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日落西沉。
入秋後,夜幕愈發早了。
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溫舒宜略有耳聞。
什麼狐妖轉世,災星附體,她是不信的。
徐嬤嬤端了一碗毛血旺過來,溫舒宜瞧見這東西就想乾嘔,「嬤嬤,非吃不可么?」
徐嬤嬤道:「娘娘,您雖是吐了長壽宮那邊送來的湯藥,可胃裡難免有積存,皇上登基五載以來,後宮無一人懷上子嗣,可見咱們還得多加小心。」
就是不知道太后給的湯藥,究竟下了多大的藥量。
溫舒宜無奈,只能照著徐嬤嬤所說的去做。徐嬤嬤親手做的毛血旺,還特意放了些蔥花香菜,蓋住了腥味。
吃了毛血旺,徐嬤嬤這才放心一笑,「娘娘,皇上今晚沒有翻牌,大約不會來後宮了。」
也是了,又不是初一十五,皇上那樣的人,哪會惦記後宮。
溫舒宜算著日子,這陣子以來,她已還發現了規律,一旦皇上隔了三日沒有見到她,八成就會讓她侍.寢,這才一日不見,必然不會來了。
「嬤嬤,我要給小白洗澡,你多備些花瓣。」
「小白」是溫舒宜給小狐狸起的名字,小畜生似乎很喜歡這個名,溫舒宜一喚它,它就自個兒跑出來了。
木盆備好,溫舒宜將小白放入水中,親手給它揉.搓,「嬤嬤,人人都說狐狸有騷味,看小白卻是香噴噴的,就連小解都是躲起來悄悄解決,實在機靈,這世上該不會真有狐狸精吧。」
小白一聽這話,立刻豎起了兩隻耳朵,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美人。
徐嬤嬤和溫舒宜都被逗笑了,主僕兩人笑了起來。
徐嬤嬤道:「娘娘,您快瞧,是個帶把的呢。」
溫舒宜怔了怔,又是撲哧一笑,隨即就將小白舉了起來,很好奇它的身子。因為打量的仔細,稍稍歪著頭,但還是沒能察覺到雌與雄有什麼區別。
而就在這時,褚彥沉著臉邁入屋內。
因著他方才打了招呼,殿外的宮人不敢吱聲。
褚彥親眼目睹著溫舒宜的行徑,清俊的臉愈發陰沉。
這女子私底下竟如此奔放不羈!
連只小畜生都不放過!
溫家不愧是百年武將之家,竟養出這樣的女兒!
溫舒宜正觀察的出神,褚彥終於安耐不住清了清嗓子。
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一直盯著雄性的那處看,褚彥強大的自尊受到了創傷。但他又不能跟一個畜生計較。
徐嬤嬤看清來人,嚇了一跳,當即起身行禮,「老奴給皇上請安!」
徐嬤嬤心有餘悸,看來下回得小心了,皇上時不時突然出現著實嚇人。
溫舒宜也轉過身來,驚的放開了手中小白,小畜生似乎會鳧水,懶洋洋的浮在水面,花瓣簇擁著它的臉,竟有種嬌羞之狀。
「皇上,您來了。」溫舒宜訕了訕,她真是沒想到這一點,這才一日未見,以皇上清心寡欲的性子,不至於天天來後宮。
褚彥在美人眼中沒有看出任何期待與歡喜之色,可她方才作弄那小畜生時,分明歡喜的很!
「都退下。」褚彥淡淡吩咐。
徐嬤嬤這便帶著宮女悄然退出了內殿,臨走之前卻是忘卻了小白。
褚彥心道:昭華殿的宮人都是些沒眼力勁兒的!
帝王內心腹誹,表面卻是清冷如玉。
內殿已經盞燈,將少女清媚的臉映的粉嫩白皙,她挽著衣袖,露出雪膩細腕,鬢角還有些水漬,理應是剛才給小畜生洗澡時沾濕的。
褚彥語氣不溫不火,「嬌嬌倒是很有雅興。」
自那日醉酒起,私底下,他便喊她嬌嬌。
溫舒宜摸不透帝王心思,但見他眉心是火焰紅與粉色交織,溫舒宜便知道,皇上此刻既有怒火,但也有男子對女子的傾慕。
溫舒宜不明白皇上怎麼又不高興了。
昨日還偷親了她呢。
思及這事,溫舒宜的耳尖尖又紅了。
她的肌膚本就白皙嬌嫩,耳朵一紅,立刻就被褚彥察覺。
帝王的心情突然有所好轉,又心想:她這是害羞?
「彥哥哥,今日早朝上的事,妾身已聽說過了,妾身多謝彥哥哥替妾身解圍。」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溫舒宜記著徐嬤嬤所說的皇長子之事,也暗暗搓搓的起了這念頭。
她當然不信帝王會長情,更是從未想過她自己會盛寵不衰。
趁著眼下聖寵還在,是得早日謀划。
故此,她態度極好,像朵可人溫柔的解語花,是世間男子都喜歡的樣子。
褚彥又在腹誹:呵,原來是因為這事才對朕含情脈脈。
男人眉心的火焰忽的又旺了起來了,「嬌嬌跟朕之間,無需客氣。」
溫舒宜瞧著那一小團火焰,心尖一抖。
依舊猜不出帝王慍怒是為哪般。
褚彥每喊一聲「嬌嬌」,她的脊椎骨就一陣發酸,著實煎熬。
「那,彥哥哥覺得,妾身是狐狸精么?」溫舒宜自己都覺得難為情,但皇上要和她玩,她只能順著皇上的意思去演。
褚彥眸色一暗。
怎麼不信?
面前這少女就是個妖精!
雖是如此想著,帝王唇角卻是溢出一抹溫和溺寵的弧度,「朕是天子,不管你是什麼妖精,朕都能鎮的住你。」
溫舒宜,「……」這話竟然很有道理。
只要皇上暫時肯留下她,饒是前朝如何鬧騰,她依舊安然無恙。
溫舒宜懷疑,皇上護著她還另有目的,而並非僅僅是因為自己恰好對了他的胃口。
兩人對視,空氣里有什麼一觸即燃的氣氛在膨脹。
肖想了一夜的粉唇就在眼前,褚彥昨日偷親,自是意猶未盡。
溫舒宜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索性踮起腳,雙手攀附上了帝王脖頸,但……還是不夠。
兩人的身高差距頗大,溫舒宜根本夠不著。
就在溫舒宜僵在當場時,腰.身突然一.緊,她被褚彥摟住了細.腰,一個轉身間,就被.抵.在了桌案上,隨後就被人穩穩噹噹抱上了桌。
溫舒宜坐著,褚彥站著。
如此一來,高度恰好。
褚彥一低頭,吞沒了少女所有的驚呼,今日他非要扳回一局!帝王能力過人,天賦異稟,便是不曾嘗過美人朱唇,有了昨日稀少的經驗,此刻也能現學現用,甚至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不斷改進創新。
男子的本能令得他一旦得手,隨即便一發不可收拾。
柔.軟的小丁香被逮住,一番嬉戲玩耍仍是意猶未盡,時而強勢,時而又溫柔,正如他的帝王之術一般,叫人無法揣測他下一步的動作。
溫舒宜的腦袋一片茫茫然。
褚彥第一次如此熱切的親吻一個女子。
她也是頭一回。
曖昧的水澤聲令人面紅耳赤,溫舒宜的細腰被禁錮著,她能感覺到男人的臂膀愈發收緊。
她呼吸困難,但又一時間無法窒息而死,就像是擱淺在水窪之地的魚,生死皆不由自己掌控。
至於到底親了多久,溫舒宜自己也搞不清。
等到褚彥終於放開,她只能趴在男人肩頭,大口喘著氣,意識一時間無法恢復清明。
而褚彥的處境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以前不屑碰觸女子嘴唇,最是不會做這種交換口水的事,可就在方才,他只恨不能將懷中人吞入腹中方才過癮。
「妖精!」男人低啞著嗓子,發自內心道。
溫舒宜可不敢承受這個頭銜,坊間隨隨便便幾句污衊造謠,也能將她壓彎。
「彥哥哥說的沒錯,妾身不管是什麼妖精,彥哥哥都能鎮得住。」
褚彥低笑,胸腔微微震動,他正要繼續方才還沒做完的事,這時,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旖旎。
兩人齊齊往水聲的方向望去,就見木盆里的小白,正瞪著一雙亮綠的眼睛。
它好像……甚是惱火的樣子。
褚彥染上情.潮的俊臉一沉,「來人,把這畜生給朕扔出去!」
方才這小狐狸估計一直在偷看。
褚彥只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侵犯。
溫舒宜動了動嘴,終是沒說什麼,今日皇上在早朝上護了她,她總該拿出一些誠意報答,況且……她想要一個皇上的孩子。
徐嬤嬤低著頭進來,又低著頭抱著木盆出去。
小白似乎心有不甘,啪啪啪的打著水面。
房門剛被合上,溫舒宜就被帝王抱起,他步子極快,剛將溫舒宜拋在榻上,門外又響起了動靜。
「皇上,陸美人胸口疼痛,說請皇上過去看看。」李忠隔著門扇,心想,這陸氏女真是個不省心的。
果然,李忠話音剛落,就聽見帝王的聲音陰沉沉的低喝而出,「病了就宣太醫!不得再擾朕!」
李忠明白了,他忙對一旁立侍的宮人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開幾丈遠。
算著時辰,皇上沒有一兩個時辰是不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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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次殿,陸詩雨氣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她昨日才入宮,皇上本該來她這裡才對!
「一定是那賤蹄子使了手段,把皇上給勾去了!」陸詩雨恨不能衝過去,但礙於皇上威壓,她終究是不敢的。
趙嬤嬤趕緊提醒,「美人,小心隔牆有耳,下回可莫要這樣說了!美人是否想過和昭嬪聯手?昭嬪與美人是表姐妹,若是在宮裡聯手,或許能早日幫您助寵呢。」
趙嬤嬤沒想到堂堂榮國公府會養出這樣驕縱的姑娘。
也難怪皇上會被昭嬪勾了魂,相比之下,昭嬪的性子倒是內斂沉穩的多,不像陸詩雨,一點小事也能咋咋呼呼,失了方寸。
「與她聯手?她配么?溫家早就敗落了,她就是賤命一條!」
趙嬤嬤趕緊捂住了陸詩雨的嘴,嚇的渾身冒汗,「祖宗啊,皇上眼下就在昭華殿呢,您可莫要逞一時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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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帝王腦中出現了一刻的空白,緊接著浮現出漫山遍野的薔薇花,花在風中搖曳,眯了人眼……
一陣極致的瘋狂后,褚彥腦中唯有一句話。
原來這事還可以這樣暢快。
他彷彿以前從未開葷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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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驕傲:朕的技藝又進步了^_^
舒舒:勉強……尚可吧。
褚驕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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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只有一更,咱們明天見啦,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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