多言,直接出宮了。」
溫舒宜一怔,「此事還有誰知曉?」
徐嬤嬤回道:「老奴按著您的吩咐,特意盯著衛婕妤那邊,這才察覺了此事,旁人未必會意識到。」
溫舒宜默了默,心中情緒莫名。
捫心自問,若是沒有經歷這五年,晉王在她心目中依舊是兄長般親厚,她並不願意看見晉王誤入歧途。可倘若晉王當真要爭那個位置,她也得為了自己,為了溫家謀取最大的安穩。
溫舒宜思量片刻,「此事不得泄露出去半個字,嬤嬤就當什麼都沒瞧見,也不要在衛婕妤跟前暴露出來。」
這後宮的幾位妃嬪之中,溫舒宜現在可以篤定,衛婕妤的心不在皇上身上,而是念著晉王。剩下的幾位中,賢妃、德妃家族煊赫,不好直接對付,至於白良媛,她與西南王府沾親帶故,是同宗同族,只是後來白家分支了,談不上多大的牽連。
白良媛不足為懼。
趙嬪與王貴人尚且不知。
溫舒宜算計了片刻,倘若後宮短期內不進新人,她得聖寵的幾率還是挺大了。
只是如何把握爭寵的分寸,便是一個值得思量的問題了。
****
夜幕降臨。
帝王仍在御書房查看輿圖。
李忠以為皇上昨夜盡興了,今晚不會再召見任何妃嬪,連翻牌的事都不曾提一句。
上前道:「皇上,溫家小公子與昭嬪娘娘見過了,昭嬪娘娘今個兒哭成了淚人。」
「呵——」
褚彥一聲輕笑,隨手甩了手中輿圖,面色不悅。
「她若來求朕,朕自然會幫她,她不來求,說明她根本不信任朕!」帝王談吐之間,似有一肚子怨氣。
李忠,「……」嘚,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_→
既然昭嬪被太后要挾了,那麼必然會替太后做事,而太后與皇上又是對立的。
枕邊人倒戈了敵手,也難怪皇上會慍怒。
李忠小心提議道:「皇上,若不……您將溫小公子要過來?」
話音剛落,帝王一個冷冽如刀的眼神射了過去,又是一聲嗤笑,就彷彿是被人惹怒了,但又強裝自己毫不在乎的態度。
「放肆!」
李忠立刻抖著腿跪下,他明明瞧出皇上在意昭嬪娘娘,這陣子就像是剛開葷的毛頭小伙,還時常走神。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揭穿帝王心思。
「老奴僭越了,老奴掌嘴!」李忠接連抽了自己幾巴掌。
褚彥猛然間怔住,他在做什麼?!
太后的計謀,他了如指掌,一開始便知溫舒宜是太后細作,而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美人計。
既然接受了,那邊繼續演下去!
入夜。
內殿燈火如豆,已至子夜,褚彥卻仍舊覺得長夜漫漫。
如斯輾轉難眠,這個時候若是能軟玉溫香抱個滿懷,該當如何愜意。
那個壞東西也不來繼續固寵,非得每次都是他主動!
完全沒有一個心機美人的基本操.守!
既來勾.引他了,卻又不讓他過癮!
就像是獵人蓄意用了鮮.肉.引.誘.獵物上鉤,卻只是給獵物咬上一口,吊吊胃口,隨即又撤離。
而他堂堂帝王,就是那可悲的獵物。
一想到這一點,帝王胸口的小火苗騰燒的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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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
由內而外,散發出灼燒肌膚的熱。
褚彥心性過人,即便是做夢,他潛意識裡也知道自己身處夢境。
昏黃的光線,逼著他一點點睜開眼,卻又在頃刻間定住。
他看家美人墨發披肩,恰好遮擋雪膩肩頭,傲.人.雪.峰.隨著起伏,若隱若現。
他鮮少與女子做這事,饒是風月無限,也不可能居於人下。
可此時,看著美人在他身上起舞,褚彥覺得,他當上帝王之後的五年可能都白活了。
身上美人一直凝視著他,眼裡像帶著勾子。
褚彥幾乎忘我的陶醉,因著在夢裡,無需顧及顏面,他在百忙之中,問了一句,「你可心悅朕?」
他是大周帝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容貌俊美,手段雷霆,既有縱橫天下之能,也有舞文弄墨之才,女子當然會喜歡他。
美人風情萬種,細腰如柳不堪折,就在褚彥等待著她的答覆時,美人突然俯身,雙手掐住了他的脖頸,那雙潤滿情誼的眼,也在一瞬間化作狠厲。
「……!!!」
驀的,褚彥驚坐起,額頭細汗滑落,順著肌理沒入衣襟深處。
從夢中驚醒,他鬆了口氣,但下一刻,褻褲的一片狼藉,令得帝王已暈紅的臉更是滾燙。
褚彥,「……」
****
次日,太後生辰,京中五品以上官員皆攜帶家眷入宮祝壽。
榮國公府陸家自是也來了。
顧氏讓陸詩雨特意盛裝打扮,下馬車之際,顧氏對陸詩雨道:「我兒記住了,今日獻舞定要拿出你的所有本事,你祖母已在太後娘娘跟前求了話,太后也會幫你。」
顧氏打量著妝容精緻的陸詩雨,愈發的滿意,又說,「我兒這等容色,皇上如何會不喜歡。」
陸詩雨嬌羞一笑。
若能入宮伺.候皇上,她做夢都能笑醒。
皇上那樣的俊美男子,放眼整個燕京也尋不出第二個了,何況……他可是皇上!是大周最尊貴的男子,陸詩雨渴望著匍匐在他的腳下,成為他的忠實信徒。
溫舒宜與後宮妃嬪陸陸續續到了長壽宮。
衛婕妤一直沉默著,溫舒宜也沒有揭穿她。
衛婕妤是敵是友,還有待觀察。
按著位份,溫舒宜的位置離著帝王尚有一些距離,太后讓她在宮宴上與帝王「調.情」,她只能硬著頭皮嘗試。
宮宴尚未開始之前,溫舒宜頻頻向褚彥送秋波。
褚彥俊臉微沉,自是察覺到了心機美人的「含情脈脈」。
可一想到,最近的屢屢失態,以及昨夜的夢,褚彥並沒有給溫舒宜任何回應。
片刻后,溫舒宜小臉一紅,皇上不中招,她竟臊得慌……
原來皇上若是不配合,她一人唱獨角戲是這樣難堪……
勾搭失敗,溫舒宜暫時沒有任何動作。太后不好惹,帝王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夾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女眷們紛紛獻上賀禮,顧氏趁機道:「太後福澤安泰,是大周之福,臣婦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壽禮,倒是讓小女給太后靜心編了一舞,還望太后笑納。」
太后臉上的笑意清淺。
她倒是不介意賣顧家一個人情。
畢竟顧家對晉王有恩,那便是對她也有恩。
但太后內心卻是瞧不起榮國公府的膚淺,區區一個沒有實權的榮國公府,太后並不放在眼裡,就算是陸家女順利入宮,成為後宮妃嬪,對太后而言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於是,太后笑道:「好,哀家久聞陸家嫡女才色雙絕,今日倒要好好欣賞這舞。」
陸詩雨信心滿滿,她穿著華貴水袖裙,頭戴珠翠,精緻的妝容襯的少女容貌倩麗。
美雖美,但匠氣過盛,少了美人的靈動。單獨看上去尚可,一旦與真正的美人一對比,就顯得俗氣平庸了。
陸詩雨一邊舞動水袖,一邊扭著腰肢,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帝王,意圖著實明顯。
在場不少真正名門世家已面露不屑之色,誰都想塞女兒入宮,但做不到像陸家這般沒臉沒皮。
褚彥劍眉微蹙。
被陸詩雨凝望著,就如同嘴裡嚼了一口的蠟,自喉結至舌苔,一陣噁心。
可他沒有表露出來。
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溫舒宜,這壞東西面帶淺笑,沒有半分異樣情緒。
褚彥的眉心蹙的更深了。
這時,陸詩雨抓住了機會,一個旋轉之間,人就舞進了帝王懷中,仰面巴巴的望著,「皇上,臣女失儀了。」
她故意憋著嗓子,顯得輕柔嬌弱。
褚彥太陽穴跳動,但表面平靜無波。
太后故意笑道:「不知陸姑娘可曾婚配?今年芳齡幾何了?」
顧氏以為事情就要成了,當即答話,「回太后,小女今年二八年華,還未曾婚配呢。」
太后笑意更深,「皇帝啊,後宮一直空缺,你又禁了選秀,哀家瞧著陸姑娘秀外慧中,年紀又恰好,不如擇日入宮吧。」
太后當場如此說了,帝王沒有理由拒絕。
區區一個女子,反正後宮空置的宮殿頗多,隨便塞進哪裡都可以。
褚彥再次瞥了一眼溫舒宜。
就見這小妖女直至此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保持著明媚的笑,像只沒有靈魂的溫順寵物。
帝王胸口堵悶,真想將她捉來,狠狠懲戒一番,讓她只有哭的份!不!是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這廂,溫舒宜內心甚是詫異。
她一早就察覺到帝王眉心騰燒的火焰,還以為皇上是因為政務而動怒。
可就在方才,皇上無意間瞥了她一眼時,那小火苗分明是沖著她來的。
溫舒宜,「……」
她只能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也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他,不敢有任何僭越之處。
「好!甚好!」褚彥表面淡淡應下,眼角含笑,讓人誤以為,他對陸家女甚是滿意。可誰也不知,帝王內心此刻是如何的煞氣騰騰。
此時,在場眾人皆是各懷心思。
晉王薄唇微抿,飲了一口陳年老花雕,喉間酸澀。
皇上以後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嬌嬌在後宮當真能過得好么?
晉王往溫舒宜望了過去,見她捧著一隻杯盞,小口的噙著。
才將將五年過去,小丫頭出落的水靈精緻,再不是他能隨意拉著到處跑的了。
****
宮宴結束,褚彥等著溫舒宜過來爭寵。
陸氏女入宮,對她而言是一個威脅。
但凡她有點腦子與心計,也一定會費勁手段得到帝王的寵愛。
而褚彥對溫舒宜的手段十分期待。
然,直至這一天夜幕降臨,帝王也沒能等來心機美人前來爭寵。
卻是等來了溫舒宜與晉王之間的通信。
因著書信是幾年前所寫,紙張已經發黃,但漂亮的梅花小楷卻依舊惹人注意。
褚彥翻了翻。
倒是沒發現什麼男女間不可言說的曖昧。
不過,那一句句「表哥安好」可真是刺眼。
第二天,溫舒宜依舊沒有主動露面。
帝王不是沉溺於男女風.月的人,在他心中,任何事都不及皇權與江山。他有他不可撼動的底線與堅持。
故此,無論昨夜如何孤枕難眠,次日,褚彥仍舊是運籌帷幄,殺伐果決的帝王。今日早朝,數名大臣無故遭殃,被帝王當場怒斥,就連帝王的心腹之臣也沒能豁免。
眾大臣察覺皇上近日情緒十分不穩,就去李忠跟前暗暗搓搓的打探。
李敖年紀不大,三十齣頭,卻已坐上刑部一把手的交椅上,為人陰狠果辣,在褚彥未曾過繼給先帝之前,就已經是褚彥的人了。
「李公公,皇上今日又是怎麼了?不知公公可否告知一二?」
李忠也是一臉懵然了。
「那……宋相彈劾本官的摺子……皇上是何態度?」李敖又問。
這位李大人是個狠角色,唯一的軟肋便是家中的嬌妾,宋丞相這次便是將李敖寵妾滅妻的事上書給了皇上。
李忠聳肩,「李大人吶,您如今前途無量,但凡不是天大的錯,皇上不會降罪於你。」
李敖綳著臉,可他分明看出,皇上在早朝上恨不能殺了他啊。
百官相聚出宮后,褚彥單獨留下了傅生。
傅生一襲玄色麒麟衛蟒袍,身形筆直挺拔,容貌更是俊朗秀麗,如朗朗明月,亦是仲春悠風,是燕京女子人人渴求的如意郎中。
褚彥陷入沉思。
莫非是因著那小妖精見慣了傅生與晉王這兩位美男子,故此才對他不甚上心?
褚彥天生喜歡征服。
既知溫舒宜是細作,他更想征服了她,讓她心中有自己,只願為了自己赴湯蹈火。
傅生自是不知皇上內心的曲折十八彎,還以為他是為了今日早朝的事分神。
傅生道:「皇上有所不知,李大人後院那嬌妾,曾與李大人是青梅竹馬,但先帝在位之時,那女子家道中落,一夜之間從貴女淪為罪臣之女,幸被李大人所救,藏於私宅中。但李家老太爺死活不肯答應那女子進門,硬生生給李大人塞了一房門當戶對的親事。是以,李大人的心頭好,只能從外室變成了寵妾,宋相便是逮著這個機會要給李大人難堪。」
傅生心思細膩,又道:「臣倒是覺得李大人英明一世糊塗一時,如何能為了一個女子放棄前程。」
這句話猛然之間,在褚彥的內心敲擊了一下。
的確,男兒志在四方,應秉持抱負,如何能為了一個女子動了心神?!
褚彥彷彿豁然開朗,「傅卿,你近日辛苦了,朕會重賞。」
傅生頓覺莫名其妙。
他辛苦的日子還少么?
皇上怎麼只記得近日?
到了第三天,帝王依舊沒能等來他的心機美人。
下朝後,帝王陰沉著一張臉去了御書房,李忠一路跟上,「皇上,陸氏女已入宮了,該安排在哪座宮裡?」
褚彥擰眉,「什麼陸氏女?」
李忠怔然了一下,敢情皇上壓根就沒有將陸氏女放在眼裡,今日是陸氏女入宮的日子,皇上竟然全忘了。
李忠按耐住詫異,回道:「皇上,榮國公府的嫡長女今日入宮,三日前在太后的壽宴上,皇上親自下了口諭的。」
褚彥倏然之間想起了這麼一回事,一臉淡定,「朕自然記得。」
他想到了什麼,幽冷的眸眯了眯,「就封個美人吧,入住昭華殿。」
李忠又僵住了。
溫舒宜一開始入宮就被冊封為美人,且也是住在昭華殿。
皇上此番如出一轍的做派,八成是為了給溫舒宜難堪。
李忠竟然無言以對,「……」
皇上幾時開始,會故意花了心思去對付後宮的女子?
故意引起溫舒宜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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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詩雨得知自己被封了美人,還有些不太高興。
她自詡比溫舒宜高貴了不少,剛入宮的品階應在溫舒宜之上才對。
「哼!皇上如何能這樣?!」陸詩雨氣憤著。
因著榮國公府的關係,即便八品妃嬪無法攜帶僕從入宮,但顧氏也幫著陸詩雨在宮裡安插了人。
她便是趙嬤嬤。
趙嬤嬤勸道:「姑娘莫要動怒,一入宮就得八品美人的品階,已算是皇上恩寵了。眼下還是先爭寵要緊,莫要與昭嬪娘娘計較。」
一想到溫舒宜已經是五品嬪妃,而自己只是八品,陸詩雨心頭更是窩火。
「我定要儘快爭寵,早日從這昭華殿搬出去!我才不要與那狐媚子活在一個屋檐下!」陸詩雨自詡美貌,更是自信的認為,不久之後她當然會嬌寵一身,將溫舒宜狠狠踩在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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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陸氏女已經入住隔壁偏殿了,就是不知皇上今晚會不會召她侍.寢。」徐嬤嬤如實稟報。
溫舒宜休息了幾日,身子骨才終於恢復如常。
她這人不喜歡記仇,但也必然是以怨報怨。
顧氏與陸詩雨在背後做的那些事,她可都記著呢。
溫舒宜淡淡一笑,未施粉黛的臉蛋嬌妍粉嫩,眉梢一點小紅痣風情中透著几絲魅,「一會我出去舞劍,你們都莫要跟著。」
他會上鉤的吧?
溫舒宜默默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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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驕傲:朕要讓她吃醋,朕一定要讓她吃醋!
舒舒:我來了,皇上你接招么?
褚嬌傲:接接接!朕已經急不可待!
李忠:皇上啊,您的節操呢?
褚驕傲:朕是帝王,朕不需要節操。
李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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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今天的第五更奉上,下面還有哦~
男主暫時不懂怎麼談戀愛,我們舒舒會教他重新做人噠,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