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事

第二十七章 心事

張立新卻似乎對這種事情並不怎麼在意,直言不諱的承認道:「不錯,最初的時候我擔心有過多的人逃散或者難以監督,沒有把我在夜間交鋒。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如果在夜間的時候我們選擇主動出戰或許會獲得更好的戰績。。。」

似乎是收到了鼓舞:張文接著說道:「戰場上,以我軍現在的配置和器械,如果僅僅是忠順營這種主動戰意和水平的對手,十倍數量的馬隊應該也不是我軍對手。但我覺得仍然有很大的隱患,倘若以後有人給騎兵披上哪怕一層皮甲甚至是若干層面布,那我們的這種卡著裸防護增加殺傷面積的戰術就會有很大的問題了。我們的炮火霰彈太過單一。而且實戰證明如果遇到兵力明顯佔優的對手,我們也需要一種有效打壓二三百步外敵軍炮位或投石機的兵器或者炮彈彈藥。這一次我軍的損失很多情況下就是因為無法遠距離威脅對手的投射器材,不得不正面進攻造成的。以後的原則應該是這樣:白天盡量不與兵力明顯佔優的對手主動在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交鋒。如交鋒盡量使用投射兵器,而我們主要的主動方式要則放在夜晚的夜間近戰。」

「我還擔心,稍微有些心計的對手會不會這一次又把我們的辦法學了去。如果對方以後也準備若干投石車投擲火棉布,並且可用兵力遠多於,器械遠好於我們,那該如何?我有一種感覺:出路應該還是在火炮上,而不是依靠人力投擲的投石車。。。」

就這樣,在張文的帶動之下,其他很多人也講出了不少意見:比如石木炮和改良的鐵炮性能差距太過明顯。如果有時間應該專門以銅鐵炮為主,畢竟主要局限是人力等等。

夜晚轉移了陣地在聖賢村附近另一處隱蔽陣地休息的時候,王巍來到了編寫休整時期日程表的張立新所在的地堡邊,似乎多少有些心事的說道:「我看這個張文有些不簡單。別的不說,此人談吐與見識,不像是我們這些窮苦人出身的人。」

「你是懷疑他是朝廷的探子?你覺得戰陣上與我們交鋒的小兵會被叮囑誰誰不能打么?」張立新其實對張文這樣既勇敢頂級水平,又多少有些頭腦的人還是有些欣賞的。

「我是說:不能讓這種人動搖了將軍在管事上的權威。。。即便是我們,也不應該這樣做。。。」王巍鄭重的說道。

仔細權衡思考之下,張立新也確實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過頭了。畢竟: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可以直接負責這些人的一些細務上的事情,就算整個隊伍的核心部分以後擴充到五六百人也不是問題,一些情況還是不適合照抄的。

「我明白了、不過以後對像張文這樣表現突出的人委以一定重任,你們幾個應該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吧?這天下,單單隻靠我們幾個,其實還是明顯有些不夠的。。。」

「這些在下當然明白。。。」

張立新對張文其實也並沒有無條件的信任,畢竟總有那樣一句話,事有反常必有妖。從張文之前講話朦朧之中的一些思維認知還有言語,張立新依舊懷疑張文的身份有些特殊。

午夜換班休息,似乎輪到張文負責的新兵隊當值的時候,張文被張立新單獨輕了過來。

「將軍有何事?」

「沒有太過重要的軍務上的事情,但也並非可以忽略。我希望你能夠把我當成知心者一般敞開心扉,談談過往的經歷如何?有人覺得你並不像尋常窮苦人出身的人。」

「為什麼?」張文這樣的意識似乎加重了張立新心中的一些猜測。

張立新說道:「因為我感覺到你的心中身上似乎背負有太多的仇恨與心事。而尋常窮苦人出身的下層,自幼就對險惡勞累乃至充滿欺凌的生活坦然了。就算父母蒙難、長期流離失所飽受欺壓也不至於如此。只有那些原先曾經的殷實之家因為某些變故落為貧困的,才能在這樣的人身上看到似乎遭遇過大難的影子。因為我也曾經在這下層邊緣人群中浪跡過,因此對此略知一二

沉默了片刻,張文才鄭重的回到「正是如此,家父曾經繼承了一份祖業,雖不能說是大富大貴錦衣玉食,也是沒有貧寒之憂的殷實人家。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父母的胸懷還有對在下的關愛,絕非世上尋常父母所能相比。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他們對我有問必答,從不把我當成孩子另眼相待,讓我在很小年紀的時候就對這事上的許多事情都有了印象。。。」

張文的言語之中似乎並不介意談論過往的一些事情,只不過張立新卻最終沒有選擇追問下去。因為不用問大致也能猜到一二,僅僅就從張文剛剛來到隊伍的時候那黝黑的皮膚還有如同尋常下層無二的雙手也能猜到一二:必是在若干年前家中遇到了變故,因此才淪為了下層。。

只不過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張立新還是詢問道:「這樣說來,你應該記得仇人是誰吧?」

張文似乎對於自己的往事看的不及張立新所想象的那樣重:「我的仇人已經死了,在我十歲那年就已被我投火埋葬。後來,很多得罪過我的人也有很多被我所殺,但我卻不願意成為他們那樣的人。天下間有許許多多和我一樣甚至還沒有我幸運的人,也有太多的不平事,無數人的仇怨仇苦還沒有得報。。。」

聽到張文這樣的話,張立新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不過還是覺得這樣想法和品性的人以後會不會有什麼隱患?只是很顯然在眼前來說:張文的這種覺悟還是隊伍所需要的,因此張立新也就不便在此時多說什麼了。。

隊伍到了現在,其實也到了某種意義上的瓶頸期和轉型期:從利用十分簡陋和繳獲改造裝備,向發展真正適合自己的力求精工細作的作戰體系進步;而在軟實力發展上,很顯然認字本身就成為了一個門檻。因此在這次戰鬥結束后不久,張立新就開始組織人手投入到新一輪性質有所不同的戰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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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再起之義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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