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魯班傳人
回到家洗好澡,厲凌來到房間,坐在床上,開始打坐運氣,從五歲起跟隨三師兄習練童子功和馬氏青木拳,十三年鍛經易骨,煉精化氣,厲凌現在也是明勁初期的習武之人。
他習練的童子功和源自華夏形意拳的青木拳,雖非外家功夫,但在明勁期時也只能打熬筋骨,凝練內氣。
三個小周天運功完畢,厲凌便塞上耳機聽walkman,準備入睡,但這時候,頭劇烈疼痛起來!
「好痛啊!」厲凌只覺房間里天旋地轉,渾身大汗淋漓,而丹田之中一片火熱,好似一團火焰在其里燃燒,又像一盆滾水在肚腹里沸騰!
厲凌屏住呼聲、生怕吵醒正在睡覺的母親,在這種讓人近乎崩潰的痛苦中捱了好一會,全身已近濕透之時,腦袋忽然間不痛了,意識也空明了,世界又清靜了,但是——
「咦?!」厲凌使勁搖了搖腦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又掐了一把手臂,沒錯,的確是真實的——
腦子裡,突然灌進來一本沒有書名的古籍,書里的內容電光火石間清晰地充斥了他的腦海,開始與他的意識和記憶合為一體!
「厭勝,木經,術法,堪輿,命相……」厲凌不由自主地吟念出來,這是古籍的五大總綱,每個總綱下,分別又有諸多圖文並茂的內容以及各種怪異的咒語,而這些天書文字一般的咒文,他逐漸能認識出來!
「這似乎是……魯班術,這是……《魯班書》!!!」隨著這本書的內容、傳達的價值觀、使命感與他的身心意識逐漸融匯,厲凌已然形神俱顫。
沒有遇到過一個白鬍子老爺爺向自己傳書,也沒有遇到如無崖子向虛竹傳八十年功力類似的奇遇……可自己腦海里,驟然有了這本書的傳承!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腦子裡怎麼會突然鑽進一本自己從未見到過的《魯班書》!
關鍵是,這不正是自己一直以來在尋找的么?
厲凌母親家祖上便是木匠世家,他自幼在這一圈子裡耳濡目染,對木匠這一行當的很多秘聞和規矩忌諱了解甚深。
在過去,木匠因為社會地位不高、容易受人欺負,或是遭到不良僱主的欺騙、剋扣工錢,傳說祖師爺魯班為了讓徒子徒孫們防身自保從而傳下來一套《魯班書》。
據說這套《魯班書》是一種記載著詛咒、巫蠱、法術的奇書,如果有人欺負木匠,或是有僱主剋扣工錢,木匠們便會以《魯班書》上的那些咒文、巫蠱和法術來報復。
比如木匠們會在其屋基下、或是椽子、房樑上、或是傢具里施法或是做些手腳,便會導致這些人輕則失財遭殃受罪、重則丟官坐牢甚至家破人亡。
傳說這些術法有埋藏巫蠱一類鎮物的,有雕刻打造出稀奇古怪的木工玩意兒的,有念咒就能施展的,種種手段不一而足。
木匠把這些手段統稱為「魯班術」,其中的巫蠱鎮物一類術法又稱之為「厭勝術」、「下運算元」,便是舊時所謂的「坐地起風水,上樑害死人」的一種巫祝之術。
厲凌曾問過三師兄,世上到底有沒有會魯班術的木匠,或者到底有沒有那種神奇的《魯班書》,秦紹楠總是搖頭不語,或是語焉不詳,不是說現在沒有人會魯班術了,就是魯班術早已失傳了類似的話reads;四葉草的約定。
這曾經讓厲凌對木匠一行的古籍古本非常感興趣,學校圖書館,紐約圖書館,他都去翻遍了,包括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他都去找過,以期能找到一些關於華夏魯班術、《魯班書》的蛛絲馬跡。
因為很多在華夏失傳的國學古籍在海外還有孤本,厲凌還打算將來去英國大英帝國博物館或是圖書館、或是到法國去找找看。
英、法這兩個國家是近代史上對華夏掠奪最厲害的強盜,華夏很多文物和古籍都流失到這兩個強盜的口袋裡去了。
這也是厲凌死磨硬泡、讓桐子帶他到普納爾谷勒維崗上那座魯班廟裡去的原因。
在他看來,當地華人木工協會對那座魯班廟看管的那麼嚴,其里定然藏有一批源自華夏的木匠古籍,說不定就和魯班術、《魯班書》有關。雖然這次同樣是空手而歸。
但現在,他孜孜以求、踏破鐵鞋無覓處的《魯班書》,從天而降、醍醐灌頂一般地融匯進了他的腦袋裡、意識中、記憶里!
木工厭勝術、木經淫巧百工術、六丁六甲搬山術、鐵圍城、滑油令、障眼法、金刀利剪法、避水法、紅孩兒止血法、千斤拖山榨法、九龍化骨水、雪山水……
這些過去只在傳聞中、故事書里出現的神奇而詭魅的魯班術,全部承傳在自己腦海里、掌握在自己手中!
雕刻銘篆一個厭勝鎮物、打制某種機括機關活絡的奇巧木工、或是施展魯班法術,似乎只是手到擒來之事!
便是一瞬之間,自己就成了魯班術的傳人!
厲凌抑制不住地激動和驚詫,這種機緣際遇怎麼會降臨在自己頭上?難道是今晚與祖師爺一「碰頭」、碰出了火花?
好好一「檢索」腦海里的魯班術傳承,厲凌便想施些術法見識見識,可那些術法大多需要以活物為目標,有些又需要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施展。
厲凌乾脆來嘗試「命相」總綱下的占卦術——又稱魯班卦,看看準不準,比如預卜一下老媽明早會給自己做什麼早餐。
他稍一思索,從書桌上取出兩張白紙,折成了兩隻紙鶴,然後手捏魯班卦「食貨卦」印決,剛要將紙鶴撒在地上時,卻忽覺一陣疲勞感湧上來,讓他止不住地打哈欠!
厲凌不知道的是,幾十秒之內、他腦子裡突然被植入融匯進一本《魯班書》,濃縮了他原本看完、再學會上面的魯班術所需要的五年甚至十年的時間,這一瞬間的精力耗費不可謂不大,他沒有神智錯亂、丟魂失魄已經是幸運了。
這種疲勞感,比通宵背書做題還要累上好幾倍,厲凌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覺,他躺下來,但丹田內依然還覺火熱,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在丹田附近徘徊,攪得他本身的內氣有些散亂不寧。
他又想再運功導氣以通經脈,可身子實在太疲倦,往床上一倒便睡著了。
次日醒來時,已經快上午八點了,厲凌趕緊爬起來,他可從沒有這麼晚起過床的,習武之人講究的就是早睡早起,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五歲開始練武后,厲凌從未在五點之後才起床。
回想起昨夜的奇緣異遇,厲凌只覺像做了一個夢,他正又想要見識一下腦海中傳承的魯班術時,卻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桐子今天沒來叫自己。
不然自己絕不可能睡得這麼晚,只是自己的生物鐘一向很準的,偏偏今早卻失靈了。
以往無論風吹雨打,桐子一定會在凌晨四點三刻左右過來敲他的窗戶,然後兩人一起到三師兄的後堂院子里做早課,練童子功,站樁,蹲馬步,走三趟青木拳前十二式reads;妖孽別狂,郡主駕到。
「媽——」厲凌衝下樓,想向母親打聽一下,但透過客廳窗戶,只見車庫邊上老媽正在大件小包地往車上扛東西。
那都是一些很沉重的紅松木雕刻的木製工藝品,七月盛夏,老媽的背上已是汗水涔涔。
厲凌心中一陣酸楚,當即推開窗戶喊道:「媽,你就不能放自己一天假嗎?這是美國,一個追求個人享受和人生樂趣的國家,ok?」
「小凌起來啦?」厲琳轉過身來向兒子一笑,「在為你存夠一筆能夠買到紐約州阿蒙克小鎮房子的美鈔、再為你娶個好媳婦、把咱厲家的根傳下去之前,你老娘我哪有時間休息!再說暑假一結束你就要讀大學了——」
「咳咳!老媽,哥大給了我全額獎學金!」厲凌知道她必然會說到大學學費上來。
「獎學金是獎學金,你還要生活費,課外興趣、實踐、參觀、旅遊、party、談戀愛也都要錢吧!」厲琳掰著指頭笑道,
「兒子,我們華人可不像白人那樣、孩子長大了就放任不管,等你五十歲、六十歲了,老媽要是還活著,也還得管著你呢!」
厲凌搖頭一嘆:「唉!要是哪天能看到你這麼積極地去找個男朋友、甚至出去旅遊幾天,我也許真的會像信仰祖師爺一樣信仰耶穌基督的!」
「嘿,你是男子漢,可別像個八婆一樣哦,你這些話老媽都聽出耳繭了!」厲琳說罷向厲凌一揮手,拉開了車門。
厲凌望著自己這個固執而好強的老媽,該說什麼好呢,反正她也不會聽。
雖然偶爾也會想起自己從未見過的親生父親,但厲凌也毫不介意老媽給自己找個繼父,她畢竟才三十九歲,看起來依舊年輕,依然美麗。
追求母親的男人曾經有很多,可她都拒絕了,厲凌自懂事起就沒見老媽出去約會過。
小時候厲凌不懂,但現在自己長大了,他還是不明白,老媽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見母親已經上了車,厲凌想起了正事,立即喊道:「對了,老媽,桐子早上怎麼沒來叫我?」
「桐子早上來過了,你睡得太沉,他也就沒叫你。」厲琳發動車子,從車裡探出頭來,「對了,他讓我轉告你,今兒陳四爺家新房上樑,你三師兄、他,還有楓條都趕過去了,你要找他就到陳四爺新屋基那裡去。」
「上樑?」厲凌聽罷,腦海里《魯班書》「木經」篇下關於木匠營造施工、掌墨築房、起架上樑的一整套匠藝、法門、規矩、忌諱、衝剋以及法局堪輿,瞬間湧上心來。
原來,在魯班術里,光是木匠造房子時的一個上樑,都有這麼多的講究和規矩,甚至還能牽涉到陣法和禳解之術!
過去,厲凌曾多次見三師兄為普納爾谷的華人蓋房子上樑,不過就是木匠爬上房梁走個過場而已,沒什麼稀罕事。
可現在,腦中承傳了一本《魯班書》后,厲凌才發覺,這個領域,這個關於魯班術的世界,何其精深博大,蔚為壯觀!
想到這裡,他心下一陣興奮,正好能見識一下魯班術中關於蓋房上樑的一些匠藝和規矩講究,當下對母親喊道:「老媽,白天別打電話回家,我到陳四爺家看三師兄他們上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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